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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all青，左位：王也/陆琳/王震球
2.OOC，这不是演习，这是换头 3.把昨天发过的重构爆改了一下 ⚠️⚠️⚠️
陈年旧事 很久后王也仍记起那个下雨的夜晚，那时他在家中洗碗，冥冥认为诸葛青在自己身边并且需要帮助，于是卜了一卦，转身立刻走出门去。诸葛青在离家不远的便利店里选购，远远地他看到他的身影，觉得紧张，等了两个红灯才穿过十字路口的人行道站到他身边去。老青，诸葛青悬在货架最上方的手停下，转头，看到王也肩头湿湿地站在自己身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他问，他要帮他的忙或许不像拿一个罐头下来这么简单。好巧，诸葛青开口，惊讶说你怎么在这里。这是北京啊，王也回复，这确实是北京，既然是北京，他出现在哪里都很合适不是吗。
在这之前，他第一次看诸葛青来北京的时候就很喜欢他。是喜欢看他永远烫平的衣服、看他用吸管把饮料杯底喝空、看他用手指指着地上的麻雀却永远捉不到的那种喜欢。他不知道该怎么喜欢一个人，更不知道该怎么掩饰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人，所以他猜周围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欢他。张楚岚总在他发呆偷偷看他的时候要他回神，爹妈问起他说你那个南方小伙子朋友，小天他们看到他都将会打趣说小也什么时候认识了明星也不告诉我们。诸葛青本人知不知道他倒是没有那么在意，只要他每次来北京时想到吱会他一声要他知道就好了，毕竟只有这样他才好名正言顺地照看他几天。就这样才行。
但是那次就是一个例外。诸葛青少有来北京却不喊他的时候。这不还是叫我给算出来了，王也想，术士之间就是这点不好。诸葛青在货架上安静地挑挑选选，王也看他拿了零食又放下，观察发现他周身干燥，只有皮鞋上沾着一丁点泥土和水。你在干嘛啊，他问，买东西，诸葛青说，一个字也不愿多告诉他。我说你在北京干嘛，王也追问，诸葛青才说公司的工作，来北京找一个人。对他们来说很平常的回答，于是王也那时只顾着看他。他发现他身上不是寻常干燥，今天连诸葛青穿的深蓝色针织开衫都有些褪色，毛线四处跑出一些，让他变成毛茸茸的样子，也有些不同寻常。王也一句话也没问，在他身后看他，拿了一块面包、一瓶水和一包卫生纸放进袋子。直到他们走出便利店，诸葛青在门口撑起一把很大的伞，大到能把王也囊括进去，他丢下自己的伞问怎么一个人拿这么大的伞。陆琳买的，诸葛青说，怕淋着。他立刻想起那是一个比他们都要高上一点的男人，和诸葛青在一起时总是对方撑伞。
这么说他不是一个人来的，王也想。诸葛青也说他要在路口等陆琳过来。王也在他伞下拿着自己的伞，听了这话倒是急于撑开自己的伞到一边站着，又觉得那距离太远。你俩，他看着淅淅沥沥的雨在伞外化作帷幕，问诸葛青，你俩在一块多久了。五十一天，诸葛青答得过分快也过分精准，让王也觉出一分他重视这些日子的味道来。后来他也不好再问什么。身边知道这事的人不多，诸葛青和陆琳开始出双入对时大家都议论说没想到老青是gay。王也先前也不知道，或者说不那么确切地知道。他只知道诸葛青好像不像他嘴上说的那么讨厌这些。
那天是诸葛青撑伞，王也一直注意着伞边的雨是否会滑落他肩头。他张开手臂，从诸葛青背后试探有无雨滴溅来，诸葛青以为他要从背后抱他，惊觉转身将他手臂碰出伞外。王也倒不介意淋湿，坚定同他对视，看到诸葛青波澜不惊，那表情只是在提醒他别做错事，而非责怪他或许想抱一下自己。别淋着了，他说，收回自己的手臂，也不让湿的袖子沾染他。诸葛青点点头。等到王也发现，那一晚的诸葛青和所有人都不一样，要说哪里不同，那就是他是唯一一个没有被淋湿的——如果想到这暗示了他和其他人有所不同的命运，他那时就不会小心翼翼地帮他保持干燥。可惜他们知道这件事时已太晚了。
在路口等到陆琳，王也撑起自己的伞，问诸葛青真不用他帮什么忙吗。诸葛青边走上斑马线边说不用，挥手时，肩膀已被陆琳用手挡住，和刚刚王也在他身后时一模一样的动作。他看到陆琳的衣服也淋湿了，可能是刚刚来得太急不想让诸葛青等太久，两个人匆匆离开时，陆琳的身影遮去大半个诸葛青。
是不是喜欢他，那时候陆琳说不清楚。是不是在谈恋爱，这个则逢人便要答是的。他们开幕于成年人的故事，最寻常也最烂俗的那一种：他照顾伤病的诸葛青，诸葛青毫无防备地在他面前脱下衣服要他帮他擦拭身体，看到遍布的伤口他吻下去，吻下去便有了后来值得讲述的全部故事。陆琳，那时诸葛青张开手臂，躺在床上把伤口压在身下，你跟男人谈过恋爱吗？他问，他不知他为什么这么问。没有，他摇摇头，俯下身去撩开他额前头发的样子因温柔而不显得笨拙。我也没有，诸葛青说，我跟男人上过床，还想试试跟男人谈恋爱。他没问先前和他上床的那个男人是谁，怎么上了床却不谈恋爱，后来想想，不好奇可能是因为不够爱。气氛到了——问陆琳的话，他们就是这么开始的。诸葛青应该也不介意，因为他稳稳当当接住了陆琳的吻，并且说“试试”“和男人”，好像是个靠谱的男人就行似的。
出了酒店他们兢兢业业地谈起恋爱，没特意让谁知道，但该知道的人会自己察觉。比如王也，那天在酒店做完后他只问了一个问题，就是那个跟你上过床的人是不是王也？诸葛青抽一口烟，摇摇头，陆琳听了没再提过这事。那晚上他搂着诸葛青睡，他搂过小时候的陆玲珑但没抱过男人或者弟弟睡觉，夜里做了个梦，梦见王也一巴掌朝他打来，他脸颊火辣生疼。醒来后意识到这并不全是一个梦，那巴掌王也前几天扇过的，不过是为了诸葛青和他在一起受伤这事。那时他王也以为他们在一起了，还只是以为，谁想到过了今晚它成了一个应验的预言。那时诸葛青起身帮他挡住那一掌，病房里陆琳看到诸葛青迅速俯下身去，捂住因站立而撕扯开的伤口，输液管中满是回流的血。我不是他男友，陆琳想说，然而看王也的眼神，他咽咽口水没说。给了诸葛青一掌令王也回过神来，他开始道歉，跟陆琳更是跟诸葛青，病房里空气打结。
他正是因为过意不去，要谢谢诸葛青替他挡下那一掌，才开始悉心照顾他的。诸葛青也知道这点，所以后来独独请求他带他到酒店去洗个热水澡。诸葛青身体不便碰水，要人帮忙擦拭，那天他刚换上浴袍，王也敲开了酒店的门。那时他们真的什么也不打算做，于是诸葛青刻意把门开得很大，陆琳听到王也问他，不在医院在这里干什么，诸葛青说洗澡，你要不也进来帮帮我，王也朝里看了一眼，可能是看到那张双人床，转身走掉。诸葛青回来后，他擦拭他的身体、探查他的身体、拥有他的身体，没有提过一句开门时诸葛青说的话。诸葛青全心全意扮演他的恋人，他自己无需扮演，陆琳待人一贯是狠厉藏在温柔下——给诸葛青只给那些温柔就好。开始诸葛青不习惯他们的新关系，有了什么事也不和他说，陆琳每晚耐心询问：今天去了哪里？发生什么事？吃的什么？大约一周后诸葛青才在他面前恢复往日活泼，好像一个组件加载完成。奇怪，陆琳想，平时和女孩子在一起不是很自然么？难道是因为第一次和男生谈恋爱。相比之下，他像是熟练的，将他当作弟弟就好，他的确大他几岁。
诸葛青狠心，陆琳一早知道。那个雨夜里两个人是要一同追踪一位异人，除此之外诸葛青同他分手。过了那条遇见王也的马路，他们停在一条小巷，诸葛青开口道谢，说你这些天待我实在太好。平常的一句话，但陆琳猜他们心情都不算很好——不然怎么会没发现周围异样？他看着诸葛青夜里晶亮的眼睛，突然想起那年春节被家中后辈打趣——大表哥你真是越来越好脾气了！是么？他想，谈恋爱久了就会这样？我们该分开了——诸葛青本来要说的是这句话吧，那时一颗子弹从背后贯穿他胸膛。血洇染成胸前的一朵鲜花时，深蓝色的针织外套也像西装。不知为何陆琳还好好地打着那把伞，诸葛青趴在他身上背后有血水但没有雨水。琳哥…他心中拿他当很久的弟弟，头一次听到诸葛青叫自己哥哥。血滴到他的脸颊上，好热，他看着他的脸意识到诸葛青这孩子人好得不行。然而就是太狠心了，他在他怀里还在同他讲着对不起，陆琳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对不起我还是没爱上你，陆琳说没关系，一开始我们就是试试的不是么？但他痛恨诸葛青狠心，如果不是这样，或许今晚过后他们的关系将有所不同。
公司里他和王也不约而同看向王震球脖子里的一条项链，看完又隔人海对视一眼。王震球毫不介意，依次用眼神同他们打招呼，所以会议结束后聚在一起的是他们三个。王也提议找个地方去吃东西，对其他人来说应该是喝酒，他们同意了，预示这将是一次漫长的谈话。路上陆琳没忍住问，你是那个和他…没说他是谁，也没说后面的事如何。王也听出了主角，王震球听出所有事，他说是啊，他说我是他第一个男人，第一个上床的男人。陆琳以为王也不知道这事，转过头去，看他的表情并不惊讶，反倒是王震球，装出意外的样子对王也说：还以为他会跟你在一起。
王震球一直都这么以为。很久之前，诸葛青来到他的房间找他，问他讨要能体会到男人滋味的物件，王震球跟他展示了自己的宝物。他问他怎么想到这茬，诸葛青解释说就是突然想到。他一眼看穿事实并非如此。要是去猜，除了王也还能猜到谁那？那段时间他们也听说王也刚被困野外，大难不死后在医院修养身体，传闻中他的搭档正是诸葛青。他一直喜欢你吧，王震球说，那时他拿起诸葛青脖颈间的项链把玩，说王道长，这种爱情就和你这项链一样，纯粹得没意思。诸葛青不应他这句话，问他到底想干什么，王震球说与其讨我宝贝，不如和我人来试试。死物比不过活人的道理你明白吧？诸葛青。诸葛青看着他，想这么去做也好，不是想知道和男人在一起的感觉么？王震球也是一个男人，还是很聪明的那种。
你知不知道他背后有道伤疤。到了饭店，王震球冲他们两个人问。陆琳当然知道，这话是对王也说的，他清楚看到王也脸色一变，王震球笑逐言开。他说是以前跟你一块出任务时弄的，王震球抬高声音：诸葛青好惜命一人，被人抱的时候疼就叫得死去活来，愿意帮你挡这一下，真以为你们会在一起。你不知道啊？王也已被他这句话说得失去胃口，看着菜单觉得万物恶心。陆琳则在想他本就是这样的人，或许和对方是谁无关。别说了，王也打断王震球的笑意，放下手机和菜单，点好了。
王也的目光巡视一圈，王震球先发言，说我没话讲哦，你们都知道的，我跟他，除了睡过没有别的。陆琳想到诸葛青，突然间开始想要从头讲起：他说想试试和男人谈恋爱…讲着才发现他们的故事很长，其中很多在诸葛青死后他自己也没看过，原来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诸葛青送过他很多东西，他会说你怕冷的话春天也要晚点换掉厚的衣服，那件蓝色针织开衫一开始就是诸葛青买给他的，后来他们俩的衣柜混成了一个，那天才穿在诸葛青身上，有些显大。这事他此刻才回忆起来，先前为什么不？为什么不去想他们那段拙劣的恋爱游戏为彼此留下了什么？是不是怕自己发现再没有人能供他去爱了。陆琳说完这些，另外两个人都喝了酒，王震球喝着找乐子的，王也喝酒才能听得进诸葛青和别人的恋爱故事。他，王也最后咬着牙问陆琳，他是为你而死的，对不对。
陆琳不知怎的，起身隔桌，啪地一声，一掌打在王也左脸上。替诸葛青还给你的，他说。这桌上终于有了王震球不知道的事，诸葛青没告诉他，那时他去找他，不是因为王也在追他，真正的原因是，在王震球所熟知的那次任务中，诸葛青以为王也处于弥留之际，满足了他想要抱他一下的愿望。他发烧了，诸葛青告诉陆琳这件事时，他们躺在酒店的床上预备睡下。高烧，诸葛青说，陆琳听出他语气中的揪心。诸葛青是这样的人，跟他提起小时候父亲讲君子有情有义，家中先辈和每一本教科书上也讲，他就会遵守并一次次将自己也炼成那个样子。所以他帮了王也，深山中被王也抱着，冰凉的皮肤被滚烫的手盖过，从此以后开始好奇男人的身体和男人的心理。如果陆琳和死亡是因，那么王也是最初的果。尽管他们都知道这样的分类是一厢情愿——诸葛青最终只是为他自己而死的，他们觉得和他们有关，是他们放不下他而已。
王也捱过那一掌，异常冷静，或许是因为很久前他也给过陆琳这么一下，虽然那时打在了诸葛青的脸上。他们都在指责对方怎么没保护好他。是你不该那样喜欢他，他听到陆琳说，对这话王也无可辩驳。深山里也下着雨，他烧得迷迷糊糊单知道诸葛青凑了过来，隐秘的梦中他以为他们已经在一起了，没想到后来梦一直是梦从没能成真。他接受着一切，除此之外唯独不认同陆琳说这一掌是他替诸葛青打来的，诸葛青才从没怪过他半分，王也想，他做错那么多事，在山里抱住他、误会他和陆琳、想扇他的朋友一巴掌最终打到了他脸上，还追去酒店——这些在诸葛青看来，不过是他找到酒店那天，他在门口对自己说的那句“王也，我没喜欢过你，但更没不喜欢你。你是我的朋友，你有麻烦我管”。诸葛青拿他当朋友，确凿无疑，所以之后的话是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包括你临死前假意喜欢你或给你抱，对不对，王也已经没人能够去问了。
王也不想再喝下酒，他比以往任何时候更想留在这个失去诸葛青的清醒中。陆琳和王震球好像在很远处，陆琳说他总跟人提起他有过个很听话的弟弟，王震球说诸葛青的漂亮就和项链的纯粹一样要独自留下才漂亮，王也看着他们两个，一手扶额，视线不知飘到了哪里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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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2-20 22:34:0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