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无心可猜
晚上张灵玉和张楚岚在王也家客房歇下了，王也给父母报了个平安，不知怎么的，王卫国的态度很奇怪，一会儿说王也会好好的，一会儿说真希望王也可以平安。
父亲应该知道些什么，王也猜测，但他习惯尊重他人隐瞒起的想法，也就没有点破。
原本张楚岚希望把狐狸带去哪都通，但既然张灵玉也在，两个人守在王也身边，应该也生不了什么事端。
诸葛青霸占了王也的床，王也也只好另找房间，还好书房的沙发能改装成床铺，王三公子就在这将就几晚。
晚上，王也又开始做那个怪梦，他梦见孤身一人在荒郊野岭走，四面都是黑色的山，看不到路在哪里。这个梦没有厘头，也没有尽头。
他开始希望诸葛青可以找到他。
诸葛青……
王也很茫然，他看看月亮，模模糊糊的，心中诸葛青的影子倒是很清晰。他的记忆停留在诸葛青跳窗的那一瞬，可能是给他的震撼太大了，至于之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个荒郊野岭，已经全然不记得了。
偶尔王也走累了，就随便坐下来，反正坐哪都一样。就这样走了半宿，月亮都移到正当头了，忽然王也听到有人冷冷道：“你走得倒是快，教我好找。”
是诸葛青的声音，王也认得。
“青……”王也回头，一下子没看见，又低头，是那只狐狸。
狐狸憔悴得很，皮毛都不光滑了，拖着条长尾巴在地上跟着王也。王也弯下腰把这条有点重量的狐狸抱起来，沉甸甸的。
他去看诸葛青的眼睛，狐狸把眼睛眯起来，偏开头不给他看。
“怎么这副模样？”王也有些心疼，怀疑是诸葛青跳楼跳的。这真的是危险动作，不要随便模仿。
“还不是你造成的。”诸葛青埋怨道，“你走错路了，小道士。”
“小道士？”
诸葛青没有回答，尾巴拍拍王也的腰，示意他走回头。王也就把诸葛青扛着，狐狸头搭王也的肩膀上，觉得很心安，他时不时指引一下王也的方向。
真的是怪事，明明一模一样的景色，但诸葛青就是能分辨方向。
途径一个热闹的集市，里面各种模样的生物或买或卖，王也抱着只狐狸在里面穿行，竟然也不显眼，没人注意他。
“百鬼夜行。”诸葛青解释道。
“我们这样子，也是鬼吗？”王也好奇。
“不算，我们只是离体的魂魄而已。”
偶尔有小贩想要卖东西给王也，王也没有理会。诸葛青眼尖得很，他看中一串据说是月老的红绳编的手串，买来让王也带上。
“月老是存在的吗？不会是骗人的吧。”王也不相信，他觉得这根绳子和普通绳子没有什么区别，既不轻些也比沉些，感觉并夕夕一毛钱就能买到。
诸葛青知道月老确实存在，还和孟婆是夫妻。他和孟婆几百年前有仇，也不知道月老会不会公私分明，他买月老制品，月老也别介意他和孟婆的恩怨。
和王也解释起来有些复杂，他只叫王也把手串带好。
一路来到一间破旧的茅草屋，诸葛青让王也把他放在这里。
这间屋子，简直不像是人住的，但王也也管不了这么多，抱着只大狐狸走了一晚上他也很累。诸葛青抖抖身子，把身上沾着的灰尘抖落，又尽力化出了人形。
就算是人形，看上去也灰扑扑的，不像那个每天抱着靠枕靠在沙发上看偶像剧的小少爷。
王也还记得诸葛青看了很多和狐狸有关的电视剧，看完还做对比评价，会不满意编剧，问同样是狐狸，为什么这只狐狸结局这么好。
现在想想，诸葛青话里话外都是马脚，王也偏看不见，而等他看见了，回应得又很磨蹭，这才让诸葛青伤了心。
“王也。”诸葛青坐在王也身边，盯着王也的眼睛，轻声喊他，“你是怎么想我的？”
被诸葛青这样看着，王也有些慌张，之前想着要好好回应诸葛青，这下又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青……你当然很好了。”
果然不是正确答案，诸葛青又别过头去，像是更伤心了，他努力半天化为人形，就是想和王也再多交交心，现在王也什么都不肯轻易说，跟几百年前一样，多显得他一厢情愿。
诸葛青身体抖了抖，耳朵尾巴一起冒了出来，又像是要缩小变成狐形了。王也急忙按住诸葛青的手，诸葛青想甩开，但那绑了月老绳的手腕面对有情人时像是具有魔力一样，他们两个的手牢牢吸在了一起。
诸葛青低头看了一眼，轻笑一声，道：“王也，我们做吧。”
王也瞪大了眼睛，道：“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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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胡闹一通，明显诸葛青精气神都好了不少，狐狸尾巴已经能顺利收回去了，也就是说保持人形没有问题。
此时已经到了后半夜，月光透过西窗照射进来，茅草屋也亮堂了一些。
诸葛青知道天要亮了，这一夜仿佛有七百年的光景在他眼前略过。他最后搂紧王也，道：“王也，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对你，明月直入，无心可猜。”
王也听了有些愣神。
明月直入，无心可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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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0-19 10:56: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