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风歌低唱 于 2020-7-16 23:06 编辑
预警:半原作向,ABO生子设定,有半趟小车。
梗来自微博,是真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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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
上
王也得了产后抑郁。
没错。是【产后】抑郁。顺带一提他是个Alpha。配偶诸葛青是Beta,上个月才给他生了个漂漂亮亮且天赋异禀的宝贝闺女,炸得整个异人圈子里一片羡慕嫉妒恨,中海集团的股价也连着涨了4个百分点。
Beta生育率很低,他俩结婚时谁也没想过要小孩。反正有没有后代都不是问题,何况怀孕生产还是件十足的苦差事,说老实话,王也还真是打一开始就不乐意让他媳妇受这个罪。
于是诸葛青查出中奖那天,他差点当着一票医生护士的面哭出来。一方面确实是惊喜过度,但更多……还是吓的。
——老王你行不行啊。
那天回去路上,诸葛青坐在副驾驶看着王也比锅底还黑的脸色,心说我这是怀孕又不是绝症,您这一脸宛如世界末日般的苦大仇深是闹哪样。
王也叹口气,默默把车子开到路边停稳了,拉起媳妇的手,特别严肃认真且絮絮叨叨地给他讲了一大段,中心意思基本如下:
一,他不管别人,就听诸葛青的。
二,天塌下来有他顶着,谁都不用怕。
三,他家有淘淘青家有小白,不值当为这事儿拼回命。
四,总而言之,只要是诸葛青有半点儿不乐意,他就坚决不要这娃。
诸葛青耐着性子从头听到尾,最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接着想起自己用这个表情符号王也根本看不着,于是换了个更直白的表达方式,弯起食指往他脑门上敲了一下。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劝退还劝上瘾了是不是?
不是。内什么。生孩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王也有点急,但为了媳妇死活把脾气摁了回去,尽量和颜悦色加苦口婆心。祖宗你听我的,再仔细考虑考虑。你身体挺好我知道,咱俩那几天也没抽烟喝酒。可毕竟,毕竟这是怀孕哪。万一反应大,还不得你受着?再者说了,那么多孕期得上高血压心脏病糖尿病的,生的时候还那么疼。哎,万一到时候碰上大出血,碰上羊水栓塞什么的……
哎哎哎打住打住。诸葛青赶紧拿手捂他嘴。我说道长您什么毛病?有这么没事咒人的么?哎我原先没发觉你脑洞这么大啊,怎么了这是。
不是不是。我,你……唉……
人设彻底崩坏的道长支吾了一阵,索性把安全带一解,一头扎进媳妇怀里,开始……抽噎。
不、不就是头一回……慌嘛……
莫方莫方。不怕不怕。诸葛青觉得既无奈又好笑,又有点心疼,拿手胡噜他的后脑勺,一遍遍地捋他那根长马尾。再说我都没慌,你慌什么呀。
我就你一个!不慌才有鬼了。
是是是。我也就你一个。
总之好不容易揣上就先别想着退货了。诸葛青揪揪他耳朵,拿起他的手按到自己还一点不显怀的肚子上。哎我说我挺高兴的。老王你就不能为我高兴高兴?
你难受,我高兴不起来。王也一边小心翼翼又满怀爱意地摸,一边瓮声瓮气地跟他犟。
我不难受啊。诸葛青说着,拍着后背哄他。你瞧,这都四个月了还没什么反应,所以我估摸着以后也不会有多大反应。你崽跟我都结实着呢。要真觉得心疼,那咱就这么着。到时我就管生,生完就全是你的事儿了,行不行?
王也从他胸口直起脑袋,兴许是给自家媳妇散发着圣母光辉的表情晃着了,什么也没说出来。诸葛青举起小拇指要跟他拉钩,他拉完顺带把那只手也勾过去亲了一下,然后把那几根微凉的指尖拢在手心里,凑上去跟他接吻。俩人在车里抱着亲了好一阵儿,算是达成了初步协定。
要说可能还真是因为揣了崽崽体质变了,诸葛青的旗门这回倒真是一样没发作,另外打小练着油锤灌顶铁尺拍肋长大的本事也不是盖的,怀了四个月才发现,确实是因为他妊娠反应几乎为零。接下来好几个月里该吃吃该喝喝,牙口胃口统统好得不行,人也精神得一逼。除了没再熬过夜,日常修炼跟哪都通的任务全没落下,八个多月了还没事似地挺着肚子开阵揍人,把敌我双方都唬得一愣一愣的。
相比之下王也一天到晚战战兢兢,今天怕他恶心明天怕他着凉,恨不能打个喷嚏都能让他提心吊胆老半晌。之前他坑自己爹让他帮着挖墙脚雇来几个靠谱的护理专家,如今这些人就在家里住着,要多少给多少,就一个指示,务必把他媳妇伺候好。每回陪着产检问题一大车,得亏私立医院的大夫为人民币服务的心理素质过硬,才能忍得住没把他直接轰出去。
离预产期还有半个来月,王也就收拾好东西,带着诸葛青住进了那家精挑细选的私立妇产医院小别墅一样的特护病房,美名其曰适应环境。结果还没住够一个星期,他好奇心重的崽崽就开始憋不住劲儿,硬是把入着定的诸葛青从内景里抻出来。一看得,果不其然,水破了。
诸葛青也是神,不着急不着慌地换好了衣服,自己个儿迈着小方步稳稳当当地走进产房,上了产床还跟小护士谈笑风生,跟一旁如临大敌的王也形成了一对鲜明对照。接下来不到半个钟头,甚至于还没等到王也霸道总裁地把那句甭管出什么事儿给我把大的保住说完,一个溜光水滑的小美人王囡囡就利利索索地跑了出来。
小家伙明显是个先天异人,刚一落生就会睁眼笑,一笑就带出一股小风儿呼呼的。模样也和一般的新生儿不太一样,没有那幅皱皱巴巴的老相,眉眼如画跟个小雪团子似的,饶着那群异人医师助产士全都见过世面,也还是忍不住扔出了一连串的感叹词。诸葛青看她第一眼就热泪盈眶,深切体会到什么叫打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一时间就想着为了她命都可以不要。王也这时也像是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搂着诸葛青一个劲地亲,看着王囡囡的眼神慈爱得能滴出水来。
足月顺产的情况一般来说三到五天就可以出院回家,可王也偏就不放心,硬是陪着诸葛青住了一个多月。特护病房按天收费,床位也不紧张,自然也就没人拦着他烧钱。结果就在这段日子里,诸葛青发觉王也不对劲。
首先,他确实按照之前说好的,除了喂奶没让诸葛青操过心。护士说了孩子得时时刻刻有人盯着,怕吃了奶会呛会吐,于是他就搬了把椅子放在婴儿床和诸葛青的病床中间,边伺候大的边照顾小的。
这么一来就坏事了。就算是先天异人,王囡囡这会儿除了会玩空气以外跟其他小的也没什么两样,照样是不分白天黑夜随时嗷嗷起来的主儿。肚子饿了哭,纸尿裤湿了哭,冷了哭热了哭,王也抱着去打疫苗见不着诸葛青哭,更多时候是没完没了莫名其妙地哭。加上王也也不知是怎么想的,总觉得有人要来偷孩子,整夜整夜地不睡觉不说,还在病房里开阵。
他本来就是不能缺觉的体质,几天熬下来人就开始恍惚。可诸葛青也没空管他,因为他也终于尝着了不顺的滋味,堵奶了。
Beta的生育能力并不强,按道理来说奶水也不会多。俩人为此都已经买好了一屋子进口奶粉,没成想还是堵了,发烧40度,好好的人一下子奄奄一息。王也给吓得手忙脚乱,又是找医师开药又是叫通乳师开奶。折腾半天烧是退了,可奶还是三天两头地堵,疼得诸葛青直掉眼泪,气儿也不顺了,各种不想喂王囡囡,跟王也说话也没个好脸色,支使着他干这干那,急了还拿土河车怼他。
就这样有天半夜诸葛青被胀得疼醒,发觉王也一动不动地捧着手机坐在边上,一抬头吓得他两眼唰地瞪成大眼灯。道长目光呆滞得要命,脸给手机屏幕的光照得没一点生气,两道黑眼圈深得瘆人,瞧到他就咧开嘴有气无力地笑,说青啊,我是不是特别蠢呀,天命哪儿是那么好改的呢。
诸葛青心里咯噔了一下,想这话是从哪儿说起的,怕不是魔怔了吧。跟着也顾不上自己又肿又疼,就想叫他赶紧去睡。结果这时王囡囡还醒了,哭着要吃奶。王也飞快地扔下手机过去抱她,犹豫了一阵,满脸极其忐忑的表情惴惴不安地试探着问诸葛青:要不,你喂她点儿……?
然后诸葛青就又被疼哭了。然后这一晚上就不了了之了。
这种状况将将持续了小一个月,直到在诸葛青的坚决要求下出院回家。不为别的,就因为他觉得王也快要撑不住了。他自己也给堵奶折腾得够呛,仍然时不时地发个烧哭一场,可还是挺后悔没能帮他分担点照顾王囡囡的活儿。家里早在他七八个月的时候就提前雇好了月嫂,所以他乐观地琢磨着只要回去……大概就没事儿了吧。
然而事实证明他还是太过天真,一切到了这里才刚刚只是个开始罢了。
中
王囡囡的满月酒是在王也家里办的。以王家的背景那就是件轰动全城的大事儿,原本逃不过娱记的跟踪。可王也疼媳妇,不可能叫他带着孩子往一干闲杂人等跟前接受镜头洗礼,所以公开的酒宴他俩根本没去,只在过后的家宴上跟众位亲戚朋友打了个照面。
诸葛青家里来了七八个长辈,他俩的异人好友也坐了两桌。一个月来王囡囡小朋友出落得越发水灵,任谁见了都忍不住桃心眼外加举手机。人又跟诸葛青是一个模子刻的,不认生且特别具备服务精神,不管跟前是人还是镜头,全程咧着没牙的小嘴笑得各种上相,连带着小风儿在旁边呼悠悠地吹,把刚生了个黑小子的风莎燕羡慕得眼都红了。张楚岚在旁边调侃说这要是开个Ins账号放放生活照,怕不是要比贝小七还火。
但说实话诸葛青还真笑不出来。一是他天天堵奶疼到暴躁,恨不能拿刀把那两块肉直接剜了。二是因为王也。他这会儿已然是真不对劲了。
同居那阵诸葛青跟着王也住在他北三环那套一百来平的公寓房里,到了结婚的时候,王卫国大手一挥,送了他俩一套三百来平带楼顶花园的复式,外加京郊一座两层别墅小楼。查出中奖他俩就找人把那套复式改造了一遍,给王囡囡小朋友专门设计了儿童房。现在诸葛青的探班亲戚住小别墅,他们一家三口住公寓楼。大人的生活用品跟孩子的婴儿用品全都挑了最好的备齐,家政跟月嫂也是由大王总夫人亲自过了眼的,本该十全十美了才对。
可他俩到底还是对育儿菜鸡,全都高估了月嫂的作用,压根不知道有了她也得要人配合。于是,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最终还是落到了王也头上。
说好的生完都是我的活儿。道长这么说。咱俩拉过钩的。
这么一来他还是没得喘气。白天忙着跟月嫂带娃,晚上继续缺觉。不知什么时候起他也变得特别敏感,就好像当年碧游村雷打不动睡到天荒地老的半仙儿只是个传说。现在只要王囡囡翻个身就能把他吵醒,然后还要被堵奶疼得睡不着的诸葛青各种嫌弃。
再然后,他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诸葛青知道自己这些日子脾气差得很,可他没法控制。哺乳期激素水平的影响在那儿摆着,奶水也一直不顺,找通乳师通了几回照样堵到化脓。他一边发着烧一边疼得想打人,对王也态度依旧恶劣,每逢给王囡囡喂奶还得先闹一阵儿别扭。
所以那天他嫌排骨汤油多,第N次甩脸色给王也看,然后被道长第N+1次小心翼翼地赔了老半天不是,这才突然觉察出问题来。
王也这人属于大体上的温润和善,可也并不会没完没了跟毫无底线地迁就谁。早些年诸葛青自己就曾经挨过他不止一顿教训,在一起之后也始终大小摩擦不断,什么时候画风沦落成这么畏畏缩缩跟低三下四了?这不正常。绝对不正常。
接下来他刻意观察了一阵,发现不正常的果然还不止这一块儿。比如搁在以往他这一贯只会嫌麻烦的人不知怎么突然纠结起了人际关系,会给过来帮忙的大萌一句随口说说的意见搞得惶惶不安,生怕媳妇娘家不待见他。再比如每回给诸葛青怼完他都要往洗手间里闷不做声地窝上一阵儿,半天才肯露面。不过主要还是围绕着诸葛青大开脑洞,情绪稍微一崩就恨不能把他吓尿,似乎……是在担心他产后抑郁想不开,怕他离家出走或者干脆跳楼。
产后抑郁。诸葛青咂摸着这几个字,心里头油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悲壮感来。
道长这两天也乖得很,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就是不爱说话,成天恍恍惚惚的,拿言语呛都没什么反应。跟他说什么他都听着,听完顶多哦上一声,然后接着干他的活儿。以前他也老是一副没干劲的模样,可现在——明摆着一身的生无可恋。
这才是真的……抑郁了吧??
诸葛青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点开微信。王囡囡的满月酒已经过去好几天了,罗天大蘸48群里至今没断了聊这事儿。但他没点群消息,直接从通讯录里摘出几个已婚已育的熟人建了个新群,群名改成【产后抑郁怎么破?急,在线等】,发了个句号上去。
不出所料,头一个给反应的是前两年刚找了个老实人修成正果的傅蓉。
刀剑如梦:哟,小蓝孩,你产后抑郁啦?
蜇你:不是我,是老王。
刀剑如梦:???
蜇你:对。我产后。他抑郁了。
刀剑如梦:……噗。
蜇你:别笑。是真挺严重的。
The Empress:……说来听听?
诸葛青想这事儿说起来可就长了,习惯性地按了切换语音。然后想起王也还在隔壁歇着——最近几天王囡囡的作息可算是规律了点,这才能让他见缝插针地抽空去打上个盹儿。于是他换回输入法,花了点时间敲上去两段字。
蜇你:……大体上就这样了。
妍妍:……
刀剑如梦:……艾玛还真是。
刀剑如梦:【辛苦了.jpg】
The Empress:【拍肩.jpg】
妍妍:【摸头.jpg】
蜇你:所以你们倒是给支个招啊。
白马银枪:哈哈哈哈
白马银枪:所以说你家是王道长带娃?
蜇你:是。
白马银枪:那不新鲜。
白马银枪:跟你讲,谁带娃谁抑郁。
想到每隔几个钟头就要鸡飞狗跳一回的王囡囡,诸葛青忍不住拿手掐了掐眉心。确实还就是这么回事儿。
妍妍:话说你家也来人了吧?
蜇你:嗯。我爸跟小白隔几天来一次。大萌偶尔来。
刀剑如梦:那难怪。压力山大啊。
白马银枪:压力山大+1
The Empress:就是累了需要休息。
蜇你:这个我也知道……
妍妍:我猜王道长是那种责任心特重特会疼人的类型。
刀剑如梦:你猜对了。不过是小蓝孩限定哈。
The Empress:诶哟。
白马银枪:诶哟嗬。
蜇你:……傅蓉,说正经的。
刀剑如梦:【剪刀手嘚瑟.jpg】
妍妍:唉,实在不行就找个心理医生做做疏导吧。
刀剑如梦:+1。反正你俩也不差钱。
诸葛青叹了口气,心想除了等状态好点以后多帮帮他,怕也只能是这样了。打了谢谢俩字才要发送,隔壁房间突然传来一丝异样的炁感,震得他心头猛地一个激灵。
和王也在一块儿时间久了,好些东西是能变得通彻起来。不过倒也没有传说中的心有灵犀那么玄乎,理性地讲就是在充分理解和熟悉的基础上培养出来的敏锐感。所以这时他赶紧扔了手机滚下床,顾不上往脚上套拖鞋,就这么光着脚板冲过去,拼死撞开那道房门。然后,给里面的情形唬得差点魂飞魄散。
王也佝偻着腰盘腿坐在单人床上,鼻子跟嘴里全是血。松松垮垮的T恤前胸被染红了一大块,底下的胸脯费劲地一起一落,带出嗓子眼里一连串粘乎乎的气音。两只无神的眼睛半睁半闭,倒像是什么也看不见,白眼珠底下也是一片骇人的猩红。
你……你干了什么……!诸葛青哆嗦起来。他还有点烧,手脚一阵发冷,头就跟着晕了,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没事……我没事……。王也咧开嘴似乎想要安慰他,可笑得比哭还难瞧。
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才能好点儿……
你这是疯了吗?!
诸葛青瞪大了眼。跟自己关系密切又极其在意的信息,哪那么容易破得开,何况他本来就不在状态,怎么能这样……
你后悔了。他喃喃说着,感觉一阵天昏地暗,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眼前碎成了一块一块的,原本就不稳的情绪翻着就往上撞,眼泪也跟着唰一下淌下来了。
——王也你这混蛋后悔了!
不我没有!王也几乎是秒反应,咳嗽着把他的话压下去,但好像连动都动不了,只能贴在墙上气喘。我没有……没后悔……就是怕……怕是我不该得的……咳咳……会有报应……
于是这回诸葛青是真哭了。他家老王这弯弯绕绕的心思旁人不懂,他可是不能更门儿清。他想说这都多少年了婚也结了娃也有了,怎么还揪着当年那点破事儿不放。想说你不改我的命我又哪来的福气跟你走到今天,还有了个那么好看的囡囡。可看着王也的模样,他就觉得自打生完到现在一不舒服就耍性子怼他的自己简直就是个混球。
他过去摸王也的脸,胡乱抻了条枕巾擦他鼻子下面跟嘴边上的血。胡茬都好些天没刮了,青黝黝地一大片,硬得直扎手。头发像蓬干了吧唧的乱草,再怎么好好梳也都是炸着的。眼窝子陷下去颧骨凸出来,黑眼圈快占了半个脸。——他那个神仙似的道长,怎么就给折腾成这么落魄憔悴,这么脆弱胆小跟患得患失了呢?
一瞬间他又恍然尝着了当年罗天大醮时的绝望。真的。身上再怎么疼,也抵不过心里的难过。他想王也明明不是这样儿的,这个人从头到尾每次崩人设,几乎全都是为了他。好在他也跟以前不一样了,作为这个人的合法伴侣,他多少还是能为他再做点什么的。
下
王也是个奇妙的Alpha。起码诸葛青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碰见他这类不动心就能不发情,塞给他多少信息素都能没一点反应的稀有物种。
其实他俩直到结婚也没人提过一个字的喜欢或者爱。但碧游村那晚却是王也自己从后面搂上来,特别轻又特别郑重地跟他讲,青,我闻见茉莉花的味儿了。
而等他说完这几个字,满屋子里就全是一股透人心窝的槐花香。
诸葛青起手捻了个风绳,把房间门关上落了锁。这会儿王囡囡也好月嫂也好,哪怕门外边马上就世界末日了,也都比不上他们家道长重要。
他跪在王也跟前帮他顺炁,看他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心里头一阵接一阵的后怕,结果稍微一个没扛住就又哭了出来。
王也搂着他给他擦眼泪,嘴里还在絮絮叨叨不停地糟践他自己。一会儿是他什么用也顶不上,一会儿又是他把诸葛青坑得太苦,说着说着都扯到要是没他就什么事儿都没了这种惊悚话题上去了,吓得诸葛青赶紧把嘴给他堵上,然后发觉那脸上一大片胡子茬都是湿乎乎的——他也正哭着呢。
诸葛青想幸好还不算太晚,不然他还真得去跳楼。明摆着这是连心魔都给放出来了,内景还不定乱成什么样,他还硬撑着要去问事儿。再这么拖下去,非给人逼疯了不可。
他自己天天跟诸葛小黑斗智斗勇,知道这种时候主要还是得靠自己走出来。于是脑海里闪现出各种各样帮人劝人的选项,又一一点了红叉。最后,他想到了最原始跟最直接的那种。他想不管怎么着得先让他知道,他诸葛青这辈子都是缺不得王也这个人的。
老王你怎么就知道瞎胡说。这回轮到他小心翼翼地去哄人了。犹豫了那么一下,他抱住王也的脖子趴到他胸口上,把手腕子举起来朝他鼻子底下凑过去。
我倒想问你。现在你是不是都闻不见这个味儿了?
Beta这种性别的人天生就很少发情跟释放信息素。说实在话要是没了王也,兴许连诸葛青自己都会忘了自己的信息素还是茉莉味儿的。
你以为除了你,还有谁闻见过这个味儿呀。
他抽抽鼻子笑得有点苦,也不管王也听懂了没有,直接凑上去亲那两片又糙又白的嘴唇。拿舌头舔净了干在那嘴皮子上的血,他解了自己的睡衣扣子,脱掉它甩到枕头边上。
——别的管不着。反正除了你,这辈子我谁也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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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俩发现,这一天实际上是好些事情的分水岭。因为诸葛青堵奶的情况就是从这时开始奇迹般地有了起色,精神跟情绪都稳定了不少。当晚他俩就掏心窝子地谈了一回,王也表示一切听媳妇的。于是隔了几天,诸葛青经人介绍给他约了个靠谱的心理咨询师,测试以后确诊是轻度抑郁。至于原因,简单说来就是劳累过度外加焦虑跟睡眠不足,以及配偶负面情绪的干扰,再有——就是个人同理心过强,过分在意配偶的感受。
诸葛青把这段话原封不动地Po进他建的小群,招来了傅蓉的一串白眼。
刀剑如梦:治个郁都能秀上一把,你牛。
总而言之,病根儿一旦找着,之后也就好办多了。诸葛青跟月嫂商量了一下订了个时间表,想法儿给王也多留出工夫补觉。道长一天不睡够八九个钟头黑眼圈是下不去的,他休息的这段就由诸葛青跟着月嫂照顾王囡囡。歇产假这阵王也也一直没去哪都通领任务,所以他联系了金元元跟张楚岚,让他俩没事儿就把人叫出去遛遛。家里蹲时间长了好人都得给憋出毛病来,所以公司的活儿也好单纯外头逛也好,能多接触接触旁人散散心,也就不至于老钻牛角尖。
就这么过了段日子,王也的状态果真肉眼可见地一天天转好,饭量也长了觉也能睡踏实了,天天早起带着媳妇在楼顶花园打打太极练练拳脚,又恢复了原先的良性养生mode。他本身也是因为累着了才让心魔一时钻了空子,血条这一回去立马翻身吊打,于是心魔也就成了天空飘来的五个字,这都不是事了。
转眼间他俩的宝贝闺女落生满了百天。王也找了影楼摄影师到家里给她拍了百天照,也给他们仨拍了第一套全家福。王囡囡小朋友十足的公主范儿,穿着雪白的蕾丝小纱裙儿戴着顶袖珍小皇冠,乖乖地给诸葛青抱着,小肉手儿还要紧握着旁边另一个爸爸的手指头。诸葛青低头看她,她就眨巴着大眼睛笑嘻嘻地看回来,把他萌得差点从椅子上栽下去。他扭脸刚想叫王也也来感受一下,一抬头却发现道长正满眼温柔地瞧着他,还趁这个工夫往他脸上啵了一嘴。快门恰好在这时按了下来,一家三口的画像就此定格。
拍完了照,诸葛青把王囡囡抱回去换了件更舒服的小连体衫儿,顺带把纸尿裤也给她换了。这些活儿起先还得王也跟月嫂手把手地教他干,现在他自己也操作得很利索。而等他真正开始做起来的时候,才体验到带娃这事儿到底有多苦多累。一个人单打独斗,即便是神仙也扛不住。
王也过来那会儿王囡囡还没睡,正咯咯地笑着鼓着小风儿玩天花板上挂的那串亮闪闪的大风铃,咧开的小嘴儿里已经能够看见一点白白的牙尖了。诸葛青摸着她又厚又密的黑头发,心想以后发际线不要随道长就好。这时他被王也从旁抱住了腰,肩膀上也凭空多了个下巴。道长凑在他耳朵边上吹气,说青,我又闻见茉莉花味儿了。
胡扯,哪来的味儿。诸葛青给他逗得发痒,往他手背上掐了一把,掀起半拉眼皮斜着瞟他。哎,你说咱囡囡以后还能学奇门么?我看她光玩风就玩得挺溜的了。
以后的事儿谁知道。王也耸耸肩膀。看她自己想不想学吧。兴许人家一高兴上了龙虎山,那咱家还就得出个下任天师了呢。
诸葛青噗嗤一声,伸手过去捏他鼻子,吐槽他说梦话。王也一边躲一边拿手胳肢他,搔着搔着手就跑进他衣服里面去了。俩人围着婴儿床着闹腾了一阵,四周围槐花的味儿越来越重。王囡囡安静下来打了个呵欠,睫毛忽闪了两下,眼就闭上了。诸葛青转个身把脸埋进道长肩窝,小小声儿地跟他说,这回要是再怀上,生下来咱就一块儿带。
王也弯下腰一把把人抄起来。得,那就这么着了。
拉钩?
拉钩。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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