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前预警:1.烂俗失忆,薛定谔的失忆(意思就是我想让他忘什么他就忘什么(?
2. 有伪白月光剧情
3. 有大量傅蓉戏份,谢谢傅蓉!
4. 重度ooc,真的没骗人
5. Bgm:Let Me Down Slowly By Alec Benjamin
5555第一次写连载希望大家给点评论嘤!
更得应该慢(对不起)
1.
诸葛青猛地睁开眼睛,额上冷汗密布。
他伸手把汗湿的刘海向后撸,太阳穴的钝痛让他最后一点困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有很多画面像退潮一样在飞快地离他而去,转瞬之间大海变成沙地,干净地就像从未来过。
什么东西嘛。诸葛青心浮气躁,赌气似的翻了个身侧卧着,拿指根一下一下地在额角打圈。他今天头痛的时间太长了,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一个奇形怪状的梦的原因。
他以前常有记梦的习惯,少年人心思活络又胸怀大志,总在晚上去另一个世界完成未竟的愿望。梦总诡谲,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的枕边总会放一个小本子,上面笔迹凌乱,写了没几个字便无以为继。
“没办法嘛,几秒钟的时间,我以为记得很牢的,一下子什么都没有了。”他不知道在对谁说。
他在生病之后,再也没有记过梦。
他知道自己在生病后记忆力变差,忘记了很多,很乖顺地接受了许多安排,在此之前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否抗争过。他本来不该来疗养院这种地方,他还这么年轻,送他来的人好像一直对他很歉疚,他模模糊糊地记得那个人抱着他说了很久的话,但诸葛青已经记不得他的脸孔了。
诸葛青把自己缩成一团,太阳穴下跳动的血管稍微安分一点,他烦躁地仰头,有什么硬质的东西在枕头下,划过他的脸颊。
他伸手去摸,那是一个硬皮的本子。他在黑暗里单手试着翻开,纸张粘滞,是新的,还没有被用过。
他半撑起身体,伸长了手臂去摸床头灯,还没等他摸到开关,门就被敲响了,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刻意压低的女声:
“FBI,open the door!”
诸葛青抬手啪地一下按亮了大灯,理了理被弄乱的刘海,故意解开了睡衣的一颗扣子,跳下床去开门。
傅蓉在门外低着头和新来的实习生交代一会儿要做的事情。小姑娘第一天实习,紧张得很,拿着病历夹的手都在抖,指尖攥得发白,很凝重地一边听一边点头。
“不用担心啦。”傅蓉拍拍她的肩膀,毫不意外地感受到她手下的肌肉正紧绷着,“他人很不错的,就是……”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门锁咔哒一声轻响,蓝头发的年轻人出现在她们面前,很风骚地把胳膊肘靠在门边上,甩了甩刘海:“起床看见美女,开启美好的一天。”
傅蓉碍着带了个新生得装装师父的威严,竭力忍住了暴打诸葛青的念头,这委实不太庄重。诸葛青的开场白总是那么几句,她早就听腻味了,或者说的什么并不太重要,就凭着诸葛青那张脸,冲你笑一笑抵得上千万句烫耳的情话。
诸葛青的皮相着实不错,鼻梁高挺面容俊朗,嘴唇饱满眼睛多情,他故意散发魅力的时候没人能拒绝他。天已大亮,日光照在他白皙的胸膛上,锁骨投下的阴影团在他的颈侧,像被他驯养。
可惜了。傅蓉在心里冷酷地摇头,秀色固然可餐,也耐不住一天三餐连餐好几年,现在诸葛青的脸在她眼里跟街边的萝卜白菜似的,就是长得比较水灵。但这里不是还有新客人嘛,她眼睛向旁边一瞟,果然看到小姑娘微张着嘴,红晕一点一点爬上她的面庞,一会儿功夫耳朵也红透了。
诸葛青刚从黑暗里走出来,眼睛还半眯着,缓了会儿才看到傅蓉身边还站着一位小姑娘,面红耳赤的,察觉到他的目光后慌乱地低下了头。诸葛青笑眯眯地看她:“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来太多漂亮医生我可承不住,要折寿的呀……诶!诶!别打脸!”
小实习生哪里想得到所谓的“好说话”是这种操作,一时间看着傅蓉推搡着诸葛青进门,威胁他再敢乱撩吓到小孩就刮花他的脸的样子,简直进退维谷,只呆呆地站在门口观战。
“好嘛,好嘛。”诸葛青举双手投降,“我都做噩梦了,你也不关心一下人家。”说着故意往傅蓉跟前凑,让她看自己湿漉漉的额发。
傅蓉一掌把他拍开,还是尽职尽责地问道:“什么样子的梦?每天做还是偶尔?对睡眠质量有影响吗?”说着招招手,让站在门口的实习生进来。
“这么多问题,让我先回答哪一个嘛。”诸葛青随便找了个椅子坐着,“梦我哪里记得,忘得那么快,一睁眼就没了。”
“也许以前做过?感觉有点熟悉,但是你知道我的嘛。”
诸葛青从卫生间洗漱完出来,房间的窗帘已经被拉开了,墙上的挂历又打了一些新鲜的红圈圈,那是他抽血的日子。他一转头,新来的小姑娘正紧张兮兮地和傅蓉说话,面色青白,看到他出来如临大敌,脚尖都绷紧了,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
傅蓉一把把她薅过来,向诸葛青介绍了一下,今天就让她来给他抽血。
“没问题呀。”诸葛青笑眯眯地走到小桌前坐下,把袖子一层一层卷起来,露出白皙匀称的小臂:“悉听尊便。”
小姑娘在他面前坐下,把工具都摆在桌上,拿橡胶绳绑住了他的上臂,小声嘱咐他握拳。诸葛青照做了,傅蓉双手抱胸站在旁边低头看着。肘静脉很快鼓起来,诸葛青又白,看上去相当明显,她松了一口气,用拇指摁了摁,拿碘伏棉签开始消毒。她圈圈画得慢而仔细,进针的时候角度像量过一样,暗红色的血液流进橡胶透明管里,她动作很快地采了两管血,拔针按棉签一气呵成。
傅蓉很新奇地瞟了一眼诸葛青,诸葛青朝她眨了眨眼睛。
大事已成,傅蓉让她先把采血管拿去化验,自己随后就到。小姑娘欢天喜地,跑得飞快,一眨眼人影都没了。诸葛青一句浮夸的夸奖的话憋喉咙里没吐出去,摁着肘窝的棉签躺倒在床上,腿晃来晃去,唉声叹气地:“我吃人么?再说了,哪有我这么英俊的吃人怪物啊。”
“汉尼拔不也还成嘛。”傅蓉踹了他小腿一脚,很得意地说道:“怎么样,不错吧?”
针孔已经没在流血了,诸葛青直起身把棉签挪开,傅蓉也凑过来看,上手摁了两下:“淤血还是有一点。”
诸葛青手一扬,棉签稳稳地掉进垃圾桶里,他把自己摔到床上,柔软的床铺被他撞得砰砰直响,他想了想,说道:“很仔细,消毒谨慎成这样我还真是没想到。胆子看起来不大,手倒是很稳。”
“刚出校门嘛,谨慎一点是好事。”傅蓉随口说道,开了他的抽屉去看药还有没有。
疗养院虽然是单人间,但委实没什么隐私可言,住着的大多是自理能力有限的老年人,门基本不锁,怕出了事一时间赶不到。诸葛青算是一个特例,一方面他这么年轻,不必要时时跟着他防着意外,另一方面他也并没有非常明显的遗忘症状,短时间的聊天甚至不足以得出“他不正常”这一结论。疗养院对他也相当宽容,在有人陪同的情况下甚至会允许他出门放一会儿风。
“是啊,哪像你们老油条……”诸葛青咕哝了一句,被傅蓉横过来的眼刀削得闭了嘴。
“你今天怎么没大呼小叫的啊?”傅蓉又踹了他一下,“以前抽个血恨不得演一出情深深雨蒙蒙,今天这么安静,玩儿我呢?”
诸葛青把手垫在脑后,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慢悠悠地说道:“那么紧张,我再一叫,那不得把我戳个血窟窿出来?”
傅蓉哼了一声,不置可否。诸葛青人虽然讨厌,总喜欢轻佻地撩来撩去,好说一些让人耳热心跳的话,但委实说,他的轻佻很有分寸,是一种真诚的奉承,又让女孩们高兴,又能让她们很清楚地意识到:是不是我并不重要,或者说是谁都不太重要,他也能把这样的话对任何一个女孩说。但有些东西确实是根植在骨子里,他太了解甜言蜜语不过是一时的畅快,像一种诱饵,温柔且特殊的对待才是那张网。
“那我第一次给你抽血的时候也没见你这样啊。”傅蓉仔仔细细地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怕他脑子真的坏掉。诸葛青由着她看,对这种简单问题简直信手拈来:“当然是因为你很不同啦,人群中我一眼就看到了你,山人我一看就知道你必成大器,果然不负我所望……”
什么人群中。傅蓉摇了摇头,那天老师临时要去开会,我明明是一个人来的。
傅蓉又问了他几句头不头晕,有没有意识模糊,睡很久的情况,又让他指路。和以前没什么两样,至少没有恶化。傅蓉在纸上记了几笔,叮嘱他记得吃药。
诸葛青把手机打开给她看闹钟:“你看,一天两次。”
那就好。傅蓉点点头,转身要走,步子还没迈开白大褂的衣角就被拽住了,一转头就看到一张装出来的可怜兮兮的脸,诸葛青假模假样地肝肠寸断:“其实还是有点痛的,傅老师,我都给你做小白兔了,你总得补偿我一下嘛。”
“好好说话!别讨厌!”
傅蓉愤怒地和他拔河。这哪里是小白兔,说他机灵都是抬举了,这根本就是狡猾!跟狐狸似的狡猾!傅蓉这成天坐办公室的小身板哪里敌得过常锻炼的成年男人,拔了一会儿纹丝不动,诸葛青是铁了心要这一个承诺,傅蓉只好割城求和:“你说你说。”诸葛青嘴一张,傅蓉连忙警告道:“不许太过分!敢乱说我就把你做成诸葛刺身。”
诸葛青:“嫁——”
傅蓉把笔从上衣口袋里抽出来,单手弹掉了笔盖,面色狰狞:“很好——”
诸葛青边笑边躲,傅蓉把他的手拍掉——这次他倒是乖顺——把皱成一团的衣角从他的狐狸爪子里救出来。诸葛青坐起来,把躺乱的长发重新扎了一下,换了一副甜蜜蜜的笑脸:“傅老师,带我出去放放风嘛。”
吓死了。傅蓉定了定神,搞了半天是要出门,做那么苦大仇深还以为是要出院呢。
傅蓉想了想:“今天我晚上值班,下午行么?”
诸葛青是个闲人,自然是跟着傅蓉的时间来,两人敲定了出门事宜,傅蓉正准备转身走,突然想起来回过头问他:“抹护手霜了吗?”
“哦,哦。”诸葛青这才想起来,跳下床在桌子上翻了一会儿,“护手霜……放在哪儿呢……”
傅蓉走过去替他拉开了抽屉,把小雏菊的护手霜放在了他手心里。
出去之前傅蓉带着他去办手续,办公室的阿姨递给他一枚黑色手环,解释说这是刚配的定位器,通过物联网技术能实时跟进位置。诸葛青嘴甜长得又好看,几句话把阿姨哄得心花怒放,特意把电脑转过去给这个年轻人看。
“你看哦,你就在这里。”阿姨的红指甲在屏幕上点点,那里果然有一个闪烁的小点,旁边标了诸葛青的名字,“上次啊有个老太太不知道怎么自己跑掉了,找了好多天都没有消息,家属急得要命,最后你猜在哪里找到的?跑到他们祖屋去了!”
诸葛青很吃惊地点头:“祖屋不在市内吧?老太太又没有钱,怎么跑那么远呀?”
“人家汽车站,看一个老太太,只报一个地名,就说要去那里,心一软,就让她上车了呗。”阿姨摇摇头,很不同意的样子,“他们倒是做好事了!家属差点把我们疗养院拆掉了!”说着又点点诸葛青的肩膀,“你这么漂亮的小伙子,差点没地方住了呀!”
诸葛青笑眯眯地点头,又听阿姨絮絮叨叨地讲如何如何把人带回来,开了多少会找了多少人才把这笔款项敲定……
傅蓉签完了该签的字,又把新写的胸卡塞给他,上面写着诸葛青的姓名、疗养院的地址,还有一串电话号码。诸葛青和阿姨挥手再见,阿姨又嘱咐了一句:“找不到回来的路的时候,记得把胸卡给人家看哦。”
诸葛青说我记得啦,把胸卡塞进外套口袋,和傅蓉一起走出门去。
身后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多好的小伙子,可惜了……”
傅蓉小心翼翼地觑着诸葛青的脸色,怕他伤心。诸葛青看起来大大咧咧,什么事儿也不往心里去,碰到漂亮女孩还能依靠“本能”来找点乐子消遣消遣,刚来疗养院住下时却也很是失落难过了一阵,成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门,药倒是老老实实地吃,他总是希望能好的。后来他慢慢地忘掉了为什么,日子渐渐地固定下来,逐渐变成水一样流向远方。
也许忘记也不一定是坏事呢。傅蓉想。
人这种生物,与其说是碳基组成不如说是由记忆组成,你经历过的一切都深埋在你的海马体内,过去的一点一滴组成现在的你,微小的改变会带来风暴——就像那只掀起飓风的蝴蝶。
傅蓉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正抓耳挠腮呢,诸葛青把胸卡拿出来翻了个面,看到电话号码时眼睛一亮,拿手肘捅捅旁边的傅蓉:“这号码我好像没见过呀,是那个新实习生的电话么?”
“…………谁的电话号码是8开头啊这是办公室的座机!”
“唉。”诸葛青真心实意地叹气。
“你在失望什么啊!”
暑气还未散尽,走了一会儿还是有点热。傅蓉把薄外套卷起来到手肘,诸葛青在旁边替他打着遮阳伞,把墨镜向上架在脑袋上。
这家伙不说话的时候还挺是那么回事的。傅蓉偏过头偷偷看他,诸葛青出门总是光鲜亮丽的,衬衫解开三颗扣子,露出有点轮廓的胸肌和平直的锁骨,肩膀宽厚,肩胛骨把他背后的衬衫撑起一个微妙的弧度——
傅蓉还没欣赏完,诸葛青就猛然回头笑眯眯地和她四目相对:“我这么好看啊。”
“……愿帅哥都不长嘴。”
疗养院处的位置有点儿偏,但是好在安静,绿化也好,从大马路上进去还要过一个桥才到大门口,周围只有几个小饭馆和一个火锅店,供一年来不了几次的家属吃喝。火锅店生意出奇地好,给这条静谧的街添了许多人气儿。不过这些当然满足不了诸葛青尚且年轻的精神气,傅蓉开了车带他去市中心。下午这时候日头正高,外面热得很,傅蓉把薄外套脱了挂在臂弯,旁边的诸葛青撑着伞倒是气定神闲,燥热没搅乱他,反而衬得他像一棵挺立的翠竹。
傅蓉左右望望,正想开口问他想去哪的时候,诸葛青遥遥一指:“你吃冰淇淋么?”
傅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辆冰淇淋车停在屋檐底下,旁边围了一群男男女女。
“我戒糖呢,吃什么,不吃。”傅蓉向四周看了一下,拍拍诸葛青的肩膀:“走,给你找个地方坐着,姐给你买冰淇淋吃去。”
诸葛青颇不赞同:“出门哪有让女孩儿受累的道理?”
“得了吧,你往那一站,都不买冰淇淋光看你了,没半个小时出不来,还买冰淇淋呢,吃桃吧。”
诸葛青低头思索了一下,觉得傅蓉虽然在胡扯,但内核还是在夸他,于是心满意足地跟着傅蓉走,在树荫下的长椅上坐下了。傅蓉一边把伞拿过来,一边叮嘱他别乱跑,诸葛青嗯嗯地应了,傅蓉最后把臂弯的外套往他手里一塞,转身走了。
突然没人和他说话,风吹得树叶沙沙响,诸葛青坐在椅子上呆了一会儿,慢慢掏出手机来,点开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在手机里的数独。
他慢悠悠地填了没几个,感觉一阵阴影笼罩了他。他错愕地抬头,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年轻男人正弯腰准备和他说话,发梢停留在他的肩头,见他突然抬头吓了一跳,眉毛低垂,露出一个讪讪的笑来:“您这旁边有人吗?”
诸葛青说没人,您随便坐吧。那男人松了一口气在他旁边坐下,和他隔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看来是累得很了,整个人往长椅靠背上一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长发扎马尾的男人并不多见,而长得不错的更少,诸葛青看他这形态总觉得有一股熟悉感在心头升腾,但翻遍了有限的记忆也想不到他是谁、亦或是在哪里见过。
难道是以前认识吗?诸葛青想,他生病后忘人忘得快,偶尔会出现一些尴尬情况。他思虑再三,还是开口了:“我们以前见过吗?”
“嗯?”那男人转过头来,神情懒散,眼神却凝在他脸上仔仔细细地看他,诸葛青坦然地和他对视,男人弯下腰在膝盖上把头撑住了,突然笑了一下,对诸葛青说道:“是想要我微信的意思吗?”
傅蓉拿着冰淇淋过来的时候,诸葛青正带了墨镜拉着一个带鸭舌帽的男人的手摸来摸去。
傅蓉:“…………”
“山人我给你看看啊……”诸葛青把那人的手掌放在手心里揉捏,顺着掌骨一寸寸地摸过去,“你手掌宽厚,是福禄旺盛之相。”又摸到他的指尖和关节,右手中指有茧,是个常用笔的读书人,“指骨纤长,人聪明啊!”
那人乐了:“您还会这个哪?看您长着这么唯物主义的一张脸……”
“所以说人不可貌相嘛。”诸葛青笑眯眯地说道,手指尖划过他的掌纹:“你的爱情线也平直,虽说中间有点分叉吧,但爱情么,哪能没有风风雨雨呢。”
那人却突然不说话了,低着头看着自己掌心,过了一会儿才笑了,摸摸下巴,喃喃自语道:“风风雨雨啊……”
诸葛青见他这样,以为戳中了人家的伤心事,心里还有点愧疚,忙找补道:“……你看!爱情线结尾分叉,代表着有戏剧性的相逢,能与所爱之人相爱,说不定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呢。”[1]
那人哈哈笑起来,把手从诸葛青手里抽出来,期间他们手指相绕,颇有点违背主人意愿的依依不舍。
“借您吉言啦。”那人站起来向他道谢,笑着冲旁边等着的傅蓉一点头,傅蓉眼神茫然,装作对街边种的树很感兴趣。
他走了没几步突然回头望了一下,诸葛青果然还在看他,他拿出手机冲诸葛青摇了摇,诸葛青点点头,笑眯眯地比了个心。
“可以啊。”等那人走远了,傅蓉拿膝盖撞他,笑着揶揄道:“这才几分钟没看着你,桃花都找上门了。”
诸葛青站起来把墨镜推上去,舔了舔傅蓉千辛万苦买来的冰淇淋:“真的不错,不来试试吗?”
“走吧。”他接过傅蓉手里的伞,“和我出来,一起做点甜蜜的事情嘛。”
回去的路上傅蓉压着限速飙车,踩着点把诸葛青扔进了房间,气喘吁吁地到办公室报到——还好没迟到,不然晚上就有一道名为诸葛刺身的加餐。
诸葛青洗了澡坐在床边擦头发,掩在薄被下的手机震动了两下,他拿起来一看,一条来自值班的无聊傅蓉,一条来自今天刚认识的王也。
他点开傅蓉的消息框,莫名其妙被骂了。
傅蓉:世界上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诸葛青:?为什么骂我
傅蓉:[抖音滤镜下的英俊总裁.jpg]
傅蓉:[英俊总裁直播大变活人.jpg]
傅蓉:诈骗不是要判刑吗?这种程度无期都是便宜他了,明年315没他我不看!
诸葛青嘻嘻哈哈地和她闹了一会儿,傅蓉又去找别的帅哥养眼,不理他了。诸葛青这才点开王也的对话框,他的头像是一只看起来又累又困的橘色胖老虎。可真会挑啊,诸葛青想,这胖虎和他简直一模一样。
聊天框里除了一条“王也”来介绍自己,只有一条孤零零的信息,气泡框刚好在打哈欠的老虎嘴边,看起来莫名地有点委屈:
“你今天说的,是真的吗。”
哪一句嘛。诸葛青刚吃了药,现在有点头晕,他爬上床靠在床头,慢悠悠地给王也回信息。
你说爱情线的那一句。对面回的很快,看起来是守着手机,好像怕他是随口胡说记不得,还特地重复了一遍。
有戏剧性的相逢,能与所爱之人相爱,说不定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诸葛青虽然记性不好,但人也不傻,他敏锐地感觉到王也相当看重这一句话。这自然也不是信口胡诌,只是话到嘴边,佳句偶得,正如王也自己说的,诸葛青长了一张唯物主义的脸,怎么就能让人相信这唯心的话呢?
那边一时沉默,诸葛青也有点困了,他挪动着躺下,背后有什么东西划过。他手臂向后弯折,手指一收一紧,就把那个硬皮本子捏住了。他把它拖出来,翻开了扉页。
上面只写了两句话:
我是诸葛青
傅蓉可以信任
下面好像还写了什么,但是被粗暴地划掉了。划掉它的人非常仔细,用力之大在下面的纸上也洇上了墨迹与划痕,诸葛青往后翻了几页想找点蛛丝马迹,但只是徒劳。
这是我写的吗?诸葛青对这个玩意儿全无印象,忍不住给傅蓉发消息:我写日记吗?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复,他感受到困意越发浓重,挣扎着要他现在就去面周公。他把自己塞进被子里,被光晃得睡不着才想起来没有关灯,他仰着头,费力地伸长了胳膊去摸开关,在他碰触到开关的前一秒,他模糊间看到自己最上端的掌纹,末端也是分叉的。
[1]来自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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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也、傅蓉:好难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