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意兴阑珊 于 2020-9-23 19:47 编辑
*王也x诸葛青
*WARNING:OOC。
01.
王也总是很擅长应付别人,不是久经打磨出来的左右逢源,他的圆滑世故仿佛是刻进骨子里的,在相处总是能恰到好处地让对方觉得舒服,也总是知道怎样最不动声色给对方一个台阶下,可眼下这情景他却是当真不知怎么做了。
诸葛青在隔着他一张沙发的地方坐着,整个人都放松地窝进沙发里,怀里抱着一个和头发同色的青蓝色抱枕,用一双青蓝色的眼睛看他,眼神很静,又很炽热,他们之间不过方寸。
他叫他名字,难得正经。
他说:“王也,你知道吧。”
王也张了张嘴,想照着惯例装傻说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之类的话。
可他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只是嘴唇微颤。
于是诸葛青就知道了他的答案。
诸葛青早过了那种不懂什么就非要争论个明白的年纪,也早早通了人情世故,知道有些东西就是强求不得的,可他在这个比自己更精通圆滑世故的人面前,总是不切实际地想要装傻,因为这样就可以欺骗自己,就可以钻了这人心软的空子留得久些,再久些。
可惜离别或早或晚,终归是要来的。
诸葛青看着他,声音没了惯常插科打诨时带着的笑,语调很平淡,却不容置疑,他说:“老王,你走吧。”
王也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可他终究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只是拿起了茶几上的帽子:“……那再见。”他干巴巴地说。
“……”诸葛青没有回答他。
等到他都走到门口了诸葛青才叫住他,王也停了停,没回头。
诸葛青的声音依旧很平淡:“王也,我要走了。”
“……”王也猛地回头,看见诸葛青没看他,而是看着窗外的玻璃。
“……要我去送你么?”他干巴巴道。
“不用。”顿了顿,又继续道,“我怕舍不得。”
王也说好,随后打开门走了。
王也从玻璃里的倒影看见诸葛青在抹眼泪……也是,是那样骄傲的人,不会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在哭吧,他想,于是就这样离开了房间,偏偏又不想离得太远,在原地踏着步假装走远了,当脚步声彻底消失的那刻,他听见门内传来了细小的呜咽声。
唉,王也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小祖宗还真是好面子,就连哭都要躲起来自己一个人哭,生怕被传出去自己丢面。
其实这事真不能怪诸葛青,本来就是自己改了他的命,还连累着他动了凡心,一脚踏进了自己这个无底深坑。
他只会给诸葛青带来不幸,而他再也不想让对方因为自己收到一点伤害了,王也在心里默默说了句对不起,无声地走远了。
02.
王也最后还是去送了诸葛青,只是没让他知道,混在了熙熙攘攘匆忙奔走着的人群里,在很远的地方看着他登机,等到看不见人了,才慢慢转身。
等到诸葛青上了飞机,他的手机就传来了一阵振动,是诸葛青发来的讯息,他打开来看,短信内容很简便,算上标点符号都没超过十个字。
「老王,回去吧。」
“……”他没有回,于是那栏就一直显示着最新的那一条消息。
后来他每次打开短信的页面都会看到他那条消息,可他再也没有资格回复了,诸葛青也没有在发消息给他。
不过后来诸葛青的弟弟诸葛白倒是找上过他,什么也没说上来就开阵,打着打着眼眶就红了,在那边哭,一边哭一边发动攻击,带着鼻音骂他混蛋,他也不还手,只是不断躲避着,后来干脆也不躲避了,就任他打,诸葛白却没一会儿就停了手。
王也小心翼翼地问:“不打了?”
诸葛白吸着鼻子回他:“不打了不打了,打重了阿青要心疼的,到时候挨揍的还是我。牛鼻子我跟你说你可不能跟我哥告状啊不然我跟你没完。”
王也无奈:“放心吧,我肯定不会跟你哥说的。”
03.
时间是什么呢?不过是一种计量单位,有时候很长,有时候又很短。
七年的时光说长也长,每分每秒的思念都在如同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多,能让年轻时的意气上头充分冷却;说短也短,最少不过弹指一挥间,仿佛一眨眼便过去了七年。
这一年的冬至日,王也接到了诸葛青的电话。
那个时候王也正在厨房里包饺子,听见自家老妈说有他的电话,他问是谁打来的,他妈说不知道,不过你给他的备注是诸葛狐狸。
王也一愣,手上刚抓起来的饺子皮落回了案板上。
他妈还在问他要不要接,王也听了急忙喊说别接,我这就出来了,我自己接。
他洗了手把水珠擦在围裙上,把围裙挂到了厨房门后的挂钩上,风风火火跑去接电话了。
到客厅的时候第一通电话因为时间太长已经挂了,但王也觉得诸葛青也知道他俩关系尴尬,没事应该不会打电话给他,就打算去阳台把电话回过去。
正打算打过去,手都要摁上拨号键的时候手机却是一震,诸葛青的第二个电话打来了,他毫不犹豫点了接通。
对方隔着电话有些失真的嗓音透过听筒传过来,话音里带着他所熟悉的笑意和话里话外透出的熟稔。
“怎么,王道长冬至日也在忙?大忙人啊。”
王也干笑:“那哪能儿啊,怎么,老青你有什么事找我?”
诸葛青笑:“没啥事,我和白来北京玩了,刚下飞机,你作为东道主是不是该招待招待我们啊。”
王也愣了一下:“怎么忽然来北京了?”
“嗨,就是在家里混吃等死了好几年准备出来逛逛,恰好想起老王你,就来了,怎么,不欢迎?”
“哪能儿啊,刚好现在冬至日,不如来我家吃碗饺子?”
“也行啊。”诸葛青隔着听筒对他笑。
“那我去接你们。”
“嗯。”
说完诸葛青就撂了电话。
王也第一次被诸葛青挂电话,愣了愣,才想起来之前似乎他俩之间的电话还真的每一次都是由自己挂断的,随后唾弃自己怎么这时候了还想这些有的没的,随便穿了件外套抓了钥匙就往外冲,结果门都出了一半也不知怀着什么心思又跑回去自己房间多拿了一件外套,匆匆交代道。
“妈我现在有事要出门一趟,有个朋友突然来北京了,过会儿刚好接他来家里吃饺子,饺子在厨房里,我包了一半,你帮我接着包哈。”
他妈应了,而听见他妈应了的他关上门就匆匆离开了。
也就没听见自家老妈的吐槽:“这么激动哪像是去接朋友啊,分明就像是去接老婆的。还别说,越说越像,就有点像当年的你,出差几天,结果回来在机场要死活要抱我,兴奋的那个劲,简直一模一样。”
王也匆匆赶到机场,看见诸葛青站着在和坐在行李箱上的诸葛白说话,眼睛微微眯着,还在笑。
随后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回过头,就那样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才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他朝他俩走过去,开口还没说上第一句话就被打断了。
诸葛青对他笑得有些抱歉:“对不起啊老王,之前我弟和你的事我都知道了,他当时也是为我谋不平,一时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瞒着家里自己一个人买了机票飞过来的,后来回去以后说漏了嘴,被我教训了一顿,以后不会了。”
“白,给老王道歉。”
诸葛白瘪了瘪嘴:“老哥……明明就……”是他的错。
“诸葛白,你别忘了我在家里是怎么和你说的。”
“……我知道了。”诸葛白一脸沮丧。
“……对不起,王也道长,是我太想当然地迁怒于你了。”
“嗨,青你别和小孩子计较,他也没给我造成什么伤害。”
诸葛青看了诸葛白一眼,冷哼一声,“没有最好。”
诸葛白委委屈屈地低下了头。
诸葛青伸出手递给诸葛白,诸葛白乖乖牵住,诸葛青的视线这才转到王也身上:“好了,咱们走吧。”
“哦哦,好。”伸手就要接过诸葛青手上的行李箱,诸葛青躲开了。
“你带路。”诸葛青说。
王也无可奈何,要追根究底起来他俩现在这局面还是他一手促成的,只好自己走在前面带路,诸葛青和诸葛白两兄弟手牵着手走在后面。
车的后备箱被他打开,这次他要从诸葛青手里行李箱拿过来的时候,被他拿过来的时候对方没啥反应,只是不知是有意无意地碰了一下他的手背,有点痒,王也猛地抬头看诸葛青,看到那人没什么异样表情的时候又觉得是自己过于敏感了,怎么对方做什么都能往那方面想,都过去这么久了,保不齐对方早就对他没那意思了呢。
他暗自摇了摇头,把两个行李箱都放进车的后备箱里,没注意到正看着他的诸葛青眼神晦暗不明。
这么多年了,有长进的也不止王也一人,这是一场精心准备的诱捕,他是被盯上却毫无所觉的猎物,而对方是一步步诱惑着他走入自己精心打造的甜蜜陷阱的猎人。
一路上他问诸葛青要不要在他家住,诸葛青愣了一下,有些迟疑道:“……不好吧?”
“嗨,这有什么好不好的,你只管住就是了,反正我家那么大,安排个房间又不费劲。”
“那就麻烦你了。”
“我们的关系还要说这客套话?”王也笑着反问,开口才发觉似乎是触了雷区,悄悄瞥眼诸葛青去看他脸色,看他脸上没啥异样神情才松出一口气。
诸葛青看他这反应有些失笑:“老王其实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我既然能找你那我肯定就是想通了,人呐,总不能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吊一辈子,更何况就算不是那种关系,我们也是最好的朋友啊,确实不用客套,是我生疏了。”
“能想通就再好不过了。”王也在笑,心里却莫名升起几分失落,可那不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吗,他有什么好失落的,他只能给诸葛青带来更多的不幸而已。
一路无言。
04.
王也的家离机场其实不远,不过半个小时的车程,刚进家门就被家里开着的暖气扑了一脸,那件外套终究没有用上,王也从玄关处的鞋柜里翻出两双拖鞋,趁着诸葛青和诸葛白穿鞋的功夫就把门外的行李箱给搬进了家里。
还不忘朝里边喊:“妈,我回来啦!”
厨房里探出了自家老妈的头,开口就是一句数落:“你个臭小子刚才饺子包一半就出门去了,滚进来接着包。”
“得嘞!我帮他俩安排完房间就来。”
他把他俩带到各自的房间前就急急忙忙进厨房帮忙去了。
结果自家老妈看到他进来就撂了挑子,狠狠敲了他一个爆栗让他接着包,自己先出去和他的朋友聊聊天。
王也说让他妈含蓄点,他朋友是南方人,不想咱大北方人一样大大咧咧的,比较含蓄,别吓着人家了。
他妈狠狠拍了一下他肩膀说知道了。
等他包完煮完饺子出来以后自家父母都和诸葛青聊上了,还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他都怀疑再喝点酒自家老爸都要和诸葛青拜上把子了。
“吃饺子嘞!”客厅里相谈甚欢的这才止住话头,朝他看来,眼角眉梢都有着没来得及收回的笑意,王也已经很久没见他这么笑过了,一不小心就看愣了神,回过神还是因为自家老妈的打趣。
“诶哟我家小也看你的眼神可腻呢,就像是当年热恋期的我和他爸,炽热得很哟。”
“阿姨您说笑了,我们哪能比得上你和叔叔啊,别说当年了,现在叔叔看您的目光可同样腻人呢,何必说当年。”
哄得他妈合不拢嘴。
王也回厨房脱了围裙才折返回客厅,这时他们都已经坐到餐桌上了,安安静静地吃着饺子。
诸葛青吃着吃着愣了一下,嘴里吐出一枚硬币,他妈看到了就笑着说这是说明你接下来会有好运,咱家一次可只包一个里边有硬币的呢。
诸葛青也笑,先是拿了纸巾把硬币擦干净,才抬头接着说话:“那就承您吉言啦。”
然后诸葛青把那枚硬币塞进了裤袋里。
05.
王也离开餐桌的时候诸葛青也把盘子里最后一个饺子塞进嘴里,叫住了他,因为嘴里含着饺子,声音还有些含糊,但他听到了,于是顿了脚步,他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在靠近,听见诸葛青告别了父母朝自己走来,他们一起上了楼。
一时间只有拖鞋的拖沓声在慢慢响起,像是要把他们相处的时间拉长些……再拉长些,就算只有一霎那也像是永恒。
他送诸葛青回到房间,略略低着头看他,诸葛青低着头,似乎没什么要说的,于是王也准备转身,然后手腕就被诸葛青给抓住了。
诸葛青抬起头看着他,笑得很温柔:“老王,其实那件事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你就是人太好才会把一切都怪到自己身上。”
“但我们都知道那不会只是你一个人的错,你是怎么样的人我还会不清楚吗,烂好人一个,总是更多的想着别人,其实真的没什么,那些伤害也不是你想带来的,所以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了,那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不怪你,要怪也只怪我自己受不住诱惑。”
“我说的话你听懂了吗,老王?”诸葛青一脸认真地看着他,目光很温柔,把他颊侧的一缕青丝给挽到耳后。
“不要再怪自己了。”
王也抿着唇点点头,诸葛青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发顶:“那就这样了,以前的话题我们就聊到这里为止,以后也不用再提了,乖啊。”
诸葛青关上了房门。
王也感觉头顶被触碰的地方还在微微发麻,有些失神地想,诸葛青真的放下了吗?
……究竟是谁放不下呢?
从来都是他……
一见倾心的是他,念念不忘的是他,就连胆小鬼不敢迈出那一步的也是他。
他又有什么资格让诸葛青为他停留呢?
结果这时有人敲了敲他的房门,他打开门,发现是自己老妈,于是侧身将人放了进来,又关上门。
房间隔音很好,也不当心对话会传到别人耳朵里,至于唯一会用听风吟偷听的那个人,大概也早已对他没有兴趣了吧。
他妈问他:“你们……是那种关系吧?”
王也愣了愣:“妈您怎么会这么认为的?”
“眼神,都说世界上最没法忍受的有两样东西,一个是咳嗽,而另一个,就是爱呀,捂住了嘴,爱就会从眼睛里、呼吸里透出来,你看他的眼神,他看你的眼神,就像是年轻时候的我和你爸爸。”
“您说……诸葛青看我的眼神里有爱?”王也有些迟疑地问。
“那可明显的不得了了,刚才你在吃饺子,他却在看你,连带着吃饺子的动作都慢了许多,要不然的话他明明比你先开吃怎么比你还吃得慢。”
“……可是,他明明跟我说他对我没那个意思。”
“其实那还不能说明什么,今天你在包饺子的时候我们不是在聊天吗,他聊着聊着就突然跟我们说他喜欢你,喜欢很久了,希望我们原谅,还说你们也早都不是什么二十出头的小年轻了,没必要像当年那样闹得那么不开心,如果这一次追你也不成功的话,就打算在你喊停之前识趣点就回自己老家,上面的话其实他都不让我们告诉你,但我想如果不告诉你的话,按你这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臭脾气,和他就要错过了。”
王也听着自家老妈说的话心情有些复杂,诸葛青明明是那样骄傲的人……却偏偏在他这碰了壁以后还为了他选择不知情知趣一回,在这寒冬腊月里隔着万水千山来找他,他要是再那样胆小,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王也叹了口气:“妈这是我们的事,您就不用操心了,早点睡吧,拜拜了您嘞。”
诸葛青三十岁,他也已经三十三岁,岁月却没在他们身上落下什么痕迹,只是气质变得沉稳、温润许多,原本的锋芒都被时间磨平了,也不再那么有勇气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
但诸葛青追来了,他想。
这个时候的诸葛青是否还有勇气迈出第一步呢,如果没有……没有的话大不了自己来迈就是了,自己总不能老是当这个胆小鬼。
他又恍然意识到其实诸葛青早就迈出了第一步了,在他打来第二个电话的时候,在他打来第一个电话的时候,在他买了机票的时候,在他笑着叫他老王的时候,他早就迈出来了,只是他太傻,不知道而已。
王也想,这一次就换我来追他吧,人都追到这里来了,他实在没有理由再顾忌太多,大不了就是逆天,所有的后果都由他来担,他难道还护不了一个诸葛青?他想要的太多,想要诸葛青一生顺遂,想要他喜乐安康,而诸葛青从始至终想要的,就只是一个他而已。
想通了这些王也就打算睡一觉,迟来的困意袭来,他昏昏沉沉闭上了眼。
06.
第二天王也起了个大早,出去晨跑时回来还带了千层饼和豆汁,放到餐桌上以后敲了敲诸葛青的房门。
屋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诸葛青跑着来开门,开了门身上却只穿着一件浴袍,浴袍松松垮垮地露出大片白皙胸膛,中长款的浴袍下是一双长而有着流利肌肉线条的长腿和纤细脚腕,王也喉结一动,诸葛青却像是没注意到他视线一样问他怎么了,手上拿着擦头发的毛巾在擦头发,头发上的水珠顺着锁骨往下淌,流进衣领更深处,他不由得口干舌燥,清了清嗓子才回。
“我刚出去晨跑,顺便买了早饭,你吃么?”
诸葛青说好,等他擦完头发就下去。
王也话音微顿:“你就穿这样下去?”
“那怎么可能,我这不是刚洗完澡急着开门就随手披了一件浴袍吗?”
王也慢吞吞说哦,又说我给你擦头发吧。
诸葛青眯了眯眼,按理说都这么大了,彼此话里话外的意思和那些暗示大家也都明白,话说到这里就够了,已经够了。
但诸葛青想,他偏偏想装一回傻,不领一回情。
“也行,那你进来吧。”说着侧了侧身好让王也能够进去。
诸葛青坐在床上,王也一只膝盖跪在床上用毛巾给他擦头发,双眸低垂,一副认真的样子,他干什么都很认真。
诸葛青忽然觉得很没意思,一直较劲的自己就像是个跳梁小丑,所有的丑态和失落总会被那人看进眼里。
“算了,别擦了,没意思。”诸葛青懒洋洋道。
说着躲开了他的手,让他把毛巾给他,又挂回了浴室里,王也有些不知所措地维持着那个姿势站在那里。
诸葛青出来以后看他不懂,拍了拍他的肩,说我们下去吧。
王也急忙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点了头,把诸葛青带到了自己买的早餐面前,诸葛青挑眉:“难为道长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
王也干笑道:“你什么事我不记得。”
目光很烫,烫得诸葛青都快拿不稳手里的豆汁了,他当然知道王也是很认真地在说这句话,王也从不开玩笑,一如七年前的沉默一样,他宁愿沉默,也不愿意随随便便开个玩笑把话题揭过。
因为他们都是那种把感情看得很重的人,他们面对事情的外在表现不同,骨子里却是一样的执拗,认死理,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偏要把南墙撞塌了继续往前走。
这样想着,眼里生了氤氲的雾气,一颗一颗地落着金豆子,眼泪怎么止都止不住,王也慌了,甚至忘了拿纸,伸出手给他擦眼泪,结果眼泪越流越多,才回神地去拿纸巾递给他,他偏了偏头,不想让王也看到自己哭的丢脸样子。
“祖宗诶,您可别哭了,哭得我心都要碎了喂,我可不会哄人啊。”
“王也。”诸葛青勉强止住了眼泪,声音里还带着点哭腔,眼眶红得吓人。
“嗯?怎么了祖宗。”
“你是不是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非我不可了。”
王也温柔说是,喜欢的,喜欢了好多年,一直没胆量表白,又说他是个胆小鬼,偏要等人消失了才后悔,就连这回都是那人主动追来的,诸葛青破涕为笑,眼泪却又不争气地往下掉。
“我……嗝……我爱你。”诸葛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甚至打了个哭嗝。
哭得王也心都化了:“是,是,我也爱你,爱了好多年了,头一次发现自己原来也有求不得就是在你身上,还该死的忘不掉又放不下。”
“小道早在七年前初见的时候就被一只狡猾的狐狸勾了心。”
“笨蛋,蠢死了。”诸葛青勾了勾嘴角,又沮丧道,“我现在这样是不是很丑,是不是颠覆了你对我的形象认知。”
“那哪能儿啊,你在我眼里一直都是最好看的,哭也好看,笑也好看,让我念念不忘好多年。”
“臭道士怎么突然这么会说情话,开窍了?”
“嗨,这不是小道一遇到你就无师自通了呗。”
诸葛青哼笑两声,没再跟他打诨。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