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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2-4 23: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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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灼灼 于 2024-2-24 04:54 编辑
诸葛青搬了个小板凳在傅蓉身边坐下，繁复的古装外袍被脱下叠好放在一边，他只穿了件纯白的绸缎里衣，靛蓝色的长发散在肩上，看起来格外清瘦。
傅蓉嗅到一股八卦的味道，立刻放下手中正拆着的外卖包装盒，坏笑着凑上前：“哟，太阳打西边出来咯，这不是我们小蓝孩嘛，小蓝孩，今天怎么没去跟你的友人A一起吃午饭啊？”
诸葛青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脸上并有没有挂着平日里的笑容：“傅蓉……好好说话。”
傅蓉一脸了然地“哦～”了一声，随即换了个坐姿，整理了一下衣服下摆，一副准备进入持久战的姿态：“来吧，倾诉吧，有什么苦水通通向我倒过来吧！”
“傅蓉……”诸葛青一脸无语地瞥着她。
“干嘛？你特意坐过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说吧，男孩和A又发生什么爱恨情仇啦？”
“唉……”诸葛青苦笑了一下，“你这样，我反而不想说了。”
“切，不说我回去了。”傅蓉假装起身要走。
“诶……等等！……唉……我还是有点难说出口……”
“服了你了，”傅蓉又坐回原处，“倒也不用每次都整一样的开场白吧！算了，我帮你起个头吧！”
“上回我们说到，有个小蓝孩想要以对等的姿态和他的友人A站在一起，而这个坚强勇敢的小蓝孩终究是做到了，可小蓝孩现在看起来很不开心，为什么捏？”
“……”诸葛青最终还是举手投降了，“唉，好吧……傅蓉……谢谢你……”
他垂下眼帘，长而浓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睑，神情看起来有些晦暗不明。
“你说得没错，后来男孩和A在一起了，以一种对等的姿态……至少男孩自己是这么认为的，至少有那么一段时间，他们的关系确实是对等的……”
傅蓉俨然化身一个听课最专心的学生：“听这个意思，难道现在又不对等了咩？”
“也不是……”诸葛青继续说道，“怎么说呢……A是一个特别特别好的人，男孩得到了他所有的好，可男孩却困住了他……他明明是一个可以呼风唤雨的人物，却甘愿来到男孩身边，做一个不起眼的助理……”
“等等等等。”傅蓉撅着嘴打断他，“助理怎么了，我不也正在做你的助理嘛。”
“我不是这个意思，”诸葛青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我是说，A……他本可以有别的选择，他只是为了男孩才选择了现在这条路。”
“我这么说你别生气，”傅蓉递过去一个不咸不淡的眼神，“以一个助理的角度评价同行，我觉得他不是很合格。”
诸葛青的眼睛垂得更低了：“这个……我当然也知道，所以我才说，是男孩困住了他，他本可以在自己更擅长的领域大放异彩……”
“话不能这样说啊，”傅蓉说道，“也许他根本不在意什么大放异彩，他就是喜欢现在这样，因为他想在辣锅小蓝孩身边呀。”
“问题就在这里。”诸葛青突然抬起眼，目光飘向远方，“其实男孩有感觉到，A并不是真的喜欢现在的生活……”
傅蓉很配合地问道：“哦？何以见得？”
诸葛青无声地叹了口气：“男孩生活在聚光灯下，男孩很享受万众瞩目的感觉，可A好像并不喜欢被人关注，他也不喜欢男孩经常出没的一些场合……”
傅蓉又问：“比如呢？”
“比如……开机仪式的时候……他没在。虽然他后来跟男孩解释了为什么，可他真的没必要解释的，难道他不解释，我就会胡思乱想无理取闹吗……”诸葛青停顿了几秒收拾了一下情绪，才继续说下去，“是的，那时候没有看到他，男孩是有些不安，觉得他是不是很不喜欢这种场合。可他后来越解释，男孩就越觉得，他只是在迁就自己。”
“不仅如此，其实男孩有感觉到A这段时间不开心，可男孩的心思被工作占满了，明明感觉到了，却什么都没做……”
“总之，A是真的不食人间烟火，而男孩只是一个追名逐利的俗人……”
傅蓉皱了皱鼻子：“男孩对A的滤镜是不是开太大了？哪有那么夸张啊？我对A不了解啦，也许他真的有辣么辣么好……”她用手比划了一个大圆，“可是男孩追逐自己的梦想，也很好啊，有什么错呢？”
诸葛青摇了摇头：“这不是对错的问题……”
傅蓉无奈地瞥了他一眼：“唉，其他的我就不评价了，但作为一个过来人，姐只有一句忠告，男孩可千万别恋爱脑放弃事业啊！可不能因为A不喜欢这种生活，就去迁就A啊！”
“……你放心。”诸葛青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男孩不会放弃自己的事业，男孩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一直在为之努力，因为这个男孩……总是先为自己着想的。”
“正因如此，男孩会觉得自己是在利用A的好……因为男孩不会去迁就A的生活，却又贪恋着A的陪伴。”
“这两天A好像找到了一些自己的想做的事情，挺好的，男孩也觉得那才是他该做的。可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车里的时候……有那么一瞬……就那么那一瞬啊……竟觉得很失落……”
“他还是把我想得太好了，如果有一天他发现，我并不是他想得那么好，他会对我很失望吧……”
傅蓉的手像扇子一样在空气中扇了扇：“哎呀，不存在不存在！”
“这个男孩啊，什么都好，平时看着还挺潇洒的，可每次一谈到A，就开始内耗，就要自我pua，思想包袱太重啦！其实真不至于，A固然好，可是男孩也不差啊，如果男孩真的像男孩自己说的那么不好，A怎么会喜欢男孩呢，又怎么会有那么多那么多女孩子喜欢男孩呢——”
“也包括你吗？”诸葛青只一瞬间就换上了一个轻佻的笑容。
“……啊呸！个死性不改的大渣男！”傅蓉狠狠甩过去一个大白眼，搬着板凳往旁边挪了挪，骂骂咧咧地动手去拆刚刚拆了一半的外卖：“不跟你聊了，我先吃饭了，菜都凉了，你不吃就饿着吧。”
诸葛青耸耸肩，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也拆了一副一次性筷子，去夹自己那份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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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拍戏守则（下）】
今日热搜：
#通天路开机#
#张灵玉陆玲珑cp感#
#诸葛青夜会神秘男子#
即将开机的大制作仙侠剧《通天路》，网传男女主分别是张灵玉和陆玲珑。
张灵玉爆火于一档综艺真人秀《e人治下》，被一堆e人包围的i人生存实录，他作为里面颜值最高的一个i人，迅速聚集了大量人气。
陆玲珑则是人气女爱豆，元气甜美的宅男女神，BYG48连续三年总选第一。
总而言之，一个综艺咖一个女爱豆，两个非科班出身的小流量，都是第一次拍戏，按照现在的市场这配置是不太容易拉到投资的，可这剧毕竟有德高望重手腕过硬的传说级制片人，江湖人称“老天师”的张之维操盘，把不可能变为可能，只需要去坑骗一个小王也。
而作为这部剧的最大投资人，王也却毫无身为高贵金主爸爸的自觉，甚至在听说老天师要大驾光临竖店后，租了辆车亲自开去机场迎接。
王也今天穿了一件驼色风衣，脑后随便绑了个发髻，比起老天师，他倒是更像风尘仆仆刚下飞机的样子。
其实这也是他的目的，万一有人问起来，他就说自己是和老天师一块儿来的，免得被人看出来他就是诸葛青的助理，横生枝节。
一路上，本想趁着这个机会多和老天师请教行业问题的王也，却有些魂不守舍，一直没有说话。张之维是个有眼力见的人，便也不主动同他说话。奈何这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一直这么安静还是显得过于尴尬了，王也打开收音机想调节下气氛，结果里面播的歌也有点怪：“正月里采花无哟花采，二月间采花花哟正开……”
他最终还是调低音量，主动打破了沉默：
“老天师，晚辈跟您请教一个问题。”
“说。”
“您觉着……”王也有些艰难地开口：“我在老青身边，到底是能帮到他多一点，还是给他添麻烦多一点？”
“………………”
“老天师？”见迟迟得不到回应，王也抬起下巴通过后视镜看了眼后座。
老天师不动如山：“小王也，你这么问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王也再次沉默了。
老天师反倒循循善诱起来：“不如你先说说你的想法。”
王也继续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情绪听起来有些低落：“我本来觉着，我在他身边，是给了他多一种选择，多一个退路。”
老天师面无表情：“他还能退到哪儿去。”
“他也不是没有退过圈……”
“你希望他退圈。”
“我不是这个意思……”
老天师不动声色地透过后视镜观察着王也的表情变化：“你刚刚说的是‘本来觉得’，说明你现在改变了想法。”
“倒也不是改变了……”王也斟酌着措辞，“怎么说呢……”
“那就是动摇了。”老天师帮他说了。
王也从善如流：“所以才来请教老天师您啊。”
老天师摸了摸胡子，缓缓道：“你们的关系如何老夫无从置喙，只能你自己体会，老夫只能说，以你的能量，能帮到他的地方可不只是当个助理。”
王也思考了一下：“您是说投资给他拍戏么？我是想……但是老青他不愿意啊。”
“你不是没有尝试过，”老天师说，“那次他拒绝的原因也并非因为你。人的想法会变，这事还是要看你怎么引导。”
王也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您说得在理……”
老天师清了清嗓子，终于切入了正题，心想要不是为了这个，谁要开导你这么半天。
“老夫这里有一个双男主的本子，名叫《三生三世，狐狸道士》，道士的角色暂时定了老夫的爱徒张灵玉，而另一个千年妖狐的角色，老夫认为非诸葛青莫属，按理说，老夫应该让自己的爱徒拿一番男主，但如果你参与投资，老夫不是不能让诸葛青平番在前……”
王也心里千头万绪，也不知道听没听清，随口回了句：“好的老天师，晚辈会考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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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拍摄异常顺利，经过两周多的磨合，陆琳的演技渐入佳境，白天的双人戏比原计划拍得要快，夜戏排的都是诸葛青的单人戏，他今天状态绝佳，几乎全都一条过，尽管他自己有时会要求再保一条，但仍比预计的收工时间要早了好几小时。回去房车卸妆的时候不过才晚上八点。
有几个粉丝在房车外面蹲着，远远地见到诸葛青过来，立刻举着手机冲上前。
诸葛青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实际上他很感谢这些只是等在房车这里而不是去拍摄现场偷拍的粉丝。
所以他总是会跟她们打声招呼，有时甚至可以有来有回地说上几句话。本意只是想回应真心，可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会被粉丝奉为珍宝，表现出的每一丝倦态都会被不同人过度解读，相比没红的时候，他也在慢慢学着如何与粉丝保持适当的距离。
粉丝说：“阿青，今天又这么晚，辛苦啦！”
诸葛青说：“你们才辛苦，一直在这等着。下次晚了就别等了。“
粉丝说：“不辛苦不辛苦，能看到你就不辛苦。”
诸葛青说：“不早了，快回去吧，注意安全，太晚了我会担心的。”
粉丝说：“不用担心我们！阿青也要注意安全，好好休息！明天拍戏也要加油哦！”
诸葛青冲她们笑了笑，比了个心，就走进了房车。
他知道外面的粉丝不会这么快离开，会一直等到他换好衣服出来进到保姆车，再跟他说一次再见。极个别会一直跟车去到北江壹号，前几天有两个在公寓楼下拦他的私生，被王也警告了几句，这几天倒是没出现了。
王也不在房车里，他那边估计还没有结束，也没有发来任何信息。诸葛青的手指停留在微信聊天栏上，犹豫了一下是在这里等着还是先回住处，不过他突然又产生一种新的想法，退出去切换到了和另一个人的对话框。
一会儿功夫后，诸葛青已经脱下戏服摘下头套换上自己的衣服，挎上背包重新走出房车。
那几个粉丝果然还在外面等着，看到诸葛青出来，表情瞬间被点亮了。她们的眼睛里映着路边的灯，天上的月亮，和心上的人。
诸葛青对她们点点头，说了句快回去吧，便拉开已经在那儿等着他的保姆车车门。
这时，身后突然有人问了句：
“他今天不在吗？”
诸葛青有些惊讶地回过头，对上一个圆脸女孩儿雾朦朦的目光。
粉丝虽然总是在网上维权要求换掉这个助理，但真正舞到诸葛青面前的几乎没有。甚至线下有些粉丝偶尔还会调戏王也两下，对他的态度并没有线上那么剑拔弩张。
诸葛青忽然想到，会这样问的有没有可能是王也的新晋女友粉，是来等王也的？
但无论如何他不好回答这个问题，便只是淡淡地笑了下，转身钻进车里。
可那个女孩儿又在他身后轻轻地说了一句：
“阿青，你要好好的，你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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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人应酬总是无聊的，但对王也来说不是不能应付，他做道士之前他爸王卫国和人谈生意都经常带着这个小儿子，推杯换盏的酒席他见过，上流社会的宴会他也见过，王卫国在三个儿子里最器重他，王也知道，但他从小就只想着出家。
好不容易还俗了，又整天在外面跟个小明星搞在一起，王卫国大致听说过诸葛青，长得挺标致，可惜是个男的，但他知道得没有那么细节，以为儿子就是一时兴起包个小演员玩玩，说不定很快就腻了，而且是个男的，不用担心玩出人命，随他吧，总比出家好。
不过这个饭局倒也算不上应酬，确实是私人性质的，没外人。老天师，张灵玉，陆玲珑，一个王也听说过大名的导演，加上王也。
后面又来了一个人，陆琳。
陆琳是陆玲珑的堂哥，陆瑾的曾孙，这点王也已经知道了，所以看到他并不感到意外。
陆琳是见过王也的，如今身份变化，他同样没表现出意外，沉默地在王也身边坐下。
王也并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
他心想，这人很闲啊，真能凑热闹，晚上没戏吗，你不是护卫吗，你这护卫怎么当的？晚上就放你家九王爷一个人，自个儿跑来吃饭了？
那今晚是青一个人在拍吗？
服务员推开包厢门上菜，打断了他的思绪。王也看到门外一个有点眼熟的人走过去，是个黄发的中年男人，但他一时半会儿竟然想不起来是在哪儿见过。
这边，老天师开头感谢了一下王也，除此之外并没有特意cue他，这很合王也的心意。
他心不在焉地夹着菜，想着一些心事，听着老天师在那左右逢源地聊天。
老天师说，通天路，意寓飞升之路，我们这个剧必成爆款。
张灵玉在一旁浅浅地笑。
老天师说灵玉啊，等会记得发张自拍，要把玲珑头发的一角不经意间拍进去。
张灵玉颔首说弟子明白了。
陆玲珑在一旁尴尬地笑。
老天师又问，玲珑啊，你太爷爷怎么突然就不来了？
陆玲珑说，太爷爷临出门前听说老天师您也在就把机票取消了，让我跟您说他是偶感风寒，不方便出门。
老天师冷笑一声，哼，老陆，一百多岁的人了，整天搁这耍小孩子脾气，要点脸不要。
陆玲珑试探着问，这句话需要我转告给太爷爷吗？
老天师没有回答，只是递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陆玲珑莫名感到一股寒意，赶紧举起三根指头发誓：不说，不说，绝对不说。
接下来老天师叮嘱张灵玉要好好听导演的话，要在片场多和陆玲珑互动。
又和导演聊了一些演技相关的话题。
张灵玉很认真地听着，认真得就差拿个小本本一字一句记下来了。
王也默不作声地跟着听了一会儿，觉得今天倒也没白来，不过他认为自己今天这姿势已经长够了，后半段心里一直盘算着怎么编个借口提早离场去找诸葛青。
他中途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在走廊又碰到了刚刚那个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的黄发男。
这次他身边还有另一个人。
靛蓝色头发，颈后留着一缕长发，他背对着王也，任由黄发男的手搭在他的屁股上，黄发男侧过头，露出一嘴老烟枪才会有的黄牙，笑得很下流，旁若无人地在那人脸上香了一口。
王也终于想起来了，这个黄发男就是当初想要潜规则诸葛青却被诸葛青打进医院的那个男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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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青当年刚打完导演那会儿倒是潇洒，觉得接触全新的圈子，颠覆以往的体验，没什么不好。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之后他便外出游历，结果经历了真正颠覆认知的事情，也结识了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人。
等一切尘埃落定，内心重归平静，那一晚诸葛青盘坐在地毯上，像是要把这二十多年的人生摊开摆在面前，他一页一页翻看，确信了自己还是和高中决定参加艺考时一样热爱表演，他可以不在乎娱乐圈，但他想做一个好演员，想在戏中体验不同的人生。
决心复出后，当初揍导演的后果虽迟但到，这个导演能力不行，背景倒是很深，摁死一个小糊糊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于是诸葛青四处试镜却四处碰壁，可这人终究是低估了诸葛青的能量，诸葛青只稍抓住一个机会，便爆红了，而红了之后就不再是这个导演能拿捏住的了。
王也曾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当初他在场，他一定不会让诸葛青亲自动手，所有的后果他来承担就好，演员的岁月很宝贵，诸葛青的事业本不该蹉跎那么久。
他自认为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但当他看到那头蓝发的那一刻，还是手脚先脑子动了一步，冲上前不由分说地把人从黄毛导演身上拉开。
他自问已经收敛了力道，可太极的气劲浑然天成，只是轻轻一碰，毫无招架之力的黄毛导演就被他甩出两米远，踉跄着跌坐在地，头磕在墙上，发出一声哀嚎。
王也无暇顾及此人，转头确认那个蓝头发的安危，可等王也看清那人的脸，这才如梦初醒般，猛地松开手。
“你是谁？”
“你有病吧！我还想问你是谁呢！”那人啐了王也一口，忙不迭去扶那个黄毛导演。
一个低低低配版诸葛青，不能说完全不像，只能说基本无关，一定要说的话还是有三四分像，他留着和诸葛青一样的发型，虽然近看更像是假发套，公平地说在普通人中也算是姣好的容貌，可放在娱乐圈却平平无奇，更别说和诸葛青比。
王也宕机的脑子重新开始运作后瞬间就想明白了其中缘由。
“你……搁这儿玩儿替身呢。”他操着一口京片儿对着坐在地上的黄毛导演嘲讽道，“也不找个像点儿的。”
“我找谁关你屁事！”黄毛导演捂着头龇牙咧嘴地站起来。
王也在心里嘲笑自己怎么会看到个背影就胡思乱想，可他并不后悔动手这一下，毕竟这黄毛找人扮成诸葛青玩儿，光是想想就够恶心了，再加上这人这两年没少给诸葛青使绊子，本以为只是记恨诸葛青揍他，现在看来，他怕是一直盼着诸葛青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主动伏低求饶对他投怀送抱呢吧。
可惜他压根儿就不知道诸葛青是个什么人。
黄毛导演骂骂咧咧地说着什么要去派出所，要报警，要告他寻衅滋事，法治社会打人要坐牢的，一副不讨个说法誓不罢休的样子。
王也没仔细听他说什么，虽然这次是他多管闲事了，但他王也可不是吓大的，面对这种虚张声势的威胁，只觉得没必要再和这人纠缠，双手插兜掉脸就走。那黄毛导演见自己的恐吓毫无效果，倒是气急败坏了，随手抄起走廊墙边摆放着的一个装饰用的花瓶，冲着王也的后脑勺就砸过去，王也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头一歪，轻巧地闪避了这一击。他没有回头，继续若无其事地向前走了几步，身后的花瓶再次砸过来，他的脑袋又往另一边一偏，花瓶脱手而出贴着他的耳朵飞了出去，飞向走廊的拐角处，眼看着就要落到地上，噼里啪啦摔个四分五裂。
……却被一个拐角处突然伸出来的一只脚背稳稳地接住了。
花瓶被那穿着短靴的脚背轻巧地颠了一下，垂直向上翻飞，稳稳地落在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中。
“谁这么没有公德心啊，在走廊上乱扔花瓶，砸到人怎么办。”伴随着一个熟悉的声音，有一个人从拐角的阴影处走出来。蓝发雪肤，长身玉立。
“青……”王也愣住了。
诸葛青先是看到王也，也愣了愣，随即看到站在王也身后气得吹胡子瞪眼的黄毛导演，表情却瞬间恢复如常，“哟，这么热闹呢。”
黄毛导演的目光如同扫描仪一般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游移，然后突然琢磨过味来了，咧着嘴笑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上下打量着王也，“敢情你是诸葛青的……”
又一脸猥琐地看向诸葛青，“当初装得那么贞烈，还不是找了金主。我说怎么突然红起来了呢，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诸葛青倒也不恼，他穿着休闲的连帽衫，向前走了几步，一只手好哥们似地搭在王也的肩膀上，轻松地问道：“惹麻烦了？”
“不算吧。”王也耸耸肩。
“那走吧。”诸葛青用大拇指指指身后，“啊对了，这个得放回去。”
他掂了掂手上的花瓶，左右扫视一周，立刻便估计出这花瓶原本的位置，旁若无人地从黄毛导演身边走过，把花瓶放回原处，又旁若无人地走回王也身边。
黄毛导演是体验过诸葛青的身手的，而现在场上还有另一个看起来更不好惹的主，诸葛青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他是动都不敢动，大气都不放出一声。
而此刻场上最尴尬的恐怕还是要数那个冒牌的诸葛青。如果此刻有人注意到他的脸色，或许可以窥探到他内心的波动。
他最初只是一个扎根在影视城最底层的小群演，好不容易混成了特约演员，可以拿稍微高一点的工资，偶尔能有几句台词。他在某部戏的片场认识了这个黄毛导演，黄毛导演总是对他动手动脚，开一些低俗的玩笑，他并没有拒绝，甚至当他发现他每顺从一次就能比别人多一些戏份和台词的时候，他会主动去靠近黄毛导演。
后来黄毛导演承诺他只要陪自己一晚便可以给他一个人设很好的重要配角演。但有个条件是，他得戴上一顶特制的假发。
这个小演员在圈里混，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发色和辫子是那个新晋红人诸葛青的标志性造型呢。潜规则还要扮成别人，这怎么不是一种屈辱？
可他转念又想，本身就是为了走捷径上位，只是利益交换，扮成谁不都一样。扮成别人，或许反倒可以忘记自己。
而刚刚被那个高鼻深目的黑发男人拉住时，他有那么短暂的一瞬间感觉到自己还在被当作一个“人“去对待，可当他对上那个男人的目光，他却读出了两个字，嫌弃。
那种无意识的，若有似无的，藏得很深，却又十分清晰的，嫌弃。
而更让他难堪的是，他竟在这样的场合见到诸葛青本人，这和直接扇他一巴掌有什么区别？
诸葛青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他和诸葛青对视了一秒。
诸葛青的眼睛微微睁开着，冰蓝的眸子里仿佛有两团磷火在安静地燃烧。
靠出卖年轻的身体换取资源，在这个行业里并不少见，诸葛青自是不齿这种交易，可他也能理解，为什么这种事情屡见不鲜。
不是每个人都和他一样有退路，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幸运。
这个圈子的竞争如此激烈，想要脱引而出，要么天赋异禀，要么做个人精。
机会稍纵即逝，总有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抓住，这不过是个人的选择罢了，他无权干涉，也无意评价。
道德标准只能用来约束自己，不应该施加在别人身上。
于是对视只持续了一瞬他便移开目光，头也不回地拍了拍王也的肩膀，示意可以走了。
王也本就无心逗留，转身和诸葛青并肩离去。
身后，那个冒牌的诸葛青像是松了口气似的塌下了肩膀。
刚刚那一瞬的对视，诸葛青看他的眼神里没有居高临下的怜悯，更没有高高在上的鄙夷，他的目光很浅很淡，像一阵微风一样拂过他的脸颊，那么轻柔，那么和煦。
……可却依然让他感到火辣辣的疼。
甚至让他……更恨了。
他暗自咬紧了牙关。
诸葛青表现得越好，越高尚，就越衬得他龌龊不堪，肮脏丑陋。
他转头去拉那个导演，他们还要履行约定，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他离那个重要配角只有一夜之遥，这是他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机会”，他不能放弃。
可是他注意到，黄毛导演看自己的眼神变了，变得冷淡，变得嫌弃，是比刚刚那个黑发男人的眼神赤裸百倍的嫌弃。
是啊，看过了那么完美的正品，谁还会在意一个拙劣的赝品？
诸葛青……诸葛青……
你不过是命比我好一点，你凭什么，你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对我施以如此刻骨铭心的羞辱，你凭什么？
可你也没有那么高洁不是吗？不然你身边的男人是谁？
为什么，就连搞潜规则，你都可以找到这种强大帅气的金主，而我却只能委身于一个下流油腻的猥琐男？
诸葛青……他在心里怨毒地想着。
我要你跌落泥潭，我要你坠入地狱，我要你万劫不复，我要你终有一日承受较我今日所承受的，沉重千倍百倍的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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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月明星稀，清风徐徐。
这家酒楼的后方有一块小小的空地，王也和诸葛青分别靠在和坐在一条横栏上，披着月光，望着各自的远方。
他们并没有回去包厢，一部分原因是包厢在走廊相反的方向，当时那气氛如果突然调头会很尴尬，一部分原因是，他们虽然天天在一起，却好像很久没有这样的机会说说话了。
是王也先开的口：“我们就这么走了，不怕他们日后报复？”
诸葛青无所谓地说：“还能怎么报复？”
“比如，曝光我们的关系？”
“曝呗，反正迟早的事。怎么，你害怕了？”
王也稍稍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压低声音问道，“老青，你说，如果有人叫我离开你，我该怎么办？”
“叫你离开我？”诸葛青忽然戏精附体似地演起来，
“‘这里是一张支票，金额随便填，只要你离开我家阿青？’是这样的吗？”
“少说你也得填个十位数以上的才能考虑离开我吧。”
“切，您值那么多？”
“我不值吗？”
“行，您是祖宗，您何止值十位数啊。”
“那你准备填几位数？”
“……青。”王也忽然柔声道，“我不想离开你。”
“怎么整这么肉麻的。”诸葛青睨着他，“又没人赶你走，你不想离开就别离开呗。”
王也突然换了个话题：“其实我好像都没问过你，你都是怎么看待你粉丝的？”
诸葛青依然睨着他：“怎么了？你又被我粉丝制裁了？是我粉丝叫你离开我？”
“没，”王也立刻否认，“就是这段时间听碧莲的建议弄了个小号上网冲浪，看看粉丝在干什么，看多了就觉得她们真挺爱你的。”
“是啊，她们很爱我……”诸葛青仰起头，望着月亮，轻声说道，“被爱也是一门学问啊……”
“就算是月亮也无法照拂到每个人，也会有人不喜欢月亮，可月亮并不是因为被人喜欢才挂在天上。“
他又低下头看向一侧的王也，
“你问我怎么看待粉丝，我希望她们来去自由，喜欢我的时候可以开开心心，不喜欢了也能彻底放下，但这都不是我能控制的，常常事与愿违啊。我只能做好我份内的事，好好拍戏，回馈支持我的人，当然，更是给我自己一个交代。”
“这么官方。”王也撇撇嘴吐槽道，接着又换了个话题，“说起来，你怎么突然跑来了？”
诸葛青大大方方地回答：“想你了啊。”
王也低头笑了笑，又问：“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诸葛青狡黠地弯着嘴角：“你不是挺能耐吗，你猜猜啊。”
王也喃喃道：“陆琳啊……”
诸葛青点点头：“我的护卫。”
王也听到这两个字心里有点吃味儿，突然想起刚刚在饭局上听他们聊到的一个知识点，忍不住问道：“青，所以你演戏是体验派，方法派，还是表现派？”
诸葛青思索片刻，无比认真地回答道：“其实在实际表演中不可能百分百遵从某个流派，往往是一种综合的运用。如果演员一定要把自己归为某个流派，与其说是只使用这个流派的方法，不如说是认同这个流派的美学追求，我呢……还是更加认同‘体验派’吧。”
体验派……王也感到一阵头晕。
所以诸葛青每天都在体验九王爷对护卫的感情吗？
他恍恍惚惚地想，自己能像速成摄影技巧那样去速成一下演技么，现在开始出道当演员还来得及么……
“走吧，”诸葛青似乎没有觉察到身边人这些心理活动，从栏杆上跳下来，轻快地说道，“先去跟老天师和灵玉真人打个招呼，晚点回去还要准备明天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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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先是一条狗仔视频，标题是《流量明星和神秘金主深夜开房？》
视频画质很糊，只拍到两个人的背影，但依然可以看出那是诸葛青标志性的长辫，而被他挽着手臂的神秘男子则是一个短发男人，那人的手搭在“诸葛青”的屁股上，走两步就要捏一把，两人举止亲昵地走进了一家情侣酒店。
一开始有几个小号发言说这是诸葛青和他的男助理吧，但很快就被反驳了一半，诸葛青的男助理分明是黑色长发，之前不还大庭广众之下帮他挡过不明液体吗？当人没见过呢。
而且就算是男助理又怎么样，看看他们进的是什么酒店？
有人问：那你们已经确定这是诸葛青了？
有人答：粉丝别洗了，这头发这背影不是诸葛青是谁？旁边那个就是他金主吧。
之前不是还传他拒绝潜规则打导演吗？还以为多纯呢，没想到也是个卖屁股的货色，说什么拒绝潜规则被雪藏，我看是被玩烂了才不得不退圈休养的吧，脏死了。
不过很快真粉丝就站出来据理力争了：你们是不是瞎了？这身段根本就不是诸葛青！只是一个背影就能嫁祸了？随便什么人戴个假发就能说是诸葛青了？还有没有天理了？
反正这人绝对不是诸葛青，你们能比粉丝还了解他长什么样？
总之几股势力就视频里这人到底是不是诸葛青吵爆了热搜，一打开微博前排全是关于这事的黑词条：
#诸葛青夜会神秘男子#
#诸葛青和神秘男子开房#
#诸葛青潜规则上位#
……
而与此同时，在另一边，有另一批吃瓜群众，正在研究最近同样是话题中心的小流量张灵玉昨晚发的那张自拍。有人突然发现，这张自拍的角落里，怎么有一抹蓝色的头发？还有因为在移动所以糊掉了的小半张脸。
这人怎么看着像是……诸葛青？
张灵玉的新剧确实要开机了他人也在竖店。
可他俩不是一个剧组的吧？
他俩认识？
关系好到一起吃饭了？
还是说要合作了？
重点是，张灵玉发的自拍是live图，保存下来可以在信息里看到拍摄时间，这时间刚好就是那个狗仔视频里诸葛青去开房的时间。
诸葛青只有一个，如果张灵玉自拍里的人是诸葛青，那开房的那个又是谁？
过了一会儿突然有人自曝说，自己就在那家酒店工作，昨晚是有一个和诸葛青发型很像的人来开房，但那人并不是诸葛青。
可说这话的人主页很快就被扒出是诸葛青的粉丝，那她的话可信度自然也就大大降低。
可她却毫不退缩，承认自己确实喜欢诸葛青，所以才会冒着被开除的风险在网上说这个，但她相信邪不压正，造谣犯法，造黄谣更是恶心下作，甚至发毒誓说如果她说谎她蒸煮糊穿地心她自己活不过今年。
又过了一会儿突然有瓜主放出消息，说诸葛青和张灵玉即将合作一部名叫《三生三世，狐狸道士》的双男主仙侠剧，昨晚就是在和制片人以及投资商吃饭，这个消息的真假你们过段时间自然可以验证。
这一切发生的时候，诸葛青一直在棚里拍戏，对这场围绕着他的混战毫不知情。
可王也却在房车里刷到了所有这些不着边际的造谣和臆测，以及各路人马热火朝天的骂战。
他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他知道自己可以做点什么。
哪都娱通常不会主动辟谣澄清这种花边新闻，于是王也自己咨询了业内做公关的朋友，很快便拟出一份澄清声明，可张楚岚却按着不让发，说要发这种东西必须先经过公司的批准，老王你不要为难我，我也只是打工的，不按程序办事到时候追责第一个遭殃的就是我。
王也知道以这公司的效率，没个两三天批不下来，那时候诸葛青这个谣言怕是已经发展成洗脑包了，再澄清不仅没有效果，还会又一次把他推向风口浪尖。
他不想为难张楚岚，便动用了一些小手段，给公司施加了一些小压力，果然没过半小时，上面就说批下来了。
声明发出去之后，他又听从张楚岚的建议，花钱撤掉了黑热搜，买了个澄清的新热搜。
虽然恶意造谣的人并不会就此罢休，但舆情算是控制住了，官方的辟谣，加上酒店工作人员的证词，再加上张灵玉那头突然关注了诸葛青，也算是佐证了他俩昨晚一起吃饭的猜测和传言。
粉丝一边积极配合着在新热搜里澄清，一边在主页粉见吐槽：哪都娱这回竟然做人了？那今天就暂时不倒闭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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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这一切之后，王也感到既后怕又庆幸。
他思忖片刻，切去了短信界面。
有件事他终究还是决定瞒着诸葛青。
昨天他收到那条要和他谈谈的短信，本不打算理会，他也着实没必要理会。
可那人的信息却没有停下。
“你不回复是对的，请你不要回复任何一个字，也请你不要回复其他任何人，否则你的任何一句回应都有可能被人截图发去网上作为证据。”
“你也可以选择拉黑我，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看看我即将要说的话。”
接着，那人说道：
“王也，如果你真的爱他，求求你不要再害他了。“
“你知道我说的他是谁。”
“你就不觉得奇怪？你并没有藏得很好，可却没有任何粉丝认出你的身份？”
“实际上知道你是谁的可不止我一个，很多核心粉丝都已经知道了，大家不说，心照不宣地瞒着，不是在保护你，而是在保护他。”
“可我还是比其他粉丝了解得要多。”
“我是他当年退圈之前就喜欢他的粉丝，他退圈的那段时间也一直想方设法在关注着他。”
“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可他身边突然就出现了你。我还知道，你曾送他去试镜了那部让他爆火的剧。“
“我猜，你们是那样的关系吧，可你想过吗，一旦你的身份曝光，世人眼中你们会是什么样的关系？”
“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无论是人品还是业务能力，这点不用我说你也应该很清楚，可他这样好的一个人，却总被人误会，粉丝拼尽全力维护他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你可以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你有太多的退路，那他呢？你为他想过吗？你知道你们在一起的风险几乎都是他一个人在承担吗？”
“你的身份，你们的关系，到头来只会给他带来负面的影响。轻则粉圈崩塌，重则被迫退圈。当然，也可能没有实质性影响，可他今后所有的努力和成就会被淹没在傍金主卖屁股的舆论阴影中，这对他来说公平吗？”
“当然，你有钱，你有资本，他也是个吃穿不愁的少爷，你们大可以踩着无数颗真心去过自己逍遥自在的生活，你们会这样做吗？”
“到了那时候别人也只会说，他是个烂人，不值得粉丝喜欢，就算我知道他值得，我还能怎么说？”
“作为粉丝，当然希望他可以自由得像阵风一样，去追逐自己想要的一切，包括爱情。可是作为粉丝，又怎么忍心看着他遭受非议？就算他自己不在乎，但是爱他的人会替他在乎啊。”
“你觉得自己会永远爱他吗？你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爱他的人吗？你觉得你这一份爱的份量有多重？可以超过千千万万份汇聚在一起的爱吗？”
“当然，粉丝不会永远爱他，但永远会有粉丝爱他，只要他还站在那里发着光。还是说，你想让他黯淡无光，然后就可以据为己有？”
“可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谁又能保证你不会对他弃如敝履？”
“你太自私了，王也，你觉得你这是爱吗？你明明可以用更好的方式支持他，帮助他，你为什么非要选择这种最容易被发现，最容易激怒粉丝，又最没有效果的方式？只为了能粘在他身边，占有他？”
“你如果真的为他好，就离开他身边吧，回去你该去的地方，你们想要继续在一起，就必须得先藏好，这对你来说，对他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
“言尽于此，我不会去曝光你的身份，但我想，那天不会太远了，在那天到来之前，你要怎么做才能减小对他的影响？如果你真的对他有一点爱，就请你好好想想吧。”
王也再次看了一遍这些信息，仔仔细细地，像是要把每个字都印在脑子里。
他最初看到这些话的时候，应该是什么样的感觉呢，生气，愤怒，感到被冒犯，觉得对方毫无边界感，你又知道我和老青什么，凭什么用这样的态度指责我？
可是他更多在想的只是，世界上有人这样爱着诸葛青，他没有办法去责怪一个真心为诸葛青着想的人，甚至有那么几个瞬间，他都怀疑自己快要被说服了。
他确实差点就被说服了。
可那时，当他听见诸葛青平静地说，“迟早的事”，当他听见诸葛青望着月亮说，“被爱也是一门学问”，当他听见诸葛青毫不掩饰地说，“想你了啊”。
那一瞬间，他心里有了一个笃定的答案。
一个就算选错了，他也会让它变成正确的答案。
【拍戏守则】end.
这个系列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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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28 20:40:4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