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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9-15 23:1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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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诸葛青和王也订婚的消息纸里包不住火,自然迅速传遍整个异人世界。这几天她每天各种社交媒体的未读消息都是99+,贺喜的震惊的打听八卦的,年轻人们吃瓜不经过中间商,直接找当事人。王也闲云野鹤,微信就加了武当山和公司的几个,他看诸葛青抠手机,就笑眯眯地靠过来,“这又是哪位大仙啊?”
“去你的,”诸葛青推开他的脸,王也的眉毛弄的她掌心痒痒的,“是风莎燕啦。”
“啊?风大小姐啊……”
风莎燕先是道喜,而后感慨诸葛青竟然英年早婚。诸葛青说哪里呢就是定亲,风莎燕说定亲就已经很恐怖了,她连定亲都做不到,况且如今什么神经病的风气,结婚前还有订婚宴,想起来就一身冷汗。诸葛青回其实也不麻烦,走个过场,大家吃吃饭喝喝酒,就这样。
不过风莎燕也没错,诸葛青同样出现了某种奇怪的矛盾心理。她怀疑是心魔作祟,那小东西最近改头换面,思路迂回。王也身上看不出任何纠结,诸葛青点头答应他那刹那,他便放松下来,重新恢复成——起码精神上恢复成一滩烂泥的状态。诸葛八卦村接纳了这位毛脚女婿,每天早晨他出去遛弯儿打拳,回来时大摇大摆走过大门。有游客问,守门检票的村民就大声说:“这是我们村的毛脚女婿!刚进门!”众人就笑,王也挠挠头,跟着一起嘿嘿嘿。
“你看啊,他其实一点儿也不喜欢你。”心魔嘀咕,“他就是想要个哥们——儿——”
“不会讲儿化音就别讲,”诸葛青把心魔赶走,“好好说话,别讨厌。”
钱能解决生活中绝大部分问题。诸葛栱不差钱,八卦村的分红也足够诸葛青躺平。王卫国早就一手打点好了他三儿子的后半生,用上了各种保护措施。要是青青以后想在杭州住,那么我们就在西湖边买个房子,或者西溪也好的,我在那开会,每天早上晨练,那里小鸟叫得人心旷神怡,首富美滋滋盘点,如果想在上海,小也说你在那边忙着工作,那么我们在上海也有房产,一会儿叫秘书拿来户型图你挑一挑,挑好了直接让保洁打扫干净;如果想在北京,我打听过了,其实影视行业的中心还是在首都,北京就更方便啦,小也那个房子位置嘛一般,你喜欢国贸是不是,我们在那边——至于小朋友嘛,不是催,只是假设,如果有了小朋友,想去哪家国际学校我们都去得,不爱去国际学校,公立也没问题!东城西城海淀随便!
婚礼要办中式的,这是诸葛家的规矩,在浙江办完了再去北京办一场,那就看你们俩的喜好了。诸葛栱说。阿青搬到新院子去,房间大,这样能小家庭能住得开。继承家主估计还有年头,要么就先去工作。院子要装修,他让女儿和准女婿回上海,或者北京,总之不要无所事事,也好好琢磨琢磨婚礼的安排。
其实这样挺不错,结婚前磨合一番,万一实在过不下去还能悔婚。诸葛青领着王也回了她在静安区的小公寓,一个人住刚刚好,两个人就稍嫌拥挤。在碧游村她能跟王也毫无芥蒂地住双人间,在这里却没来由地紧张起来。王也敏锐地察觉到她的紧绷,善解人意地在同小区租了间差不多大的公寓。
诸葛青去了一趟,无语至极。王也不愧是清华理科直男中的典型代表,他妈妈替他买的西装就用超市买的塑料衣架随便挂在简易衣柜中,口袋里塞了俩樟脑球。她拿出西装理了理袖子,道,“老王,你说,我该表扬你么?”
王也说,“那个……”
他从后面展开手臂,“青啊,我想抱抱你。”
诸葛青抬手,意思是可以。王也就抱住她,脑袋沉重地搁在她的肩头蹭蹭,边蹭边咕哝,“上海怎么总下雨啊……”
他们之间除了拥抱,没有其他亲密接触。王也对待她,跟之前没什么差别,唯一就是偶尔在单独相处的空间中,小心谨慎地要求抱一抱。诸葛青恢复了正常的工作安排,王也每天开着那辆惹眼的迈巴赫送她上班接她下班,然后去吃饭。有时送她去跟傅蓉逛街。这个大型挂件太过于醒目,半个经纪人问:“我说青啊,中海的小王总真不是在追你吗?”
追?诸葛青擦脸颊上夸张的高光,王也那个直男完全不理解高光的用处,每次见到都想找借口用手指蹭掉。“没有啊,他没在追我。”
“可他天天送你接你,还等外面,给你送饭。”
王也成了小地瓜的忠实用户,在上面搜菜单做实验。他的公寓空空如也,冰箱却塞得满满当当。令人震惊的是,他做的饭竟然口味说得过去。诸葛青不相信,他就当面亲手炒了两个菜,用围裙擦手,“嗐,我手多稳呐,颠勺,小意思!”
“他接我是因为他闲。”
“他闲他怎么不给我做饭啊?”
“他就在楼下,要么你自己去问问?”
诸葛青这天约了傅蓉做指甲。傅蓉自打好闺蜜订婚便心情低落,自称换上了婚前忧郁症。“订婚的是我,”诸葛青无奈,“你怎么会忧郁?”
“不知道啊,我就是很忧郁。”说着傅蓉吸吸鼻子,“我的好青青,怎么就要嫁人了呢!”
“打住,是他入赘我诸葛家,要嫁也是他嫁。”
“他嫁,他也要盖红盖头吗!”
“别了吧……好吓人啊……”
傅蓉唉声叹气,“我知道他很好,适合你,也不是渣男——”
诸葛青不解,“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哦,不是一直管他叫渣男来着?”
“我经历过那么多渣男,渣男在我面前路过我就能闻到。”短发女孩趴在桌上,百无聊赖地晃酒杯,“王道长身上没有渣男的气味。”
“他身上只有懒人的味道吧。”
“诶……懒人的味道?他不洗衣服不洗澡?”
“洗还是会洗的。”
“就说嘛,他如果个人卫生堪忧,你也不会喜欢他。”
两人聊天,聊着聊着聊到深夜。傅蓉喝醉了,握着诸葛青的手再三要她发誓,如果王也对她不好就废了丫的,诸葛青发了五次誓,她也喝多了,走路摇摇晃晃。携手走出酒吧,王也突然出现,一把扶住诸葛青的肩膀。
“……你,”诸葛青拉着傅蓉,“跟踪我?”
“哪能啊,姑奶奶这都几点了。”王也说他给诸葛青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接,有点急便掐指一算,甚至不用算,傅蓉喝酒的功夫就发了八条朋友圈。
“打电话干嘛?”
“嗐——”
“你再嗐,我就用火烧了你。”
“行,行,我那个……我晚上散步碰见个卖馄饨的,就那种泡泡馄饨,老板说他卖了四十年了,就想问你吃不吃。”
傅蓉醉得东倒西歪,王也先把她送回去,又开车回自己小区。车上了高架桥,王也说,“上海也没多少夜生活嘛。”
“什么夜生活,”诸葛青也快睡着了,“就是喝酒泡吧聊天蹦迪找个人过夜。”
“真是丰富啊……”
王也扶着她,刷卡按指纹进门。是诸葛青的公寓,门口堆着两个没拆封的快递。他低头把快递捡起来,那边的诸葛青已经脱掉高跟鞋,跌跌撞撞走进浴室。水淋下来,诸葛青想,他要是走了就走,不走就不走。她爱干净,再困倦也靠着强大的意志力洗漱过才爬上床,床单是她最喜欢的那条。
王也没有离开。在客厅里帮她收拾鞋子和衣服。收拾完了,诸葛青已经陷入半昏睡状态。她听到很轻的脚步声,是那家伙,鼻端嗅到非常清淡的檀香——王也兴许在武当山太久,熏入味了也说不准。
她等待着。
微微粗糙的指尖划过她的脸,划过她的额头。她听到王也咕哝,“摸摸狐狸头,万事不用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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