本帖最后由 空水共氤氲 于 2023-7-24 18:15 编辑
HE。HE。HE。原作背景。 合浦珠还：比喻东西失而复得或人去而复回。 预警：老王丧妻(青)，失而复得。青真的可能死，但真的没有死。 BGM:星河赴梦-Catch丶秋 —————— 1. 这是一个宁静的下午。 王也看着怀里酣睡的人儿，心里忽然一阵酸涩。往事回忆一幕幕在他脑海里掠过……
· 他们在一起有两三年了。从龙虎山初遇开始，随着两人交往愈发密切，他们的心越来越近，最终发展到了爱情。 之后他们便一块住在北京，平时要忙的事情也不算多。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大概一个月，或一个多月以前，诸葛青开始变得贪睡起来。最明显的表现就是，他不再执着于与他一同早起晨练，常常要到八九点多才肯起。
“嗯……困……老王……再让我多睡会嘛。” 王也无法，由他去了。
可后来接连几天都是这样，王也感到他有些不对劲。问他原因，他只说： “不知道啊……我就是感觉困，可我们明明一起睡的啊。” 王也怀疑他身体是不是出了问题，但诸葛青本人倒不觉得这是什么毛病。
可能是秋天到了吧。他说。
再后来，诸葛青一直保留着晚十早十的作息，王大爷觉得不太行。
“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于是他试着八点不顾他叫唤，就把狐狸从窝里拽出来。前两天还行，只是狐狸起来后就像是三天没睡过觉似的，整个人都恹恹的。而到了第三天，王也终于发现了问题。
他叫不起来狐狸了。
“老青？醒醒诶，不早了！”王也喊他，晃他，可诸葛青就是没反应。甚至连堵住他的呼吸，他也只是皱皱眉头，哼哼两声，随后就继续像是一个漂亮的瓷娃娃一样一动不动，沉睡不醒。
十点多，将近十一点，诸葛青自己醒了。
这一件事下来，王也真被他吓着了。问他，他说：
“……你叫我了吗？我不知道啊。” 这下王也说什么也要带他去见见医生了。
去普通医院，花二千多从头到尾给诸葛青查了个遍，意料之外，结果显示他非常健康。这个结果令王也一阵不安。 如果不是身体原因，那十有八九就是炼炁方面出问题了。这对于异人来说算不得小事。诸葛青也意识到，似乎要出大问题。
于是王也带他去到他一个发小开的医院。这医生也是个异人，学医多年，医术还算得上精湛。医生对诸葛青各种检查，动静还不小，看得王也心惊胆战。 · “坐。”
结果出来了。两人相视无言，坐在了医生对面。
“……”气氛凝固。医生思忖片刻，始终不知道如何开口。
“就说有大事没。”王也打破沉默，问。
“有。”医生叹了口气。“既然是熟人，我也不绕圈子了。诸葛先生，走上异人这条路时，您有想过，您可能会因此丧命吗？”语出惊人。 “我明白。”诸葛青平静地答道。
“也总已经告诉我过你的情况了。人人都说‘十个奇门九个疯’，但你的问题不在这里，而是在，这里。”医生指了指自己下丹田的位置。“你的丹田死了。”
“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的丹田已经无法进一步修炼了。它无法炼出或吸收新的炁，只能往外放炁。概括的来说，就是只出不进。你现在所用的炁，其实都是你以前积累所得。 “你最近之所以变得嗜睡，其实是因为身体里的炁不足，没有达到你身体所习惯的量。懂我意思吗？”
沉默。
“那既然如此，如果我体内的炁耗空了，会怎么样？” 医生苦笑了一下。“虽然我不想把话说的那么绝，但是我只能告诉你，通常只有一个结局。”
殒命。 “没法儿治？”王也开口。 “如果凭我的水平的话，不能。” ……
· 当时是怎么离开的，王也记不得了。这个答案把他震得回不过神来。与之相反，诸葛青本人倒是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王也回到家后，坐到沙发上，怔愣了好一会儿。诸葛青有些看不下去。
“老王，别这样。我还没死呢。”诸葛青坐到了他的身边，偏头靠在他的肩上。
“……” 王也看了看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嘴唇张了又合。最终他只是抚了抚他的头发，说：
“听话，青。不要用炁了。好吗？” 诸葛青犹豫片刻。最后轻轻的回答道：
“好。”
他们接了一个漫长的吻。这个吻很深，很温柔，但诸葛青能感受到对面的人细微的颤抖。
他瞥到，一抹晶莹的水光划过他的脸颊。
2. 不能用炁后，诸葛青很多事情都做不了了，于是接下来便常闲居在家，无所事事。
尽管不专门动炁，炁也会因为正常生理活动而流失，这是作为异人他们都知道的常识。因此对于未来的结果，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但两人很默契地没有问医生诸葛青具体还剩多长时间。
而王也因为不放心他，就推掉了许多不重要的小事，专门陪着他。
“老王啊……你看外面这天，晴吗？” 晴。王也说。
“你看外面那花，好看吗？” 好看。王也又说。
“那我想出去，好吗？” 王也不答。
自从查出病以后，王也总是以各种各样的理由阻止诸葛青踏出家门。什么“天太阴”啦、“花开的不好看”啦、“空气太污浊”啦，都被他用了个遍。
尽管诸葛青明白，这都是他胡诌的借口，目的只是不想让他出门而已。诸葛青不是不能理解王也的想法，于是一次又一次的妥协。但诸葛青这个闲不住的性子终于是坚持不了太久。
“……说话。”诸葛青拉住他的左臂。他深邃的眼眸紧盯着他，克制里隐含着期待。
其实王也心里明白的很。只是出个门而已，压根儿不会有什么三长两短。更何况他本人也不是什么绣花枕头，还护不住一个人儿了？ 他这么做，说到底，不过是自己的私心。诸葛青心里肯定也门儿清，只是纵着他罢了。
“好。”王也松了口。
· “老王啊……”诸葛青轻笑了一声，随即放松地靠在沙发靠背上。“都是术士，你知道的，我们这一道吧，好什么都好，就是费命。在我们诸葛本家，修道的长辈其实不多。我爸算一个，但他也不过四十来岁。
“你懂我的意思吧。哪怕是我们先祖诸葛孔明，怹的寿数也不过五十三年就尽了。另外，为什么村里那么多阿姨、奶奶，其实她们大多都是我那些已故的长辈的孀妻。
“每个术士入道前，都必须接受这一既定事实。多少人因此放弃，于是造成了术士稀缺这一局面。
“老王。我七岁就明白的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
王也静静听着。
“……可你知道你今年多少岁吗。二十二。二十二！二十二啊！”王也语气有些激动，却又很快平复下来。“二十二，还是个小孩儿呢。”
“是二十二，不小了吧。你对‘小孩’有什么误解吗？”诸葛青说。
“……虽然我也没想到这个结局来得这么快。但事到如今，感叹惋惜又能如何。你有这个时间啊，不如多带山人再看看这人间呢。
“你说是不是，王也道长？”
他笑了笑。那笑容纯洁无瑕，看上去不掺杂任何复杂的情感。倒是真的像个不谙世事、天真烂漫的孩童了。
3.
下午五点，说是要出去，可诸葛青没扛住，又睡着了。
他每天睡眠的时间在变长。
王也抱着靠在他胸膛昏睡的爱人，一边回忆，一边反复琢磨着诸葛青方才的话。
王也怎么会不明白，他太明白了。一个出过家的人，怎么会连着这么简单的道理都参悟不透。只是……只是因为那个人是诸葛青，再简单的道理在他那里都变得复杂。
他回忆往事，才发现，从刚发现他生病到现在一路下来，他从起初的不愿相信到现在的接受事实，竟足足花了快一个月时间。
而他始终都在纠结一个“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是他……
他为什么……
…………
·
“老王……”诸葛青转醒了。王也一惊，一看表，竟已过去两个钟头了。
诸葛青眼睛懒洋洋地睁开一条缝，一副餍足的样子。蓦然，他睁大眼，“老王……”他伸手，抚摸王也的脸颊。
“你怎么哭了？”
王也怔住。一摸，果真是湿润的。
“没事……没事……”他重复道。既说给诸葛青听，也说给自己听。
……
“做么？”
诸葛青忽然没头没尾地说。随后诸葛青就着趴在他身上的姿势，攀上了他的脖子，轻啄了一口他的唇。
“……这么突然。”王也有些没反应过来。自从诸葛青生病以来的一个月，他们最多亲一亲抱一抱，都没做到底。
“怎么，嫌我不好看了？一点都不想我？”诸葛青有一副好皮相，要命的是，他不仅自知，还懂得怎么利用。此时他半睁的眼睛搭配他刚睡醒倦怠的眼神，简直就是狐狸精转世。
“好。”王也捏了捏他的腰，抱着他向卧室走。
……
其实诸葛青是故意的。抛开他是不是真的想要不说，他最大的目的其实是排解王也的心情。虽然王也把他伺候的也很舒服就是了。
因两人超越常人的默契，王也必定意识到了这一点。而正因为意识到了，他才答应了他。
做/爱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式，但却是短时间内最快的方式了。
诸葛青仰躺着，双手环着王也的脖子，深情的对上他的双眼，全心全意的接纳他的爱人。
王也的感情在此时被放得极大。哪怕他们之间甚至是负距离，他却觉得不够似的，想要更多，更多。王也低头吻上他的唇。他无比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真是爱惨了他。
一吻毕，诸葛青泪眼迷蒙地用双手捧住他的脸。
“老王……我都还没哭呢，你哭什么？”话音一落，仿佛是为了揭穿他的谎言，两行清泪从诸葛青的眼里掉了出来。
“……”
“你这样……让我也忍不住了啊……”
得知自己将死的消息，没有人会真的不为所动。哪怕是诸葛青。那些他自己讲过的道理，他同王也一样，都再明白不过。可当真到了那一刻，说不觉得可惜，都是假的。他有亲人，有伴侣，有朋友，更何况，他还那么年轻。
只是他要强惯了，尤其是在王也面前。他对王也的爱，和王也对他的爱，都一分比一分真。如果连他自己都难过，那王也只会比他更不好受。
他一直以来压抑的情绪，在再一次感受到他们之间的爱的瞬间骤然爆发。
两人沉默地释放，到最后，诸葛青在身体和心理的双重刺激下耗尽了精力，沉沉睡去。
· 王也知道诸葛青讲究，把他抱到浴室清理，顺便把床上的狼藉处理了。待他干完这一切，夜已经深到极致了。
他坐在床沿，借着窗外透过的一点光，凝视着诸葛青的睡颜。而睡梦中的人浑然不觉。 王也伸手抚上他的头发，再顺着摸他光洁的额头，又贴上他的脸颊，用拇指描摹他的眉眼，最终停在嘴唇。他刚喂过他水，此时诸葛青的双唇嫣红水润，像甜甜的糖，让人忍不住想吃上一口。 王也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他附身向前，细细地舔吻他的唇。
无论怎么样。王也想。至少此时的诸葛青依然属于他。
以后的事，谁又真的说得准会怎么样呢。
4. 早晨八点，王也醒了。他花了不到半分钟清醒过来，第一件事是低头去看蜷在他怀里的人。 诸葛青神态安闲，与昨夜睡着时一般无二。说明他从那时到现在一直保持沉睡。他呼吸很浅，猫儿似的，轻悄悄的。 王也拥了拥他，他额上落下一吻，下了床，又给诸葛青掖了掖被子。
九点半，诸葛青从房间里出来。
“醒了？去洗漱，早餐……”王也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扭头一看，好家伙，诸葛青全身只穿了一件宽大的睡衣，还是王也给套上的。衣摆堪堪遮住腿根，下面修长白皙的双腿一览无余。
“你你……你给我回去！”王也忙从躺椅上起身，走进他的身边，摁着他的肩往屋里推。
“…………唔？”诸葛青哼了一声。王也这才发现，他连眼睛都没睁开。 这下王也直接给他抱了起来，放到床上。
足足过了五分钟，诸葛青才逐渐转醒。
“老王……你刚刚去哪了？”诸葛青终于开口。 王也松了口气。幸好只是因为找不到他了。
“做早饭去了。我的错，我的错……我不该走。”王也浅笑着捏了捏他的手。 “嗯。”诸葛青伸了伸腰。
· “你先穿衣服。待会吃完饭后，我们出去。” “去哪？”诸葛青惊喜地问。
“回……兰溪。” 诸葛青一听这话，表情沉了下来。他重新躺下去，两只胳膊向两边伸开，曲起一只腿，眼神有些晦暗。 “什么意思？”诸葛青问。 不等王也回答，诸葛青继续说下去。 “告诉我家里人？……老王，亏我还以为你终于想通了呢。”
“你父亲，还不知道你的事吗？”王也问。
“不知道。”诸葛青望着天花板，“这种事，让我怎么开口？”
“但……”王也微微皱眉。 “没有但是。”诸葛青打断了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自有我的打算，王也。现在不是时候。”
他的语气异常坚定。 王也沉默的看着他。两人僵持了片刻，最后王也泄了气。
“好吧……这件事，我不会再提。”
———— 我觉得老王是有“臆断”的一面的，从他那句“这对你来说是最好的结果。”可以看出来，所以安排了这样的情节。而对于青仔的拒绝，同样在他的意料范围之内。 当然也在各位的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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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3-25 01:4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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