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道长,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啊。”
努力在武侠了的一篇,依旧是道士王也x武侯术士诸葛青
拙劣的模仿!
一
王也迅速穿行在树林中。方才小憩过,却不知多久,脚力堪堪恢复。一轮弯月斜挂天空,周身只能听见虫鸣声,静得仿佛四周了无人迹。汗水顺着王也鬓边的头发缓缓下落,他知道身后有人一直跟着自己,穷追不舍。
一只蛐蛐趴在草丛中,鼓动着翅膀发出“嘘、嘘”的声音。突然,一只穿着草鞋的脚从它头上踏过,蛐蛐受到惊吓,立马收声跳开,草叶翕动,在它眼中,月色被搅得不得安宁。
王也看不见那人样貌,只知道他在自己离开武当范围后立马跟了上来。
那天月色依旧如水,王也在山下林中闲逛,思绪被其他事情占据,等到发现异动时,那人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后。
二十米开外,一个庞大的身影静静地伫立。他站在树影中,目光如两把钢刀直直射向王也。
王也心中暗叫不好。他刚刚被逐出师门,立马有人跟上,难不成这几天他一直在监视自己?连自己的秘密也……?想到自己身负的秘密和身后山上的师傅师兄,王也冲着山门方向略一作揖,之后拔脚就跑。在余光中,王也瞥见那人也动了起来!来人看似庞大笨拙,但运起轻功来,却身轻似燕,平地振翅,甩起袖子直冲王也而来。
王也边跑,边暗暗起局,这时他才惊讶地发现:那人刚好卡在自己奇门局的边缘,从不踏进一步。王也心中大惊:这追踪自己的人,怕是对自己的了解比想象中的还要多。他心思一转,有了个想法。
王也踮起脚尖,屏气凝神,微微提速,却听见那人同样加速跟了上来。虽为炼炁之人,同时还有武当功夫傍身,连续地奔走如此之久,难免也会感觉气短。他咬牙坚持,继续提速,破空发出的风声振振而响,而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就在这时,他突然停下脚步——
奇门局的范围被他开到最大,同时准备好了用乱金柝定住来人。好小子,王也撇嘴,终于让大爷我看见真面目了——
林中无风,王也独自站在阵中,面对来时的方向——而阵中也无人。
王也抬头,看见远处的树上,那人不知何时已经稍向后退,躲开了自己的攻击。
他突然一口气喘不上来——他本来突然降速,守株待兔,等着这人撞进自己阵法中。没想到这人似乎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但提前降速,还后退到树上,看着自己,仿佛是无声的嘲讽。
“这位侠士,不知如何称呼?”王也运起,中气十足的声音回荡在山林间,“不知我们之间是有什么误会,劳累您对在下穷追不舍?”
那人在树枝上背手而立,一言不发,但王也知道,那人在看自己。“嘿嘿……王道长,我们没有恶意……”片刻过后,分不清男女的阴柔嗓音从树上传来,“只是这夜色柔美,适合散心,贫僧恰好与道长同路,何言‘穷追不舍’呀……善哉……”
王也被气得一时无言。“既然如此,又为何如此生分?这位大师,为何离王也这么远啊?”
“我们可是知道王道长的能耐,嘿,谁会如此不小心入您局中呢?道长只管前行就好,贫僧自会跟上……”
王也感觉这人无法交流,奔忙多时,也感疲惫,干脆甩手慢慢踱步。已近寅时,体能的突然爆发之后是疲惫感的上涌。按理王也作为修行之人,让他今晚睁着眼睛睡觉,提防着那和尚,也是完全不成问题的。但若想破局,制服这种人,必须用非常手段。
他踱步至一棵树下,故意大大地打了个哈欠,还用多种姿势伸展身体,仿佛唯恐身后那人看不出自己的意图。“大师,我要休息了,这么晚了,您也受累,咱们停战吧?”
一阵笑声远远地传来。“道长,贫僧本就无意出手,何言停战?您好好休息,我替您守着……”
王也不去理会他说了什么,靠着树根,闭上眼睛。
过了不知多久,王也听见一阵鼾声传来。那声音震天撼地,连周围的虫鸣也被彻底掩盖。听声音,那和尚已经陷入沉睡,呼吸规律又深沉。王也在心中默数那人的鼾声,数到一百时,他默默起身,开局,将自己搬运到那人身旁。
和尚背对着自己,一手撑头,一手手掌朝天;双腿弯曲,一腿平放于地上,一腿支起。离得越近,鼾声越响,直接将王也的脚步声彻底掩盖。他绕行到这和尚前面,冷汗陡然从毛孔争先恐后地冒出:
和尚双目圆睁,两枚瞳孔仿佛冒出精光,正直直地看着自己!见王也一幅大惊失措的样子,他的嘴咧开仿佛在笑,但眼神中却无丝毫笑意。
“乱金柝!”没有丝毫犹豫,王也捏起手诀,目光紧紧锁着眼前这还躺在地上的和尚。那和尚被定住,但同时被定住的还有那紧锁在王也身上的双瞳。王也被这眼神看得很不舒服,于是乘机一跃而起,想用全速离开这诡异的和尚。
就在这时,和尚腹部凸起了一个奇怪的形状,不断蠕动着,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冲破那圆润肚皮!夜色中,王也似乎看见了一只手掌即将破皮而出。那动静,就像胎儿在母亲体内动作一般,只是这人怀中的东西更加诡异,令人反胃。他不敢怠慢,立马抽身离去。
这就是王也不断提速的原因。曾有几次,他试图改变方向,除了自己身后,他都是临时起意、迅速变向,企图脱离那一人的追踪——脚速再快,终究是一对一——但每每变向之后,身后又有追击的声音传来,逼迫自己改变方向。两人纠缠许久,即使再愚钝的人也发现了——这人是在逼迫自己向一个方向前进!他不出手,不伤人,王也难以摸清他的底细,但绝不是什么会被自己一招击败的喽啰。
既然这和尚一直和自己保持着相对距离,干脆不要将自己总是逼迫到极限了。他这才有空慢慢回想:自己方才下山,究竟会和何人结仇?唉,也不知道师傅他们如何,如果是针对整个武当,会不会有更多人此时已经上山?想到自己被这怪人追击前,就在思考被赶出山门的事,此时心中更是愁上加愁。
“师傅您老人家,难道是先见之明……?”这王也于数月前,机缘巧合之下,习得了被誉为“八奇技”之一的风后奇门。拨转四盘、控制时间,已经不在话下。师傅默许了洪前辈传授自己这即将失传的功夫,却在自己大成后将自己赶出师门——他没有废掉自己浑身经脉,态度已经明了,而王也仍然觉得没有必要。直到今天下山,他才知道自己将江湖中的一切预想得过于简单了。记载着风后奇门的草纸已经被烧掉,太师爷们也早已浑浑噩噩、不知天地为何物地沉浸在自己的内景中,若是逼问他们必将一无所获。难道这人真是为了这个而来……?
倘若风后不行,自己还有武当功夫……王也暗忖,他在思考,该用什么手段困住这和尚,不让他继续追着自己。他一边想“不过若是寻常手段,未必能奈这和尚何”,一边又想“唉王也啊王也!怎能不去尝试便先怯战?师傅叫你下山历练,便是如此,与不下山有何区别?”正在左右互搏之时,不知不觉自己便走到一片开阔地带。
月亮更亮,王也猛然抬头,却在前方树上也看见一个人影。王也心叫不好:这时何时叫人包抄了?为何自己毫无警觉?他抬头看去,却看见那人身着一身白衣,腰间一条深色腰带,发色深深如墨,在暗淡的光线下,仿佛泛着淡淡的蓝。他看不清那人五官,只觉得其人面庞清丽白皙,与这月色交相辉映。来人跳下树枝,轻巧得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看来也是练炁之人。那人落在草地上后,也没有靠近,只是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王也。王也看得出了神,一瞬之间已经忘记自己身后尚有追兵,张了张口,想说的话在嗓子眼里团成一团,一个字也蹦跶不出来。见状,那人本就半眯的眼睛更是成了一条缝,向着王也慢慢走来。
“看道长的装束,想必是从旁边武当下山的吧?”年青人兀自打破了沉默。“与您在此相遇,福生无量。”
“福生无量天尊,”王也蠕动嘴唇,也不知道自己的声音被对面听见没有。“在下武当王也,不知公子您如何称呼?”
“在下诸葛青,一介修行人士罢了,可不敢与道长相比。”
王也听见他恭维自己,看表情,又觉得他在拿自己取笑。“诸葛公子,这是在折煞在下啊。”他本就是无意与他人无端起冲突的性格,看着诸葛青这张脸,更是什么重话都说不出。
“深更半夜,不知诸葛公子为何独自来着荒郊野外?”王也道。他知道身后有人,却也知道这人不会贸然前来。只恨自己无法附至诸葛青耳边,怕这对话全被那和尚听了去。
“我才下山。前面就是无涯峰,我劝道长不要贸然前往。”诸葛青将手抄在袖子里,没有正面回答王也的问题,表情也没有一丝变化。
王也稍稍侧头,那和尚阴魂不散,庞大的影子让人难以忽略。每当他停下站立之时,就一动不动,仿佛死物。
“不怕您笑话,我被逐出师门,目前可算是……无路可走。”
诸葛青扬起眉毛,似乎有些惊讶。但他并未多问,只道:“前路凶险,而我恰好认识路。王道长若不嫌弃,我便与你同行可好?”
王也皱眉。他并非不想,只是身后还有累赘。他只能靠近诸葛青的耳朵,气流轻轻吹动薄薄的汗毛,让诸葛青不禁一颤。
王也却似乎毫无察觉。他运炁,让自己的声音结合震动传进诸葛青耳中:“我身后有尾巴,似乎对诸葛公子……不是很方便。”
“无妨,”这诸葛公子却也效仿他,凑得极近,王也感受到了从他唇边传来的热度,“王道长应付得来,在下也应付得来。”王也的心跳在此刻没来由地加快了。小兔崽子……他在心里暗骂,明明就是在报复我!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您先,诸葛公子。”王也伸手,向前面一指。
两人同行,对那和尚似乎毫无影响。三人依旧走走停停,王也每日与这人相处,却无法畅怀交流,心中难免觉得遗憾。每当此时,就又对身后那和尚的厌恶增加几分。他们很少说话,只在交流对策时无声地靠近对方。他们尝试过分头行动,但那和尚对诸葛青视若不见,还是对王也穷追不舍。但王也却知今时不同往日,他们现在可是两个人,二对一,优势在我!
他将这想法说与诸葛青,二人悄悄交流一阵,便好似无事发生般继续任由自己被那和尚追赶。
直到无涯峰下,树木渐稀,诸葛青脚下聚炁,突然停住,他和王也就此分开。和尚依旧不为所动,直直向着前行的王也追去,就在此时——
“巽字,风绳!”
几条外人不可见的绳子从诸葛青掌心冒出,向那和尚的手脚而去。风绳不过纠缠了和尚一时,便被他挣脱开来。但这一时也够了,王也回身,一套太极阳手就冲他面门而来!
风绳被挣开,诸葛青却无不悦。“大师,无视我这么久……我可是很不开心啊!”
和尚站在二人正中,环视四周。三人面色已无丝毫玩笑之意。
TBC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