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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青】Velvet Ha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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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7-16 19:49:3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Velvet Haze



阅读指南:非典型向哨,为了剧情需要架空了规程和科技树,还口胡了很多东西,所以看看就好



诸葛青来到冬桑路幼儿园的时候,身边除了一只瘪下去的公文包,只剩怀里揣的一张报告单,上头说他各项身体机能都在巅峰值,除了听力大幅下降——堪堪踩在普通人的“良好”水平线上。


这里面的意味很微妙——诸葛青是个哨兵,本科在军校念光电信息工程,后被选拔进特别行动部队。因伤病从特别行动部队退役后,他被就近安排在这间托幼机构工作,打包入编成为该园唯一一名的男幼师,同时也是唯一的哨兵。这件事搁在思绪芜杂一点的别人身上,多半要想到一句话:杀鸡焉用牛刀。然而当事人并不这么想。他身上仿佛有天然屏障,社会地位与薪资等对其他人来说是难题的事情完全没有困扰到本人的轨道。他不是科班出身,除了教师资格证,还考了一张X师大的上岗证,工作日在基地园实习,周末去大学里培训,晚上还要练琴,所幸小时候摸过两年琴键,基础没有丢。


他把自己当成一块海绵,最初的一年时间,诸葛青只想着一件事,就是适应。他进这行不是时候,新一轮课改如火如荼,全国都盯着这个地区的新课程试点,诸葛青被熬得体重不减反增,园里自带红娘光环、成功率最高的老师想给他张罗相亲的请求都被婉拒了。


话说回来,老园长以为调来的异能者是个向导,照流程特批了经费给他建好了男厕所,结果看到一个长发飘飘的男人时血压一度飙高,接着便被告知那靓仔是个哨兵,脸色瞬间恢复大半。自然,当他站在种满了葱头、芹菜、荠菜的小花坛前缓缓抬起那张脸的时候,所有人都莫名松了一口气。


相由心生这句话,某些时候有点道理,诸葛青性格算是易亲近,家有幼弟是加分项,人虽然皮肤白但也不是阴冷那挂的。一个成年人是否友善,小孩子最敏感,于是没几个小时就围着他哥哥老师长哥哥老师短,恨不得把手脚都往他臂弯上挂。远远地看,真似从一棵挺拔白杨摇身一变为圣诞树。带教他的老师短暂怀疑过这小伙子的哨兵身份,疑虑在一星期后不攻自破,昔日S级哨兵自带的气场还是能吓退几个毛手毛脚的娃娃的。


当然,几乎所有人都看不到他肩上那只极乐鸟正大喇喇地展示着自己傲人的舞姿与胸前耀眼的蓝羽,左右横跳中差点从诸葛青身上摔落。




退伍就的这份业是不是大材小用,诸葛青没有纠结这件事,他的郁结与压力来源于别处。当初原单位有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对他说,希望你能从平凡处窥见不平凡。


但更大的可能,你只是一颗还未被启用的钉子。他想了想,又说,和孩子们待在一块还是很有意思的,用心感受吧。诸葛青来到这里,终于明白领导这番话的用意。


他没像大多数男幼师一样被安排去教体育,冬桑路幼儿园有一个特殊的混龄班,二十六名幼儿中约有八名有觉醒为哨兵/向导的潜能,他们还不具备超乎常人的资质,同时,其量子兽的雏形尚不能在他人的虹膜中以任何方式显现。但多数孩子声称自己梦见了奇形怪状的云,“像怪兽,但不丑”、“它好像要跟我说话”。他们也无一例外能看见诸葛青肩上的华美极乐鸟。在此之间,从未有任何哨兵/向导应用光学、神经发育学的学者从人类幼崽的早期阶段去探索量子兽是如何存在并被部分人看见,以及其光线折射现象的前世今生。


诸葛青的量子兽,或者说精神向导,是一只华美极乐鸟,黑色的羽毛具有散射光线的分支结构,从而可以吸收99.95%的光线。由于这样的特质,诸葛青的精神暗示能力借由器材、人员的配合在战场环境下能够令一整支队伍完美匿形与现身,在这方面能媲美一个单能力突出的向导,达到神出鬼没的效果。


比起隐形战斗机等军备更为机动灵活的特质,使得他所在的小组行动起来像一柄直插入敌方心脏的尖刀,这是诸葛青最为突出的一项能力。


园长想要交给他的是这样一个班级,他和他们,异能者与普通人,在人群中像松节油遇水发生清晰的分层;然而无论是异能者还是普通人,世上没有相似的两个生命体,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特点。诸葛青从前对四岁前的记忆十分模糊,来到这里后意外想起了许多片段,常会对自己经年累月遗留下来的习惯有些惊诧。




年幼的孩童懵懂地向外探索,一脚还踩在混沌的分界线上,由于精神发育还不完善,异能者在学龄前期有概率短时外放量子兽,会对外界形成有限的干扰。泛灵论在前,一般的老师根本无从分辨他们所说是真实还是幻想。冬桑路园区甚至差一点因此发生安全事故,他们需要一位异能者,不光是成为“眼睛”,也是履行哨兵的本来职责,即守卫。


诸葛青翻了一晚上前人记录整理的档案,这八个孩子的亲属中都有异能者,冬桑路幼儿园是为数不多做到集中并追踪观察、记录此类“特殊”儿童的机构,园区内将来有觉醒可能性的儿童都被放在了这个班级。但最终这个范围被缩小到了八个人,占该片区适龄幼儿的百分之二。这同样应证了近十年里哨兵向导的占比逐步减少这个趋势,再过上几个世纪,这两类异能基因可能将从人类的进化分支上凋零,消失。


诸葛青的食指轻划过水笔字迹:“家长自述,在幼儿的学龄前期曾观察到孩子出现了目光追视与试图抓握的现象,并说出了发音不清的词语,而当时记录者在视野中并没有看到实物。幼儿看到或感觉到的可能是哨兵向导在情绪波动下没有完全控制匿形的量子兽。”


诸葛青翻过这一页折角,淡淡的铅笔印写出一个五年前的日期,当时普通人能佩戴借以看到量子兽的PL81D蓝光眼镜技术还处于军方保密阶段,尚未研发出民用款。他看向记录员的名字,落笔两个字有北魏碑的意蕴,雄健开阔,而记录的正文则用笔灵动许多,结构丰满,格局自现。


王也,再简单不过的音节。诸葛青齿抵舌尖轻轻念出,屋内暖气开得太热,细密汗珠从他颈后渗出,在衬衫后领浸润出一块圆圆的斑,他从旁侧一截镜子里瞥见劳累了两日的青年男人额发撩起,眼角潮红,嘴巴微张,好像在等待什么。诸葛青心烦意乱地转开眼,拉开领子给自己扇风,他确信自己见过这个名字,那么,是在训练基地,还是在岛上?




当天晚上诸葛青又做了那个梦,是剪碎的场景。小时候的他穿着宽松的水洗棉裤站在村落的水塘边往下方看,白色的纸船漂浮在水面上,黛青色的瓦房烟囱里飘出炊烟,他闻到熟悉的味道,再往前看时,昏黄的灯一盏盏亮了起来,透过每家每户不同的窗子,是一串脱了线、不规则的琥珀与蜜蜡。这村落没有人,是一个空壳,他从这空壳里走出来,走向天边外的光点。炫目的白光令他流泪,但他并没有停止脚步。村落的样子与他原先的精神图景一模一样,之所以说是“原先”,是因为现在的这个已经出了“差错”。他没法再待在精神图景之中,因为那儿只余一片粉白,毫无生机,只要松懈的念头一冒出来,角落就蔓上黑青色的手印,整个世界都将变得灰败,撕裂性的话语像毒蛇一样要钻进人的脑子里。


【你不配!】【虚伪、不堪,脏透了!】【你脏啊——】


诸葛青要提防被这些生硬捏造的恶意吞噬,就只能令这里白昼不歇,寸草不生,只有极致的明亮,才容不下一丝污秽。被敌方向导控制的二十分钟内,诸葛青浑身直冒冷汗,他握紧三棱军刺,一阵刺痛中后援被掐断,一个人从背后紧紧卡着他的肋骨将他掀翻在地,诸葛青眼冒金星,感觉到鼻端几乎是扑进泥腥气里。他看到小白船缓慢沉入浑浊的水底,染上了锈绿。房子像薄脆的纸板箱那样垮塌下去,天是暗黄色的,是他最讨厌的雨夹雪天。


南方的冬天很冷,下了薄雪一会儿就被踩成涟涟泥水,他不喜欢。


不要看,不要听。


他眼睛通红,捂住耳朵,既然如此,就把精神图景完全清空以留待来日,他是在保护作为哨兵最珍贵的核心记忆,是在封闭大脑的最后防线。


诸葛青咬紧牙关,至少对方还不能控制他!攥紧在右手的军刺划伤了他的掌心,诸葛青佯装陷入狂乱,诱使那名向导放出多余的精神触须后狠狠反击,将对方吓得顿失方寸,战场上瞬息就能改变胜负走向。诸葛青果断关掉听觉放倒了对面最后一个哨兵,之后他再也无法配合小组里的向导随心调控五感,他的开关尤其是听觉的开关终于还是失灵了。诸葛青变得极具攻击性,思维混乱,容易健忘,过度紧张的应激状态令他不得不依靠药物入眠。


诸葛青的心理分析师Yan在最后一次联结疏导时告诉他,你的耳朵其实并没有“问题”。你已经完成了任务,没有人会再威胁到你了。


她说:“诸葛,如果你的大脑脱离过度的自我保护撤下那堵墙的话,你随时可以恢复到原来的水准,你仍是S级哨兵。


“耳鼻喉科医生下的诊断是听觉过敏,我也同意,你是在战场上被第三方的向导顺着联结给暗算了,他扩大并歪曲了那个“指令”。”


来自同梯队的上级指令。


那是一个什么指令?屏蔽五感……不,强化之后就歪曲成了,彻底废除。这一过程显然是被中止了,所以诸葛青看起来只有“听力”受损。


下了战场后,诸葛青的耳朵嗡隆作响,有了听力过敏的症状,为了不令细胞退化,他接受药物与训练治疗,并在白噪音室坚持了三个月,因为寂静反而会使情况恶化得更快。那段日子令他身形消瘦,声音沙哑,面容苍白,他现在脸颊上的肉都是花了一年时间才慢慢养回来的。


来到冬桑路园区已经三年,诸葛青从床头拿起一艘边沿起了毛的小白船,时间与记忆是向前的河流,他在脑海里搜寻关于这艘船的印象。他终于想起有一天关上心理分析师的办公室门的时候,曾经见过一个长发男人将一张叠过了的米白色方纸塞进白大褂里,工作牌在他胸前啪嗒啪嗒摇晃不停,最后停在一行字上。诸葛青努力想要看清,写的是 “高级心理督导师 王也”。那个男人从窗台上拿起泡茶的杯子与他擦肩而过,转头看了他一眼,好像要说些什么,但最终也只是点了下头,便推门而入。


他在此刻想起这样一个场景不过是反射弧极长地意识到一个事实,王也作为高级心理督导师,通常的工作都是上级对下级的督导,那段时间会接触他的心理分析师Yan并对她的咨询做出解答,或者给出指导建议,消除在咨询过程中后者受到的情绪影响、共情问题等等。既然没有事先告知,就不是审视评估型的督导,而是其他的事务,由于伦理道德与保密原则,他不会得知身为诸葛青的哨兵的隐私,但他绝对清楚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由于诸葛青始终处于昏迷与III度疼痛间切换这种情况,特别行动部队找了很多专家过来会诊,与训练基地有合作的高级向导、常驻咨询师也看过他的病历,昏昏沉沉间,诸葛青看到他的床前常有白大褂来去,但他痛得只想蜷缩起来,也没顾上看他们年纪多大,头发茂密与否。


在他陷入深渊的三个星期中,有人曾倾听了他梦中破碎的低语,搬张方凳子坐在他床前,哼着北边的小曲儿,交叠脚踝,舒展眉目,用拎包里米白色的方纸叠了一艘小白船。他脚边卧着一只规规矩矩收了爪子的欧亚猞猁,连呼吸都放缓了,只有头顶尖耳时不时抖动一下。


“你少看他,这个人啊很敏锐。”男人手指翻动,懒洋洋地对自己的精神向导说。


“好看吧,我也觉得好看。但是他肯定很凶,所以咱们不招惹为妙。”


“我?我和你哪能一样呐,跟胆量没关系……肯定不能被他看到,但是我小心一点就没问题了,没人会少一块肉。”


王也在拉上了纱帘的房间里仿若自问自答,目光却始终聚集在手中的折纸上,只用余光瞟着病床上逐渐放松了睡颜的青年,他看上去像具脆弱的陶瓷,但王也知道他是那种最坚强的战士。王也的造访令这一刻的诸葛青看上去并没有被疼痛所累,只是途中暂歇的旅人。


被风暴淋湿的雀鸟

在无名之人临时搭好的庇护所里

收拢羽翼

巢边没有充饥的野果

但有苍茫空灵的歌声


黑色眼线的大猫抽动嘴角,只是收敛地看一眼床上的病号,而后把头埋起来装睡,临走时,猞猁化作白雾散了身形,男人把小白船轻轻放在了窗台上。


王也停住脚步转过身来,隔空想要抚平蓝发青年蹙起的眉梢,温和的精神疏导气息像气泡一样包裹在他周身,下午两点的清透光线令他这一瞬间如沐圣光。他几乎有种往前迈步的冲动,却在最后克制住了,督导师站在原地,一掸手指,浅浅笑开。


他在心底说,祝你好运,诸葛青。随后他轻轻带上门,缓步离开。


没有人获悉这个下午的秘密。





-未完待续-

1:这个进化方向参考了晋江作者凉蝉的哨向系列,是她的二设,具体不剧透了,如果要去看就把这句话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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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7-16 19:50:14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是什么?”我把风衣挂到椅子上,偏头问同事小刘。我指的是桌上的牛皮纸袋。她看了一眼,拿了嘴里叼着的皮筋扎马尾,说:“哦,两个月前我们办公室打赌溪姐肚子里的是男孩女孩,四个人说是男孩,只有你一个人猜是女孩,你赢了两天的早餐汉堡和三顿饭嘛。今天轮到我早班就第一个带了。”
“我都忘记这事了,谢谢刘老师,起晚了家里囫囵吃了几口正好填肚子。”我道声谢,打开电脑,边往纸袋里头看了一眼,是我喜欢的芝士加蛋帕尼尼,顿了顿,我取出一杯热气腾腾的黑咖啡。
怎么了。站在塑封机边上的小刘疑惑地望着我,我笑着说:“刘老师忘啦,我对咖啡过敏。”
准确来说,大部分的哨兵都会谢绝刺激性饮食,我也不例外。毕竟我的身体机能中出现下降趋势的那项不是嗅觉或者味觉,其他都在中位和巅峰水平嘛。起初两年我周围的人不太适应,交头接耳背后聊八卦中想到这一桩忽然陷入诡异的寂静,有人会偷偷观察我的反应。后来大家终于习惯了,直接把我当作普通人。
话说回来,自从我的听力降到没觉醒时候的水平,听起八卦便从爱好成了随缘的事儿,遇到自然听得有滋有味,听不着就算了。
小刘红了下脸,把纸杯接了过去。咖啡的清苦醇香在办公室里蔓延,闻着就令人清醒,不愧是星期五的早上。我把最近要交的材料整理了一遍,少顷,小刘蹬着椅子过来说,诸葛老师,我柜子里的阿华田,你需要自取。
好啊好啊,谢谢你了。
我习惯性摸了下颈侧,摸到细密的发茬,肩背上轻飘飘的没有重量,陪伴了我十多年的发辫已经剪去。我入职那天剪的,园长是个老派人,男老师仪表整洁不留长发,比在特别行动队里时的规矩还严。想到这里我忽然默然,故人许久未聚,这会儿说不定又跑到某个不知名小岛进行地狱式拉练。队里被重点针对的张楚岚曾经嚷嚷着退伍后要拉着张灵玉去开广告公司,三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两个老爷子舍得放他一马不。
今天轮到我带下午的班,混龄班在一楼左楼梯边上,临着我们的办公室。早操时间与一日活动间隙我到班级里呆了一会儿,把日常耗损的环创修补了一下。
拿着胶棒的我边干活边竖起耳朵收集班里的信息,有的孩子和人起了矛盾,然后又和好了;有的孩子肠胃不好,已经联系了家长……胶枪预热的时候我忽然听见教室外面生活老师推着小餐车往这边走来,她和边上的同事谈论起我的名字,我不由更专注了些去听吱扭扭车轮里她稍粗的嗓音,活动室声音嘈杂,直至听到了几个熟悉的词——我反应过来,噢,她是在关心我的个人问题。
我的事情。我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静下来思考个人的归宿了,况且我依然还没适应这个到了冬日色彩便会黯淡的城市。
我的手指无意识落下去,险些被胶枪尖头烫到,触碰到灼热的空气猛然往后一缩,我一惊,顺着裤腿捋了两下,同时若有所感地抬起头。搭班的李老师担忧地望着我:“你当心啊,是有点累了吗。”
我连忙摇了摇头,取下胶枪继续干活。
舒缓的音乐响了起来,很快就到了小朋友的午餐时间。

我的姓名是诸葛青,男,27岁,现在是γ市冬桑路幼儿园的一名男幼师,半路出家,本科念的是军校的光电信息工程,巧的是这几年国际前沿对于哨兵和向导所独有的量子兽在光学层面开展了应用研究,国内军方与高校研究团队也有志于在这个方向有所突破。我所学正好和这些搭了点边,又是个哨兵,便被选拔进了特别行动队——驻地和代号涉及保密原则我不能说。
总之,我们的日常训练任务就是拿着基地派发的一堆测试设备,结合自身特长和所学专业去应付各种难题,有作战,有保护目标转移,有解谜逃出。
半年在国内行动、半年在海外荒岛训练的闭环链一直延续到我在任务作战中遇袭受创,即便五感对应的器官在生理结构上功能完好,但过度的自我保护形成了一种类似创伤后应激障碍的症状:我的量子兽出现频率不稳定,仅对部分熟悉的向导具有信任感,且无法开放所有感官共享;同时,精神图景状态已经不符合训练标准。
队长传达了上级推荐的治疗意见,我可以恢复到原来的水平,但首先心理治疗师需进入我的精神图景进行多次、跨度长达两年以上的长期治疗。心理治疗师与心理分析师分工不同,主要由向导担当,需要进行初步的精神链接。哨兵显然不可避免与对方袒露个人隐私与经历,除此之外,也极有可能由于共情而发展更深的联系。这正是我最为介怀的其中一个原因。况且实话实说,整个军区能够往我们这儿调配的治疗师我大概都叫得出名字,一想到那几个熟悉的姑娘看到我那惨淡的精神图景,还要常来“垃圾分类”,我的脸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我最后拒绝了。退役前,高级向导来对我的危险性与精神方面的稳定程度进行评估,认为能够从事普通的工作,但要定期去协会监管的向导那里进行咨询,以监控心理状况。
挺微妙的,傅蓉半开玩笑给我发了一个MBTI人格测试的小程序,我竟然从大学毕业时的ESTP人格变成INFP人格,她假惺惺安慰我说毕业好多年了,有变化也很正常。她听说我久违清理了一下手机上的社交关系,并且开始经常独自“充电”,直呼为我浪子回头不再祸害小姑娘感到高兴。我笑骂一句,含蓄地对她的关怀表示感激,而后挂了电话。
那天晚上我窝在懒人沙发里,房间里充斥着空调运转的白噪音,我握着手腕,茫然地想道:我真的变了,作为一个社畜,并未觉得生活死水无澜的样子看上去有什么不好。
大脑的认知差异欺骗了我,让我以为威胁来自于敏锐听觉的不可控制,但神思清醒对我更重要。从另一个远观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意外仿佛提醒我要注意精神图景中的阴影,令我意识到神经从来不强韧。因为这次警醒,我分析了自己的人格立场,然后重新调整了应对外界的模式。简单归纳一下,我的幸运在于得到了周围人的支持,并且我努力地自救——残酷的现实是,在战场上失去自我判断,并且进入神游等状态的哨兵面临的困境与罹患精神疾病者有某种程度上的相似。
所以2010年后更多的心理学专家带着自己的学生与团队进入了异能者的精神发育等研究领域,时至今日,对于广博精神世界的探索只揭开了冰山一角。

张楚岚送别我时欲言又止,他想劝我不要轴,不必处处完美主义,但是又没什么立场,我拍拍肩膀谢了他美意。对于我性格中存在的问题,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支撑我存在的那些东西,织成我坚硬的盔甲,但某些时候亦会刺痛我,妨碍我,而我不但要蹒跚地从荆棘里爬出来,还要挺直了腰杆向前走,把刺拔下来当开路的匕首。


“有一部分人赖以为生的不是快乐,不是瑰丽的梦想,而是一种惯性般的东西。”定期视频联络时我对Yan说,退役之后她不再是我的心理分析师,成为了我的半个朋友,聊天模式也放松得多。姑娘在屏幕那头沉默了下,问:“诸葛,你觉得那你觉得是什么推动着他们维持这个状态?”
可能是宿命?我有时候也会对比前后的人生,如果没有这次转折点,我要多久才能发现自己并没有找到最想要做的事。倒是当时精神图景里灌输进来那些恶意具有不同一般的侵蚀力,假如我是一个经常遭受否定,缺少关爱的人,假如我的童年和青少年时期过得十分灰暗的话,恐怕我也撑不了那么久,一定会就此废了。
Yan听我转述过那些话,不过现在回想起来,我又有了新的感悟:没事最好不要去看黑暗的深渊。只要有点自救的力气就得爬到comfort zone去。
“奇迹般的是,我能明白你的意思,”Yan小小地开了一个玩笑,“你现在的状态还不错,看来从事教育行业获得的成就感对你有一定的积极作用。”
我摇了摇头:“我一入行就知道,这不是我擅长和想要的东西,我没有那么幸运能再次找到喜欢的事业。”
Yan找回了一点思绪,她琢磨着说,最近才看到一位社会学者也说了同样的话,有一点吃惊,但是没有太意外,因为“我们都在等待中逐渐释然,或者在历经了茫然的探寻终于找到了坚信重要的事。”
我笑着说,是的,还好有稳定的收入,我可以在这里继续等,等一个契机出现,顿时开悟。
我们又聊了很多,快结束时Yan组织语言要给我一些建议,这是她一向的习惯,或者有时候只是要做个小结,但是今天她并没有说什么,而是低头找出了日程本里夹的便签,然后对着屏幕说:“我很快就要准备去欧洲进修一段时间,机票定在两个月后。听说有位更权威的老师家住祖宅离你的城市很近,我联系过他,不过他已经独立出来做研究课题了,很少人能找到他咨询和治疗。有条件的话你可以和他预约见一面。”
“去见一下没有损失的,他脾气很好,应该会和你投缘。之前和你做心理分析时他也督导过。毕竟隔着屏幕也不能用向导能力帮你疏导,还是定时找到组织为妙。我记得你两年一次能力评估的时间也快到了,诸葛,把握机会吧。”
她很诚恳,我只能答应了。Yan给我推荐了一张微信名片,我看了看那个风景照头像,点击添加好友,一两秒的抉择之间我没有输入任何信息以提示对方备注,消息发送了出去。
我收起了手机,大概是我认识的人,但是说什么呢,老师,您好,以后就请你多关照了?
回味了下毕业时候的那种心态未果,我打开智能音箱调出常用的白噪音,随后将手机调至静音,从铁盒里抽出一根薄荷爆珠。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又回到入职体检的那家医院,那是家社区医院,放射科的医生看见我,把吃了一半的盒饭往里推推:“等我一会儿,你戴了项链吗,进去后把金属部分含在嘴里。”
玉石也会有影响吗,我看着医生浓密的眼睫垂下来,他低下头毫无表情地操作起了面前两台电脑,身边已经收了厚厚一沓体检报告单,这个点只有一个人,他应该挺忙的吧。
我走进大片的玻璃后边,把胸前的玉石坠子捞起来含在嘴里,医生走进来对我说:“你抱着那个机器,然后背对着我。”我照做了,他的目光落在我的后背:“往下贴一点儿。”感觉肩膀上传来了很轻的力道,随后脚步声与医生没有波澜的声音从房间里撤去,他回到了电脑前面。
恍若错觉一样,我觉得胸前一热,胸透这就照完了吧。医生在外面喊我:“好了,出去吧。”我吐出嘴里的湿润玉石,出去的时候他眼睛扫过我的嘴唇,忽然皱了眉:“怎么没带口罩啊,算了,出去等,两个小时不到能拿报告。”
我出去带上门,坐在长椅上百无聊赖地盯着外面的各种展示板,然后我看到他的名字,优秀青年医师,放射科 王也。
王也第三次离开办公室经过我时,停下来对我说:“我帮你去催一催,本来一小时就能拿到的。”
我笑着和他道谢,走廊的冷风吹拂我额头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来,那一年并没有发生这么棘手的流行性传染病,给我照胸片的其实是个女医生。
我摁开床头灯喝了一口冷水,打开了手机习惯性看看微信,Yan那位老师通过了验证,和我打了招呼:“你好,我是王也。”

生活注定不会毫无波澜,十二点半后我护送回家午休的孩子到门口,闹了个小插曲。送到最后一个孩子被家长领走,举着长叉、腰扣铁棒的门卫忽然和旁边的同事说:“哎,你有没有发现刚才倒数第三个接走的家长挺眼生的,男的,三十岁样子,长头发,和那小朋友长得也不大像。”
“有吗,但是人家掏出卡刷了呀,我看着他刷的,孩子也认识他。”
“叫的什么?”
“什么都没叫吧,两人就说到那边小杂货店去……”
我心里一突,脑海搜刮了一圈我班上家长的样貌,变了脸色,开口问道:“师傅,你们说的是哪个孩子的家长?”
“马一狄,就脸圆圆的,胳膊小腿也结实的那孩子,诸葛老师,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我脊背发僵,尝试回忆对方的样貌,明明两分钟前亲眼看着孩子们一个个奔向他们的接送人,与他们打了招呼,我却对符合如此描述的人毫无印象。他好像笑着和我闲聊了两句,他在班里乖不乖啊,今天有没有把饭粒掉得到处都是之类的话,牵着孩子道别时也没漏过门卫大叔。我的思维飞快运转起来,门卫都是普通人,而我是哨兵,马一荻只有五岁半,没有觉醒,长发男子很可能是向导。问题是,如果他怀有恶意,有必要以这种方式大张旗鼓地带走这个孩子么。他的接送卡没有问题,我们园一个家庭最多给办两张卡,只认证孩子的姓名。
我张了张嘴,把应急预案处理的话咽回去,让两位门卫继续履行他们的保卫职责,再与李老师语音通话,告知我临时要去家访一下幼儿,请她根据特殊情况再找位空闲的老师一起带班。
手指划过通讯录里园长的姓名,我犹豫两秒,收起了手机。
我得亲自去看看。


*

诸葛青沿着冬桑路一路向南,在小杂货店里找到了男人和马一荻,第一眼只觉得男人有点面熟,仿佛见过这人手拿文件夹,衬衣袖子挽起,仔细梳了前额头发的模样。诸葛青哽了一下,感觉这走向略微小言,可能接下来男人便会说出假如这月杂货店亏损过百分之二十就只能回家去继承千亿家产。
他进门时男人低着头在填报纸上的数独游戏,对方头也不抬:“您看中了什么就喊我,柜台后面的不卖。”
诸葛青扫了眼柜台后面都有些啥呢,嘿,抱着绘本的马一荻,还有一大摞的跨度近二十年的统计学、心理学、宗教学以及民俗学类书籍,京极夏彦的一套书,花花绿绿封面的三流小说,旧报刊杂志,乱七八糟什么都有。
诸葛青又看了看男人的脸,心里有了某种预感,他无意识地敲敲大拇指的甲面,好像要排遣突如其来的烦躁。
“您总不会告诉我你是这孩子的叔叔、舅舅一类的亲戚吧,这么巧,还正好在我们学校边上开小杂货店……”诸葛青撑在柜台上,略一转头,瞅见马一荻的小圆手勉强抓了一把糖果往裤袋里塞。他装没看见,看着倚在藤椅上的男人,他身后的个体工商户营业执照的姓名两个字,王X,X是什么字没来得及看清。店主王某穿了件休闲卫衣,膝盖上搁着季节不符的破蒲扇,线条分明的手臂撑着扶手跟诸葛青尬笑点头:“那个,离了好几百米呢不算很近了。嗯嗯,是啊,马……荻荻他是我大哥家二胎,临时没人接他回去午睡了,我就拿了接送卡顶上了嘛。咳,老师啊,孩子他妈管得严,我就给他吃点糖,保证盯着他漱口。”
“你姓什么?”诸葛青突然插入话头。
“姓王啊。哎,你别急别急,我哥也姓王,二胎他随妈妈姓。”
正说着话,诸葛青的膝盖撞到了什么软和的东西,他低头一看,马一荻讨好地把手里的棒棒糖放进他手里:“老师吃糖,小叔叔请的客,不用客气!”
“老师不吃糖,你吃吧。“老师怕嘴被粘牢了说不出话。
诸葛青抬起头收起笑意,尽量摆出严肃的表情:“这位荻荻的叔叔,本来我护送回家午休的小朋友被接走,完了还要回去吃饭,接着看午休加上课,现在我不得不打电话让别人先替我看一会儿班级。跟出来查证忽然冒出来的面生家长,您认为这是谁的锅呢。”
男人眨了眨眼睛,在诸葛青威胁的目光中动摇地瞅了眼马一荻,一大一小眼神交流间来回对了几个无声的暗号似的。
诸葛青忽然若无其事地说道:“事实上大门的监视器配备了60W的P4LD蓝光增强摄录机。”男人舒了口气,做了个嘴型,马一荻慢慢地瞪大了眼睛。
“他的。”长马尾的王店主不假思索地指着自己的侄子,然后在小男孩愣怔的眼神里挤了几下眉毛,犹豫地缩回了手拍了拍胸口说,“那就,我吧,是我的过错。瞒过哨兵本来就是妄想。荻荻,你过来一下,你宝贝的奥力士小家伙现在能出来吗?让你诸葛老师瞧瞧。”
男孩哭丧地仰起头:“啊,可是小叔叔,它很怕羞耶。”店主急着自证清白,把扇子往玻璃柜台上一放,搂着小胖胳膊,在他耳边嘀嘀咕咕了一通。诸葛青怀疑地抱手看着男人的脸,这张脸初看平平无奇,但是气质沉稳成熟,鼻梁挺拔,眉宇长得开阔,此刻嘴角衔了点微微笑意。
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了,但是稍微收拾一下的话,长得还是有种……靠谱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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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后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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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7-16 20:26:14 | 显示全部楼层
空无一物的地方先是出现了一个茶色的半圆环,颤动的圆环不稳定地闪烁了几秒,一只奥力士变色龙从中逐渐显现轮廓,它有着朴素黯淡的体色,踞伏在男孩的肩膀上,爪子和尾巴勾牢衣领和布料,泰然自若地睁着一对小眼睛,看上去并没有马一荻说的那么害羞。

几乎在同时,诸葛青的肩膀上出现了通体漆黑、有着亮蓝色胸盾的极乐鸟。雄性的华美极乐鸟骄傲地扬起了脖颈。

奥力士变色龙被公认为是世界体形最长的一种变色龙,而且据说由于某些野生群体的生存范围与人类聚集地很近而习惯了人类的存在,适应性很好。与之无关的,诸葛青忽然想起来,似乎所有的变色龙是国内的二级保护动物。

王也继续解释:“所以就是这样了,接到他时,发现他的量子兽不稳定,因为怕惹麻烦,我仓促之中把他的环境伪装能力局限在一定范围内,但是没想到。”

“没想到他的能力半径包裹了你,也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一个我。”诸葛青抱着手臂,笑容很凉。“我要怎么相信你,王也教授,因为怕麻烦,你……”

他的缓慢唇张合,眼神亮亮的:“你就打掩护和孩子一起撒谎?”

        “嚯,这件事有这么严重吗诸葛老师……唉,什么教授啊,我怎么听不懂呐——”王也忙摆手。

“首先,你说你叫王也。从哪儿开始才是真的?你现在还在对我暗示——”

“哇啊?!”诸葛青的声音突然被打断,变色龙的小眼睛和男孩的眼睛一并转向他,确切地说,是紧张又新奇地盯着他肩膀的方向。

“又斯它,小黑鸟!”马一荻口齿不清地高喊着。诸葛青怔愣地睁大眼睛,犹疑的眼神挪到王也的脸庞,对方无奈地望着他,点了点头,就好像明白了他想要说什么。

又,那么现在是真实的,有异能者潜能的孩子们的确看到过他的极乐鸟。诸葛青对王也产生了误会,他捂住嘴微微垂下眼,对王也致以歉意的眼神。想想今天,他的内心并不设防,有太多琐碎的思绪在流动。他原本以为这是一场测试,他是来访者的身份。Yan的老师坐在他面前,获得或者没有获得他的许可,而后像《红辣椒》里那样浸润到他的潜意识里,寻找他生活状态的断层,把脆弱的、苍白的部分一点点剥开,在此期间,潜意识的ego[自我]完全忘记了这个前提,然后他诸葛青会以为这他妈的测试是真实。

王也像过去见过的所有耐心负责的治疗、咨询师那样看着他,茶褐色的眼睛在光线里微露出一点金。马一荻察觉到什么,过来握住他的手,诸葛青回看王也,那个男人在用行动和身体语言无声地告诉他,没有什么欺骗了你,诸葛青,这不是测试,这是真实的。

你脚踩着的大地,你身处的居室里微微潮湿的尘土气息,你班上的孩子,还有你的那些情绪,都是真实的能抓住的东西。如果你想的话,当然我这个个体也不是缥缈的精神触须制造的幻觉。

诸葛青,过去是一个经历了过量测试的战士,他的锐利正在消减变钝,因为有马一荻在,或者别的什么原因,两个人并没有动用哨向间的精神干涉手段进行任何交流或者说交锋。

诸葛青首先开口了,就好像他认为沉默下去实在不合乎礼仪:“……但你,还是应该先解释,毕竟这段时间我过得像解离一样,呃突然跑出一个我没见过的学生家长,是杂货店老板,然后我又发现他和我前不久加上的咨询师大佬名字一样,连口音都像四九城土生土长的。”他说到最后都觉得动摇,拳头慢慢握了起来。这么多的巧合,诸葛青觉得他本科应当去学戏剧。是的,他想,但我的确很难对人抱有信任,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错。工作是工作,我现在又不在上班场合。

王也闭上了眼睛,很快又睁开,他郑重其事地说:“诸葛青,是的,我知道你的全名是诸葛青,我是临时家长,是杂货店老板,也的确是心理督导师王也。

最后,我是一名向导。

话音刚落,空气中威压开始增强,一头猫科猛兽的剪影从王也的影子中跃了出来,足有半个成人高的欧亚猞猁懒洋洋蹭过向导的侧腰,然后便在他手下打了个滚,仰着肚皮开始呜噜呜噜装熟睡。

诸葛青微张开嘴唇,眼瞳在颤动。如果他是游戏中的人物,旁边一定会有这样的描述:人物的内心处在极大的震撼之中,人物陷入了暂时的混乱。

这个人不是向导吗,就算是有精神攻击能力,也不会有这样的量子兽……吧?

哧啦,哧啦,黑鸟扇动着翅膀,双翼展开成一张椭圆的黑色幕布,蓝色胸盾和头顶羽片组成了一张脸,愚蠢的雄鸟开始在头顶轻盈跳动对着王也卖弄风姿。诸葛青头脑很昏,控制不了自己的量子兽,这只傻鸟又在丢脸了,拜托,这甚至是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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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取清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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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7-16 23:27:59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阿青的鸟在求偶么期待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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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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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7-17 00:17:47 | 显示全部楼层
加油太太^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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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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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7-17 13:24:35 | 显示全部楼层
啊!!!这甚至是个男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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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弃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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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7-18 18:39:42 | 显示全部楼层
笔触好生动画面感好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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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取清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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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7-21 02:06:00 | 显示全部楼层
骂自己的量子兽是傻鸟…不愧是你诸葛青!老王的身份还真是,非常多变,一开始我都快以为小孩子是老王偷偷搞出来的私生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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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弃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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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7-21 10:17:30 | 显示全部楼层
哈哈哈,哨向文里精神体永远是最诚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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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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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8-2 22:07:00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哨向文里面 精神体永远是猪队友一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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