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稿文。
弯也追直青，大学生学啪，使劲砸钱的王三少。看起来会BE实际上一句话HE，之后应该有后续。
金主是号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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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友》
甜言蜜语没有 但却有我这个好友 别怪他 就怪我永远难得被爱
此后王也每一次听到《七友》都会想起诸葛青。他早想把这首歌从歌单里逐出了，但听到旋律响起时又会心软。雷颂德林夕和梁汉文，王也很想欺骗自己说是这豪华的港乐阵容让它留下的，但诚实的人对自己说谎也难，唯一的原因只是这首歌让他回忆起他和诸葛青的初遇。
戏剧节的舞台搭了半个月，期间换了两次设计，社团和学生会两方闹得很不愉快，最后拉了王也这个早就从学生会溜走的上届干部来坐镇。和事佬一来，两边都不好再口出恶言了，王也那张脸就跟个横幅似的，滚动着四个大字：和平万岁。
王也对社交兴趣不大，本来不想加任何社团或者学生会的，但老爸王卫国对他的校园生活还挺关心，每次交流的时候都拿不出可以谈的东西就显得尴尬，所以大一上学期半期过后他半路跑去理学院的学生会谋了个干事闲职，平时就帮忙打印点东西跑腿，但却很好地讨了爹的欢心。好一个皆大欢喜。
结果后来一次学院活动需要校外场地，几个学生干部和万恶的资本家始终谈不拢，王也看着这群出身名校的同学少年在微信群里天天粪土万户侯看得心生怜悯，托老爸找关系摆平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王也就这么被推上了外联部的部长之位——要知道，在那之前，外联部是交际方面缺乏人才的理学院中最窝囊的一个部门了！
仅凭王也一人之力其实也难以力挽狂澜，更何况理学院承担的大多是校内竞赛和知识科普讲座，需要外联的地方不多。后来王也的工作主要就是带着手下一批小干事去借音响，盯着它们，等活动结束了再还回去。实在是杀鸡用牛刀。
其实王也来了，两边就基本不再吵了。王也最后还是做回老工作看音响，每次排练就找个地方坐着，拿着水杯做吉祥物。
北影来参加活动的人热情都很高涨，基本每天都要练到晚上七八点，最后大家邀着一块儿在大学附近吃宵夜，王也基本上是不去的。后辈们知道这位学长的习惯，也就不强求。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会留王也一个清静。
诸葛青第一次和王也搭话的时候，后者戴了个耳机在听歌。台词听了太多遍，再听就要耳朵起茧了，王也只好借助于当代年轻人的避世神器。诸葛青把戏服外套搭在小臂上，绕到王也的背后，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王部长，在听什么？”
王也惊得一激灵，转头一看原来是北影那边来的同学，松了口气。没记错的话他好像演的是女主角薇奥拉的哥哥塞巴斯蒂安，因为长相端正又才思敏捷，很受欢迎。不过，当两个人隔得很近的时候，王也还感受到了一些更微妙的东西。地球有地磁场，人自身也是一个微弱的磁体，诸葛青一出现在他的身边，就扰乱了所有虚构的磁场线——磁场、气质、气场……用哪种说法来描述都好，简单来说，王也被引着，忍不住地多看了诸葛青两眼。
“盯着我干什么呀？不方便回答这个问题吗？还是说打扰到你了？”诸葛青说这句话的时候，笑意更深了，几乎是在故意揶揄远离人群的王也。
“也没有……啊，听的是《七友》，梁汉文的那首。”
诸葛青听到回应很是满意，一抿唇，从旁边另抽了一把椅子，就这么坐在了王也身边。
“王部长，你知道有句话叫‘男不听《七友》，女不听《钟无艳》’吗？”
王也的反应完全在诸葛青的意料之外——他皱了皱眉，停顿了一秒，很谨慎地问：“为什么？”就好像真的触犯了什么禁忌。
“……噗嗤。”
“你笑什么？”
“哈哈，没别的意思，我在想要给你解释清楚这个梗得费多大的力气啊。”
王也从不在歌里找自己的影子，自然没听说过这个说法，但他的理解能力却不差，尽管诸葛青是那样说的，可实际上三言两语就给他解释明白了。无非就是因为两首歌唱的是男备胎女备胎，或者更好听一点，叫“爱而不得又脱不了身”。
他们随便聊了些无关痛痒的话题，王也平时不搭讪别人，在这场对话里总是被动接招。诸葛青呢，像执了一把柳叶刀，如他所愿地抽丝剥茧剔骨见肉，不着痕迹地套了王也不少话，包括他是怎么做上这部长的。
“这次的《第十二夜》的剧本是我们这边一个学妹改的，说来也有意思……你看过莎士比亚的原作没？”
“没有。”王也老老实实地摇头，他的确对国外的文学了解不深，爱好更倾向国学相关。
“这么说吧，原作里一对孪生兄妹各自跟了异性的追求者在一起……不过经过那位学妹这么一改，女主角薇奥拉最后反而和伯爵小姐奥莉薇娅在一起了。”
“还挺离经叛道。”王也十指扣着合掌搭在大腿上，听诸葛青侃侃而谈。他好像有些理解了……世上一切事出有因，诸葛青在谈话时脸上带着迷人的神采。他自信张扬，锋芒毕露得恰到好处，不惹人讨厌，反而使人为那种尖锐的魅力深深地吸引。
“是吧？我也觉得。一开始还担心你们这边会不会接受呢。不过确实有成见，都是年轻人，对这种LGBT的主题有什么不理解的呢？都是爱。”
王也的心里有什么地方痒了一下。诸葛青的声音变得很远，可是他们分明是隔得很近的：王也只是屈肘就能碰到诸葛青。多少年来和他人保持的距离感此刻变得难以忍耐，王也徒生一种堪称疯狂的欲望，他想要贴近面前的人，想要把他拆开看看。——这种强得离谱的求知欲把王也自己都惊到了，他往后仰，险些翘翻椅子。还好诸葛青还在发表关于剧情的看法，没怎么注意到他一瞬间的失态。
“那你……是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地，王也追问了一句。
“嗯？想哪个？”
“对LGBT之类的。”
诸葛青笑了笑，这种笑里带着宽恕：“我也很尊重他们呀。”
王也突然又觉得，他们离得很远。
台上的学生们还在排练，远远地传来一句台词：“命运，显示您的力量吧，我们身不由己。命运如何，就该如何。”诸葛青远眺了一眼，似乎就快到塞巴斯蒂安出场的地方了，他把搭在椅背上戏服往身上一套，如同一阵风一样离开了王也的身边。
“回见啊，王部长。”
王也这人做事最大的特点之一就是他总端着一个比较中庸的标准，不会凡事都去争人群里最出挑的位置。除非真有那个必要，他很少全力以赴，就只是点到为止，于是很好地维持了游刃有余的状态，使人看不清这人的极限。
纵观他二十多年的人生，要说有什么值得拿出来讲上一讲的奇闻异事，第一件当属他和老爸王卫国商讨出毕业即出家的精彩过程。
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诸葛青算一个。那是他俩认识后的第一个春天，王也大三下学期，两个人约着一块儿去国家大剧院看话剧，从剧院出来拐进一家胡同里极有情调的小咖啡厅，聊着聊着就引到这话题上来了。诸葛青从端着托盘脸红的服务员手里接了勺，一边调着倒进去的砂糖，一边托着下巴听王也娓娓道来。
这事王也是不爱随便往外抖的，但是对着诸葛青展露出的好奇心，他就是狠不下心来，干脆一五一十地说了，心里暗暗琢磨着诸葛青会有什么反应。
窗外一树粉红海棠开得正好，花冠云雾一样地挂在落地窗的顶端，滤过春日晴好的光，在木桌上映下淡粉色的影。王也听到诸葛青说：“世界上这么多诱人的声色之事，还没历遍就要全抛了，你可想好了？”穿巷风堪堪擦过海棠树的身侧，卷带着一片花瓣翩然落地，却好似蔽了王也的目：视野中诸葛青带着一点儿笑意，周遭好像春花烂漫。
第二件事，可以说是顺理成章地和诸葛青有关。
诸葛青20岁生日当天跟着周围的朋友出去玩，晚饭时间还没到，就看到室友在微信群里疯狂艾特他出来看信息。一点开群，几个兴致勃勃的男大学生简直闹得沸反盈天，恨不得从屏幕里爬出来问诸葛青到底被哪儿的富婆包养了——诸葛青往上拨了好几屏，才看到这顿喧闹的原因：宿舍门口停了辆亮黑色的哈雷路威，送货来的人只告诉宿管这是给诸葛青的。贴心的室友们激烈地讨论起价格，从二十一万一直加价到三十万，好似一场拍卖。
诸葛青自己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扒拉了一下微信聊天列表，没人提到送了这个。他心沉了一下，点开王也的聊天窗口，对方很克制地只发了一句“老青，20岁生日快乐啊。”他从提着的袋子里匆忙翻找出一个最小的盒子，拆了缎带一看——钥匙！
王也的聊天页面还显示在手机屏幕上，诸葛青发了句：怎么回事？
页面顶端立刻变成了“对方输入中”，但过了一会儿就变回了王也的备注，几秒钟后又重新切成了输入状态，循环往复大概五分钟后，王也发了一段话来：“看你朋友圈说喜欢，就买给你做礼物了。你要是觉得不方便说是谁送的，就说自己买的吧。”
隔着屏幕，两个人谁也看不见对方的脸。但诸葛青觉得自己可以想象到王也的表情，那张平时挂着漫不经心表情的脸一旦出现改变，其实是非常明显的。看起来什么都不在意的王也会在须臾间紧绷起来，一对剑眉使了劲往山根顶压，皱出浅浅的纹。压迫感欲盖弥彰，不熟悉他的人大概无法第一时间察觉到异样是从哪儿来的，但诸葛青看一眼就知道，王也那悠闲劲全散了，眼睛像会说话，不断地叫嚣着：我在意、我很在意、我在意得紧。
最开始，诸葛青是颇感骄傲的。可以说是恶趣味，他很享受激起王也情绪变化的过程，就像小孩喜欢丢石块扰动风平浪静的湖。但是随着石头一块一块落入名为王也的湖，诸葛青逐渐察觉到了湖面之下的暗涌，卷动的漩涡将他投入的石头全部吞吃掉，哪怕再无惊扰，也好像平静不下来了。
该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又或者王也根本不明白自己的想法？可是那片湖泊已经连伪装的平静都已经荡然无存。
诸葛青不是第一次收到王也送来的贵重礼物了，王也的家底他是知道的，经济实力决定了消费习惯，他并不替王也做多余的担心。书、专辑、饭局、衬衣、背包、领带、手表，再到这个机车，王也送礼的理由有时候极为牵强，但诸葛青原谅他的笨拙，只是同时会一次又一次强调二人间友人的身份。
若是把这些讲出去，谁能不总结为，王也在追诸葛青？
可是诸葛青不在没有必要的地方显得锋利，他觉得王也最好的退场方式是知难而退。就像他初见时给王也的答案：我很尊重他们。尊重是一回事，但归为异己又是另一回事。
“这怎么能行，”诸葛青回复道，“小也总送的礼物这么贵重，我当什么没发生的话也太不厚道了。”
伴随着揶揄回答一起闯进王也手机屏幕的还有一条大张旗鼓的朋友圈。诸葛青直接拿了室友照的图，真诚地在朋友圈大书他和王也比金坚的友情。
这其实很反常。诸葛青会发表在网络上的动态大多关于自己的学习生活，人际关系则很少被放到这样公开的平台上。就连恋爱也是一样。王也被拉来这么一遛，竟有了几分滑稽感。
王也虽不算深谙人心，但也明白这之间的区别。他宁愿诸葛青不想让别人知道这是谁送的，或者说，他甚至是希望诸葛青保密的。幽微难明的感情才叫暧昧，大方展示出来就变成了敬请旁人审视：看啊，我们之间什么难以公之于众的关系都没有。
王也读了一遍，关掉，又点开读了第二遍。
挺好，真挺好。
最开始给自己的定位不是做个朋友就挺好吗？
他叩问自己：那些不计回报的金钱付出，那些义无反顾投出去的视线，真的是不求任何反馈的吗？
后来王也看诸葛青骑过一次机车，后座载着也许是他女友的女孩，呼啦啦地驶向校门。他觉得这车确实很适合诸葛青，又僭越地往前想了一步，他王也不适合开机车，也不适合和诸葛青在一起。
诸葛青生日一过就快翻年，王也这边把毕业论文的主题早早地定下来了，元旦被导师放了一马，不像苦逼的室友们还得继续留在宿舍鬼哭狼嚎。
三天假期，他回家待了两天，阖家欢乐，爹妈开开心心，小侄子也整天咿咿呀呀地跟在王也身后叫着三大爷我要这样我要那样。假期最后一天，王也套上羽绒服，连早饭都没吃，拎了个包就和家里人道别了。
北京的雪簌簌地落下来，给天地盖了一片白茫茫，哪怕是繁华的帝都，在银装素裹之下还是添了阒静。王也在人行道上缓慢地踱步，他不急着回清华园。
穹顶笼着乌云，天色偏暗，竟引得一条街的路灯都敏感地亮着。诸葛青站在路灯旁边等他，脚下停着一小块影子。见了面，诸葛青还是照例打趣说大冬天的还是假期，老王你还起这么早，考研的人都没你勤奋！
“早点出来好多待会儿。”王也笑笑，手揣衣口袋里，跟诸葛青平齐着慢慢走。
“老王，你毕业的事处理好了没啊？”
王也往身边瞥了一眼，诸葛青戴了个毛绒绒的耳罩，说一句话的功夫往前面呼了好几口白雾。北方虽然不像南方湿冷，但毕竟零下的温度摆在那里，诸葛青最初不戴耳罩的时候，耳朵总是通红，那时王也看到，很想用捂热了的手去给他暖暖，但终究只是想法。
“还好，现在论文草稿快结束了。”
“嚯，够快啊，我认识的好多人都是到四五月的时候像狗一样赶工。”诸葛青笑起来，眼睛弯得像狡黠的狐狸一样，“处理完毕业的事，就真的要上山啦？”
“嗯，之前是这么说的。”
细小的雪落在王也的肩膀上，无声无息地溶成水，在羽绒服外套上留下星星点点的水渍。诸葛青的头发上也沾着些雪点，像朝生夕死的花，很快地消逝。
我应该抓住点什么。有个声音在王也的心里响起来，在清晨寂静的小道里显得过分敞亮，响得人胆战心惊。
……但是抓不住又怎样呢？
原来我也有得不到的东西啊。王也自嘲地搓了搓冻得冰凉的鼻头。
“老王，有什么想说的不要藏着掖着。”诸葛青说，口吻不像玩笑。
“哎，我能有什么想说的。之后去了武当那边就见不到了，还挺可惜。”
“不是这个吧？”
两个人停住了脚步，王也没有答话，只是默默地把挂在小臂上的包往诸葛青的方向一递。这次诸葛青没有像以往一样，从善如流地坦荡接下。他的双手交握在身后，直直地看着王也。
“……咱俩认识也一年多了，能这么谈得来也不容易，我就想送你点礼物，算是告别。”
诸葛青还是看着他，像是在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王也从来都没办法拒绝那双眼睛投过来的目光。
“青。……诸葛青，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来没想过去爱什么人。什么人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如果愿意留，就好好对待；如果要走，也都是命数。但你太不一样了，我看到你第一眼就想把你留在我身边。嗐、但人哪儿是能抓住的呢。”王也轻轻叹了口气，“我才发现，以前不过是好运，我想结交的人，都是往我身边靠的。”
诸葛青这才继续开了口：“王也，今天跟你见面之前想过。‘不管他今天送我什么，我都不会收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觉得更重要的是知道你的想法。你知不知道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王也略微慌了神，加快语速说道：“我没想勉强你。”
“你也勉强不了我。”诸葛青把刘海拨弄到一边，沾了点雪水的头发摸起来润润的，“你只会勉强你自己。但凡你多为自己想一些，你早该知道，放弃才是最好的。”
王也的手臂抖了一下，而后缓慢地、颓唐地垂了下来。他盯着地面，盲道的砖块横亘在他和诸葛青之间，凹凸不平得像世间山川大河。
原来我从来都不是只做朋友就够，原来看清自己的欲望竟是一件如此折磨的事。
“忘掉或是为自己感慨，笑着说沉沦那些苦海，会有害。”
王也摘了耳机，候机厅里回荡着通知航班延误的广播。他拿了毕业证，王卫国把红本本往家里的柜子里郑重地一锁，朝他点了点头，没有多言，他向来是个讲信用的父亲。
导师还可惜他没有读研，王也的水准，虽然要在竞争激烈的学院里拿保研名额略有难度，但冲一冲考研还是有希望的，毕竟他是个相当自律的可造之材。
同学各奔东西，暂且没有人深究一向低调的王也毕业后的去处。
至于诸葛青……他们已经三个月没联系了。王也知道那一次失败的表白已经几乎给两个人的关系划上了句号。虽然诸葛青没有明确地拒绝他，但动机不纯的心被自己一点点揭开后，王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去面对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只好慢慢地从他的生活中消失。
王也觉得自己好像站在河边，将凡尘俗世中惹来的尘埃一点一点丢在身后。有人曾跟他说过这世间声色之事俱多，这四年他也算品了不少，再留在人间，不过像眼前的芸芸众生一般为了不知目的地所在的人生奔波劳累。
倒不如进了山，一心问道。
王夫人很是担心儿子，在微信里不停地问小也子小也子，上飞机没有，饿不饿，饿了就在机场买点东西吃，包里也有……王也连着听了几条，简单地回了一句说飞机延误了，叫母亲不用担心。
手机还是不停地震，心念末子的妈妈又开始担心天气，说要不干脆定一班其他时间的，今天再回来住云云。王也一条一条认真地听，突然，在这些消息之间蹦出来一个不一样的提示。
蛰你：老王，我拿到了学校的实习位，现在在苏州拍戏，感不感兴趣，要不要来看看？
王也猛地站起来，推着行李箱往登机的反方向走。
——终究是红尘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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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9-11 23:1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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