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青◎破局（8.14 25章已更新

超市进货处

现代博弈向ABO，是一个老青误入歧途老王把他扒拉回来的故事。HE。
警告打在前面
⚠️角色怀孕警告，身体伤害警告，有性无爱/强制/痛车警告。
⚠️角色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作者三观及剧情走向不代表健康三观。人物属于米二老师，ooc 属于我，任何情况下请不要骂角色，要骂请骂我。
⚠️R级内容会隐藏。


01
    监控摄像头的外壳冰冷流畅，仿佛一只电子生物，一动不动地盘踞在天花板一角，瞪着一只猩红的独眼，它细致、忠实、毫无波澜地观察，只有观察本身是它的使命，其余的一切都与它没有关联。
    强光又一次强硬地透过眼睑，瞳仁骤然缩小。无休无止地放缩使得它疲惫不堪，它的主人也同样疲惫。
    问任何一个人诸葛青长得怎么样，他们都会说：他长得很漂亮。光照将他长相的优势纤毫毕现地凸显，额前发丝他脸上投下裂缝一样的阴影，他垂着眼帘，睫毛的影子浓密得不像话，遮盖住了憔悴的黑眼圈，他有高而挺的鼻梁——虽然结着血痂，流血的痕迹一直蔓延到他薄而可爱的双唇，它们此时龟裂。他瘫倒在椅子上，双手铐在背后，双腿分开绑着椅腿，惹眼的是他锁骨上的一个咬痕，深得见血，更多难以言喻的痕迹藏在他皱巴巴的、湿透又干透了好几遍的衣物下。后颈处有个圆形的金属贴片，紧紧嵌进皮肉，蜘蛛一样的六根脚撑开裂口，迫使他无限制地发散甜中带涩的味道。他薄的像纸，整个人因强制发散信息素而轻轻颤抖、浑身湿透，好像一只落水的蝴蝶。
    他对面坐着张楚岚，是个Beta。不想被强光扎眼，这家伙戴着墨镜，即便如此，要读懂他的情绪也轻而易举。他浑然不在意自己正身处一个空气不流通的满是信息素味道的刑讯室，借着探照灯的光做手影，他做了个鸽子，又做了个狗，灯光每轮转一次就换一个造型，这一次是兔子，他手上忙个不停，嘴里喋喋不休：“哎老青，我们好歹同事一场，你就交代了吧……你不喜欢加班，我也不想加班啊，你一句话不说，我都无聊死了……晚上吃什么好呢，不知道大半夜的还有没有大排档，我特馋大排面……加班真讨厌啊，老青你别让我加班了……”
    他不是今天第一个坐在诸葛青对面的同事。四个人三班倒，加班加到飞起，熬鹰一样熬着他。
    除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以外，诸葛青一言未发。
    张楚岚接了个电话，把他从这种寂静的无聊里拯救出来，他起身，椅子腿摩擦地面发出吱呀怪响。“他一会儿来。”他握着手机，有点同情，“你还是交代了吧。”
    他出去了。
    诸葛青呼出一口气。他终于能从张楚岚的聒噪里解脱几分钟，他咬了自己的嘴唇，希望自己几近虚脱的身体能清醒一点，张楚岚已经快烦死他了，但他知道接下来的人会让他更烦。
    “唔……！”
    甚至人还没到就先开始烦他——猛烈的热潮狂涌上来，他拼命喘息，试图吞进冰冷污浊的空气压制这种耻辱的热度。头脑昏沉，一切神经都叫嚣着要他动摇、要他崩溃、要他臣服，他的身体不受他控制，孟浪而欢快地为他分泌体液，催促他勃发情///欲。他变得很甜，甜到腐烂，脑子一团浆糊，只有一根神经勉强吊着，蠢动着被接近的脚步声撩动，哒、哒、哒……
    门开了，甜靡气息立刻被冲淡。诸葛青激烈地挣扎扭动，疯狂的边缘他脑子里仅存的一个清醒的角落在想：他闻起来变苦了，以前是没味道的。
    电子眼熄灭。来人平铺直叙：“我把监控关了。”
    诸葛青听不清，他要疯了，他的身体、他的灵魂，他的每一块都在渴求这个人，生理性的渴望完全超越他的意志，他觉得他在哭，可他的全部身体都在为这个人兴奋得发抖，这感觉让他心里越发苦涩，但他知道他此刻甜美极了。
    他的身体记得上一次这个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他们疯了一样纠缠，彼此撕咬，彼此挞伐，但他除了叫他的名字以外什么都没说，即使在这个人的信息素铺天盖地压过来快把他溺死的时候，他也只是发泄般低吼着他的名字。
    “王也！……”
    王也拧眉望着他。他没故意放出信息素，但诸葛青……诸葛青是属于他的，他的任何一点细微的气味对他而言都无限放大。他曾经永久标记他，在他的身体里膨大成结，诸葛青无法拒绝他的信息素。即便如此，诸葛青依旧是块硬骨头。特硬，硬咬就崩了牙。王也不是没干过用威压强迫诸葛青开口这种混账事，他开口了，除了嚼烂了“王也”这两个字，他什么都没说。
    由于脖子上的强制扩散贴，诸葛青难受得厉害，当王也摸到他那一块发红发烫的皮肤时，他的身体本能地想靠过去寻求自己Alpha的保护，可他拼了命甩开，“别碰我！……”他湿透了，从里到外，不由分说，他下身体液泛滥，脸上眼泪吧嗒吧嗒掉，饶是如此，他还是拼了命抗拒王也的触碰。
    他太甜了，王也控制不住地硬起来。诸葛青在他手下扭动得像条鱼，惹得他想钳制他、按倒他，把这挣扎的蝴蝶用钉针钉住观赏，但他忍住了，心无旁骛地用最少的肢体接触撕下金属贴。
    “啊啊！！——”
    六条蜘蛛腿甩出血珠，甜靡的味道顿时浓郁，诸葛青被热潮折磨得尖叫出声，王也只敢轻轻揉着他颈后那一块负荷过重的皮肤，同时飞快解开手铐和绳索。他的手腕早就磨破了，小腿也红彤彤一片，王也心疼，抄起他的腿弯把他抱起来。
    他轻得像纸，湿软得像蛇，蜷在他怀里，明明脱了力，浑身像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却还是保留着困兽的警惕：“你……嗯……做什么……”
    “带你去医院。”王也沉声道，他在清空燥热的思绪，免得自己抱着他走出去裤裆还支棱着，“你的检查报告出来了，不能继续关在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眉头拧得更紧，好像很不愿意说下一句话，“你怀孕了。”
    诸葛青失神片刻，身体紧绷。他比王也更不愿意听到这个消息。但他很快又放松下来，放松得像一瘫烂泥，难以克制地低笑起来，笑得浑身发颤。
    王也托着他的脖子，腺体溢出来的血蹭在他胳膊上。他心里非常不是滋味，紧抿着唇。
    诸葛青笑得更加放肆，他瘫软，颤抖，涕泪横流，困兽绝望了。
    他说：“王也，我以为我们能结束得更体面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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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楚岚对着他的上司陆瑾疯狂表演退堂鼓：“我不行，我不能，我不会，陆老爷，我真搞不定他。他是个人精儿。”
    “你不去那谁去，队里最能演就是你了。”陆瑾不同意。
    张楚岚无奈道：“我跟他不是一路的呀……嗨，您看那位不是执勤快回来了吗，您派他去啊。”
    “不行。”陆瑾拒绝，“杀鸡焉用牛刀。”
    “他未必是鸡啊。”张楚岚道，“他是个藤，顺藤能摸瓜。”
    “……你让我考虑考虑。”
    “拜托了您嘞。”张楚岚双手合十，“我实在是演不过他。”


    夏天是风、蝇虫和爱情肆虐的季节。
    王也去华南分局报道的那天正是个典型的夏天。见完领导见同事，同事屋的空调正好坏了，门户大开，王也没敲门就走了进去。
    “青队，认识一下，这是新来的王队，跟您一起负责特别侦查小组的。”
    被叫做青队的是个非常漂亮的年轻人，天热，袖子卷到胳膊肘，拿个文件扇风，衬衫却一丝不苟地塞在皮带里。他有一簇惹眼的长发，垂在脑后，听到有人叫他回过头来，发丝飞扬。
    王也注意到他脖子上戴着个细细的抑制环，他是个Omega。
    “您好啊，我是王也。”他一口京腔，吞音吞得厉害，我是王也四个字听起来像我王也，平白无故拽了很多。
    诸葛青跟他说的第一句话是：“能熬夜吗？”他眼睛底下有道淡淡的黑眼圈，衬得一双狭长的狐狸眼倦倦的。
    王也指了指自己的同款黑眼圈，“还成吧。”
    诸葛青的第二句话是，“你跳了火坑了王队，这儿加班加到飞起。”他说这句话时笑眯眯，好像很高兴多了个人跟他一起义务劳动。
    诸葛青负责的特别侦查小组追着的是一个叫“新截”的犯罪组织，是个集走私、盗窃、雇佣杀人、违禁品买卖、拉皮条、非法行医为一体的新兴犯罪综合体，最近两年才开始活动，“基本叫得出名字的罪他们都犯，犯罪的百科全书。”
    “业务范围这么广，还挺不容易的。”王也翻着资料册，天热的难受，诸葛青匀了一个文件夹给他，两人呼啦呼啦扇得起劲儿。
    “王队刚从国外回来的？我听说你是捣毁这种大型犯罪组织的专家，刚在东南亚解决了个跨国的，叫什么……全能？”
    “全性。”王也纠正道，“叫我王也就行。”
    窗前有块一人高的白板，上面贴着Y市地图，各色磁吸带着小纸条密密麻麻地覆盖了白板，王也一看，小纸条上全是时间、地点、犯罪细节和备注，“你这是抓连环杀人犯的手法啊。”王也道，诸葛青顺手丢给他砖那么厚的档案和一移动硬盘，“这里头是分门别类的，抓紧时间看吧。”
    王也暂时把档案搁在一边，“已经累积了这么多案例？抓到几个人了？”
    诸葛青看他一眼，他察觉到王也有挑衅的成分，“两年破获74起，抓了大概200来个人。”
    “审出来什么没有？”
    “基本都是打杂的，顺藤摸瓜的线索也都断了。”
    王也笑了一下，“不是我埋汰你，青队，两年74起案件，都没摸到核心，你们实在是在外围打转啊。”他拍了一下如砖厚的档案，“术业有专攻，公司也有主营业务呢，一个犯罪组织不可能同时等量经营那么多条线，你们怕是从来就没抓到过重点。”
    诸葛青盯他一会儿，接着也笑了，“可以啊老王，不愧是专业的。您还有什么高见？”
    “等我看完档案再说。”他找个地儿坐下，又站起来，“对了，茶水间在哪儿？”
    诸葛青给他指了指路，他从裤兜里摸出个保温杯——谁也不知道那么大个保温杯他是怎么揣进裤兜的——晃晃悠悠去了。
    回头王也看了一下午档案，诸葛青里里外外忙个不停，到了六点，下班时间，王也很潇洒地把档案一合，不看了，起来遛弯。
    特别侦查小组的办公室里有六张办公桌，其中一张堆了杂物，他留了一圈，很容易就找到了诸葛青的桌子。那上头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便签和笔都放得好好的，桌上一盆含羞草，王也伸手逗了逗，草儿迅速合拢叶片。
    桌子玻璃下面压着一些文件跟照片，有张是诸葛青和一个少年一起拍的，少年跟他发色相同，就是长了一双跟狐狸眼丝毫不沾边的大灯眼，精神得很，估计是他弟弟。
    正看着，诸葛青挂着电话回来了。他已经换下制服，穿着一身常服，黑衬衫，收腰的，腰间一古琦的皮带扣，下面两条长腿，非常养眼。“哟，准备下班了？”王也打量他，“衣裳都换好了。”
    “早着呢。”诸葛青道，“接了个线报，今晚可能有点情况，我去看看。”
    “带我一起啊。”
    “别吧。”诸葛青笑道，“我的线人，你见哪里合适。”
    “习惯习惯就合适了，别那么小气嘛老青。”
    诸葛青挑眉，“行吧。你换身衣服，风骚一点的。”他暧昧一笑，“咱们要去个娱乐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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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进货处

02
Summary：夜店小王子就是我们青仔

    如果要统计的话，宁江东路应该是Y市夜间用电最高的区域，这地儿是夜店、酒吧、会所等娱乐场所的聚集地，一到晚上红男绿女映衬灯红酒绿，人潮汹涌，青春恣意，因而又有个别名，叫浪街。
    出了地铁站，步行过去大概一刻钟，诸葛青解开衬衫的头三颗纽扣，领线很低，露出微微的肌肉曲线，他拨乱头发，又调整了一下抑制环，放出一丝甜中带涩的信息素。
    简单几个动作，他的正经程度骤降，由内而外地散发出风情。王也看他连走路的姿势都变得轻佻起来，不禁叹道：“您学表演的吧。”
    诸葛青笑说：“哪儿的话，正儿八经警校毕业的。”他现在说话都尾音上调，听得王也扬了下眉，“感情是平时没少来这儿？”
    按理说诸葛青长得好，人又不是特别拘束，而且喝个小酒聊个骚又不犯法，他要是真常来这种地方也无可厚非。不过他否认了，道：“工作需要罢了。”
    “您给我也捯饬一下呗。”王也大大方方地对他敞开双臂，他换了件松松垮垮的T恤，下面穿着长裤跟运动鞋，扎着马尾，怎么看都不像 出来寻欢作乐的，倒像个大爷出门遛弯儿。诸葛青上下打量他一番，觉得他正经得无可救药，只能指点他说：“你背别挺这么直，驼点儿，双手揣裤兜，表情拽一点，别搭理人，做出一副‘大爷我跟熟人来探探风’的样子。”
    王也依言，两人甩着膀子大摇大摆地往浪街走。
    浪街、浪街，果然名不虚传，全是出来浪的。走了十来分钟，王也足足看见十几个什么抑制工具都没戴的Omega，脖子明晃晃地露着，若有似无地往外散发自己的气味。他们沿着人行道走在街边，一旁昏暗的小巷里时不时有人纠缠成一团，发出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空气里信息素的味道爆炸，混杂不清，本能地让人产生一股放浪的情绪。王也和诸葛青走得近，不可控制地闻到他身上散发的淡淡信息素，是甜的，花草的那种清甜，甜中又带涩劲儿，跟他的人很像。他知道诸葛青是个Omega，在这样信息素混杂的环境里不知道他会不会受影响，便随口问他：“这种环境，你OK吗？”
    “还行。”诸葛青道，他指指自己脖子上的抑制环，那玩意儿如一根细丝带绑着他的脖子，不像是个抑制用品，反倒像他的装饰，“买得贵，效果好。”他没说谎，空气中浓度爆炸的信息素在他闻起来，就好像隔着几层过滤口罩一样微弱混沌。“倒是你啊老王，可能得注意点。有的Omega可能会当街发情。”他半是调侃半是提醒，“万一是和你契合度高的，我可能拉都拉不住你。”
    王也不太在意，“那倒不会。”他天生和Omega契合度低，就像一块异形拼图，很难把他跟别人拼到一块儿去。
    二人走到一家叫HEX的夜店前，诸葛青止步，给门口坐镇的小哥儿交了双人的入场费，小哥儿给他们俩在手背上一人盖了一个荧光戳儿，甜笑着说：“二位玩得愉快。”
    王也一看，呵，这娱乐场所还不便宜。一进门，迪斯科球灯闪瞎他的眼，躁动的音乐捶打耳膜，铺天盖地的信息素仿佛一颗深水炸弹，炸出无数白花花的肉体。
    “老王，跟紧我！”诸葛青在他耳边说话，这儿太吵，他不得不离得很近，吐息都吹到王也耳朵上，诸葛青抓住了他的胳膊，拉着他在攒动的人头中穿梭，跨越摇荡的舞池，来到吧台边上。他们俩找了个角落坐下，“来杯霜花MIX。”诸葛青看都没看菜单，就对酒保说，酒保应声，问王也道：“您呢。”
    “和他一样。”
    诸葛青给线人发消息，告诉对方自己的位置。王也则环视了一下周围，他这一看就吸引了好几道饥渴的目光。王也长得英挺，喜欢他这类型的也不少，最主要是他顾盼了一下，立刻被当作初次来这种场合的新人。诸葛青刚放下手机，就有一个服务生带着托盘和玫瑰过来，笑吟吟地对王也道：“那边有位先生请您一杯。”王也顺着他目光看过去，一个染着浅色头发的男人正隔着人潮对他遥遥举杯。没等他做出反应，诸葛青站起来，越过他，拎起托盘上的高脚杯，冲浅发男人笑着扬了一下。服务生知趣地离开，诸葛青坐回来，那杯蓝绿色的饮料在他跟前，映衬得他弯弯的眉眼有些促狭：“行啊老王，这么快就被惦记上了？”
    王也自嘲：“嗨，就不该乱看。”他又问诸葛青，“你刚刚那一出是怎么回事儿？”
    “意思是你跟我一道的，别来骚扰你。”诸葛青将那饮料推到一边，“多提醒你一句，如果不想明早在巷子里醒来的话，别喝别人给你点的东西，这儿全是人油子，就算是Omega都能办你。”他以手支腮，开玩笑道：“你这样周正的可抢手啊。”
    说话间，他俩点的“酒”来了，一个身材靓丽的女孩子坐到他们旁边。
    “妍妍，今天真漂亮啊。”诸葛青笑眯眯道，顺手把刚刚托盘上的玫瑰送了她。
    柳妍妍看上去顶多二十，脖子上也没有任何抑制工具，她似乎是个Beta，在这种信息素满天飞的环境里不怎么受影响。她穿着清凉的短装，热情地同诸葛青打招呼：“青哥哥！”她端了杯饮料，看到诸葛青旁边的蓝绿色的酒水，调侃道：“‘蓝色蝴蝶’啊，你又招惹了哪朵小花？”
    “不是给我的。”诸葛青用下巴指了指王也，“是给他的。介绍一下，老王，我朋友。”
    “哟，也是帅哥哥嘛。”柳妍妍脸上笑着，眼睛里却有些警惕。诸葛青没独自来见线人，多少有点不合规矩。
    “是自己人。”诸葛青笑道，他拉着王也的胳膊让他靠过来，手下力气用得很大，仿佛在告诫他别躲，随即亲了一下他耳朵下的脖子。他低伏着身子凑过来，整个人温驯又诱惑，王也尽量放松自己挨了这一下，心里想：真的会演。
    看到这一幕柳妍妍两眼放光，喜笑颜开，声音都暧昧起来：“哦～是这种朋友啊～”她放松了戒备，甚至开起玩笑：“对着嘴来一下呢？”
    诸葛青扭头看王也，笑眯眯的，甚至舔了一下嘴唇。王也反手托着自己下巴，也假笑着回看他，同时不动声色地做了个抹脖子的小动作。在旁人看来他们只是深情对视，诸葛青勾一下嘴角，不逗他了，转过去低声对柳妍妍道：“怎么说？”
    “天上人间新买了一批‘春潮’。”柳妍妍道，“很大一批。”
    王也对违禁品交易颇有些了解，‘春潮’是一种针对Omega的特别药剂，他在东南亚的时候见识过这东西的雏形。这东西本来是为了滥交而设计的，效用期内，即使Omega被永久标记也不会生效，很方便一些人变态的口味。不过这也意味着Omega一旦进入热潮，就只能等到药力消退才能平静，非常折磨人。这东西的出现，通常跟人口贩卖联系在一起，性折磨很容易让人就范，成为商品。
    “打着不同人的旗号分开采买的。搞得市面上都暂时断货了。”柳妍妍把一张折得很小的纸条垫在酒杯底下推过来，“我们这儿有个客户，说过几天要去天上人间参加活动。”诸葛青接住她推过来的杯子，作势喝一口，悄悄把纸片塞进袖口。
    “明白了。”他道，“谢谢你啊，妍妍。”他叫了酒保，又给柳妍妍续了一杯饮料，同时露出一个很能让小姑娘尖叫的笑容，“辛苦你啦。”
    “为你做事我乐意。”柳妍妍两眼发光，“真要谢我的话，你们能不能对嘴来一下？”


    诸葛青和王也从HEX的后门出去了，临走前用酒精棉片擦掉了手上的荧光标记。诸葛青从袖口里抽出小纸条，展开和王也一起看，上面写了个日期，是三天后。
    “让观他们几个盯一下。”诸葛青自语道，他转向王也，“你有什么看法，老王？”
    “先盯着吧。”王也道，他和诸葛青一样清楚得很，这背后恐怕不只是违禁品交易这么简单。诸葛青当即给下属挂了个电话，简短地交代了些事情，王也和他走在空阔的后街上，真是奇妙，跟浪街就隔了几十米，这条小路却人烟稀少，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诸葛青挂断电话，没走几步，忽然王也靠近他，轻声说：“有人。”
    诸葛青绷紧了身子，见线人的时候被人跟，有危险的可不止他一个。但王也毫无顾忌地回了头，他察觉到这并不是有预谋的跟踪，跟着他们的人完全没有隐藏自己的想法，明目张胆地从HEX后门溜了出来，甚至看到他们驻足回头，还挥手打了个招呼，“嗨。”
    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请王也酒的那个浅发男人，他手背上还印着HEX的荧光印章，看来只是中途出来，待会儿还要回去的。
    “走得这么快，不玩儿了吗？”他一边过来一边道。
    像是报复诸葛青刚刚在吧里逗他，王也往后一退，“看你的了老青。”
    诸葛青飞他一眼，迎了上去。那家伙和他差不多高，甚至比他还昂一点，但诸葛青挡在他面前，一下把他的脚步挡住了。
    那人一眼看到诸葛青脖子上的抑制环，调笑道：“哟，Omega挺凶啊。”
    他又往前走了一步，仅仅是一步，诸葛青的手指点在了他肩膀上，他还是一副笑脸，带着点轻蔑，嘴上却和和气气地膈应人：“打个商量吧老兄，别来找我们麻烦，我男朋友在这儿呢，我不想当着他的面和人动手，不斯文。”
    浅发男人欲言又止，看了看诸葛青的表情，真的后退了一步。“行吧。”他妥协，耸了下肩，回头又从后门钻进酒吧里了。
    “行啊。”王也过来打趣，“挺凶的嘛。”
    诸葛青嗤笑一声看他，“班加完了，回去？”
    王也却忽然暧昧地笑了笑，“这就回去，这才几点？刚到Y市，什么娱乐都没有，老青你不尽尽地主之谊，带我玩玩？”
——————————TBC——————————

上下一白

第一！欢迎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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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Summary：老王对老青的初试探，探探就谈谈。

    调来华南前的一个星期，王也刚从东南亚回来。逃出湿热丛林里蚊虫的包围圈，还没来得及呼吸几口祖国北方干热的空气，就又接到了调遣的命令。
    “新截？”他飞速浏览了上司陆瑾给他的资料档案，“地方组织啊。”他基本追查的都是跨国集团，一追好几年，不知道为什么要派他去查地方组织，就好像硬把一条蟠龙塞进小池塘里。
    “怎么，瞧不上？”陆瑾道。
    王也摇头：“不是。华南那边的事儿啊，怎么捅到咱们眼皮子底下来了。”地方事务地方解决，怎么惊动了总局？
    陆瑾又递过来两叠薄薄的材料。
    王也看完第一叠，还松松垮垮的，看完第二叠，背都挺直了，脸上放松的表情无影无踪。
    “您怀疑他们在搞这个？”王也凝重道，“那查呀，一查到底。”
    “派了人去了，不给打回来了么。”陆瑾斜觑着张楚岚，一副窝火的样子。张楚岚陪着笑脸，“陆老爷您别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老王，不是我不给力，实在是华南那儿的阻力太大了。”
    天高皇帝远，地方势力虬结，泼水不进。但王也清楚，张楚岚这丫还是有几把刷子的，断不可能因为这种理由铩羽而归，“咱们之间也别拐弯抹角，你遇着什么困难了？”
    “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啊。华南那儿负责追查新截的小队长，我总觉得他在跟我打太极。”张楚岚坦白道，“我空降过去的时候，他热情的很，案情也跟我分析，线人也带我见。他查新截查了快两年了，案子嘛破了不少，业务能力是出色的，就是总抓不着大鱼。”张楚岚眨一下眼睛，“我怀疑他跟新截有关系，在把水搅浑。”
    “有证据吗？”
    “板上钉钉的，没有。”张楚岚道，“但我起疑并开始暗中调查他之后，他防我防得很快。一个没有问题的人，没必要有这样的警惕心。”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调走他不就好了？”
    “他在这个案子上颇有些根基，冒然调走他，很多线头就断了。想要短时间内接管他缔造的关系网络，实在是不太可能。”张楚岚老实道。
    “哎……”王也头大，合着叫他收拾烂摊子来了，“不是我说，您都被他怀疑得跑路了，我再空降过去，明摆着还是来收拾他的嘛。他防你就不防我？”
    “老王！你身经百战、变化多端、上得国宴、下得地摊；您是深山藏虎豹、田野埋麒麟，要说能装，您深藏不漏、一鸣惊人，要说能演，您认第二，无人第一！用您英俊无匹的美色迷晕他狡猾的脑瓜、用您雷厉风行的手段剥开他圆滑的伪装！”
    “……您收了神通吧。”王也被这天花乱坠的吹捧吹得认不清四面八方，苦笑道，“这不是要我带着镣铐跳舞，是要我带着镣铐杂耍啊……”
    张楚岚和陆瑾都看着他。
    “得。战士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陆老爷您放心，我去。”说罢王也指指张楚岚，“你丫别急着高兴，干活儿去，那小队长的履历给我详详细细地整一套，身多高、体多重、上得什么学、吃得什么药，通通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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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来之前，王也就把诸葛青的底细摸了个遍。他在一个钟鸣鼎食之家长大，从小是天之骄子，十五岁分化成Omega，性别弱势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前程。十七岁以极其优异的成绩考上华南警大，四年后又以同样优异的成绩毕业，进入华南分局工作。命运很宠爱他，而这种宠爱不仅没有让他成为纨绔膏粱，反而让他成长为一个比常人更端正、更奋进的年轻人。
    他几乎没有可被诱惑的地方：诸葛家不缺钱，诸葛青个人也并不追名逐利，金钱名利对他不值一提。情感方面……王也看他那张漂亮的脸，他身边怕是不缺人，要诱惑也是他诱惑别人。
    这种标兵模范的种子选手，王也实在是看不出他有和新截这等犯罪组织沆瀣一气的苗头。但很多事情的确不是逻辑上没有，就真的没有。
    调到华南分局，看见诸葛青的第一眼，王也的第一个念头是：他比照片上还要漂亮。
    他立刻打消这个念头。工作而已，他不需要觉得这个人漂不漂亮。
    之后跟诸葛青一道去浪街见线人，看他在热燥放浪的人群中穿梭，刻意释放出一丝风情时，他又忍不住觉得这实在是个很漂亮的人。演是真的会演，漂亮也是真的漂亮。人群为信息素狂躁，他们是欲望的奴隶，而诸葛青，即使他表现得轻佻，却很有分寸，欲望的池子里，他始终很干净。
    唉，就显得……更漂亮。
    从HEX后门出来又走了十多分钟，他们找到了一家带餐点的清吧。里头干干净净，没什么信息素味，也没什么人。音乐低缓流淌，仿佛暗香浮动。两人点了些吃的，又点了两杯不含酒精的饮料，坐下吃个宵夜，顺便聊聊天。
    王也并不急着套他话，直觉告诉他诸葛青是那种越追越远的人，他是只戒心藏得很深的狐狸，想和他玩玩的确容易，想和他交心，不行。他俩吃着点心，和着音乐，有一搭没一搭地拉了许多家常，诸葛青跟他介绍了一些Y市的景点和趣处，“周末的时候可以去玩玩，如果没被抓来加班的话。”“行啊，你带带我？”“那你得请我吃饭。”
    二人在正题外兜了半天圈子，饭也吃完，饮料也喝干，王也耐心十足，终于等到狐狸自己闯进来了。“我说老王……”诸葛青漂亮的手指头轻轻敲着杯子，“你在总局待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来我们这小庙了？”
    诸葛青对这个突然到来的同事表现出了应有的好奇，但好奇之下是什么，就说不清了。王也心道上钩了，他佯做漫不经心的样子，把皮球踢回去：“你说呢？”
    “哎……上面嫌我查得太慢了？”诸葛青苦笑道，“我也急啊，一天不收拾他们，一天拼了老命地加班，你看看我这黑眼圈。”他指指自己眼下，“皮相都不好了。”
    王也笑一下，顺水推舟，“不谦虚地说，我也办过几个类似的案子，经验可能的确比你丰富一些。算是过来帮忙的吧，也早点把你从加班里解放出来。”
    “看您这俩熊猫眼，别是来使劲儿压榨我的吧。”诸葛青开玩笑。王也适时地把话题扯开，他有时间，也懂什么是循序渐进，一开始就在案件上表现出太大的兴趣，容易让人起疑，他佯作消极怠工，“要不别聊工作了，今儿班都加完了。”
    “行啊，聊什么？”
    王也给两人加了一轮饮料，这次是含酒精的。
    清澄澄的液体散发薄荷的清凉甜味，度数不高，很适合夏夜的小酒。吧内稳定温和的光线经过晃动液体的反射，一时间有些摇曳。氛围倒是很好，适合说一些私人的话。“青队有对象吗？”他忽然又开始叫他青队，故意生分的叫法，却是带着调情的意味，悄悄把人拉近了。
    王也平时并不这么和人说话，特别是第一天见面的人。不过他想把诸葛青的注意力从工作中扯开，免得引起他戒备，装作一个见色起意的人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何况他的确有一点点好奇。姑且不论他私心如何，这个问题却是个好问题，二人之间的氛围顿时有些不太一样。
    “有过。”诸葛青的手指在杯沿打转，“王队呢？”像是配合他，他也叫人王队。
    “暂时没有。”王也对这个答案不意外，他慢条斯理地回答了对方的提问，结果对方一个直球砸过来，“那王队觉得我怎么样？”诸葛青往前探了探身子，进攻意味明显，“我第一眼看到王队就觉得，如果不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王队倒是个不错的419（for one night）对象。”他长得好看，说这种稍微露骨的话有天然优势，砸得王也头脑一昏，没忍住，别开了目光。
    “免了吧。”他尴尬笑道，“您太爱玩儿了。也不知道哪句话是真。”就不该跟这狐狸聊这个。
    诸葛青痛痛快快地咽了几口酒，“老王啊，可不是你先玩儿的吗。”
    “我错了，跟您老赔礼道歉。”
    诸葛青摆摆手，他毫不介意，“我是个玩得起的，老王，我倒是觉得你玩不起。”他平平静静道，“我也不知道你突然发什么毛病，居然撩我，挺意外的。”
    王也闷一口酒，再一次悔恨不该开这个头。
    “你工作能力强，我很敬重你，我们做普通同事就挺好，”他话风忽然一转，“但我也没说假话，我确实觉得你长得合眼缘，性格又好，我是挺喜欢你的，不然在HEX那儿我就不说你是我男朋友也不亲你，只说你是我拜把子兄弟就行了。”
    ……草，一种植物。王也真的分不清诸葛青到底是在给他下套，还是真的想跟他419。怎么说呢，这和他从资料里了解到的那个人并不一样，他觉得诸葛青应该是个……更挑剔的主儿？又或者这也是诸葛青在试探他，看他到底是见色起意，还是别有用心？
    他望向诸葛青，那家伙睁着一双漂亮的、清清明明的狐狸眼回望过来。
    这哪是条狐狸，这是个猎人，摆了个明晃晃的兽夹子，诱饵还香得要命。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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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Summary：老王和老青419。
⚠️剧情车，有性无爱，仅仅是各取所需。
⚠️现代博弈向ABO，纯属一己私欲，角色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作者三观及剧情走向不代表健康三观。人物属于米二老师，ooc 属于我，任何情况下请不要骂角色，要骂请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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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起身去冲了澡，出来时又套上了来时的衣服。
    “你不……”王也皱了皱眉，没把话说完。
    “房开到了明天。别迟到啊王队。”诸葛青愉快地微笑，关上了门。
    王也眉头结着，在床上坐了几秒。他有点心烦，但现在连支烟都没有，可恨。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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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老王和老青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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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起身去冲了澡，出来时又套上了来时的衣服。
    “你不……”王也皱了皱眉，没把话说完。
    “房开到了明天。别迟到啊王队。”诸葛青愉快地微笑，关上了门。
    王也眉头结着，在床上坐了几秒。他有点心烦，但现在连支烟都没有，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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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Summary：老王老青日常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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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也在酒店床上坐了几秒钟，眉头紧凝，想抽烟，奈何浑身上下连根烟丝都没有。他去浴室水龙头底下冲了把脸，诸葛青临走时又冲了个澡，此时浴室镜子上的水雾都还没散去。王也更加心烦，擦了把脸，穿好衣服，丢下一室情欲未消的狼藉走了。
    公共交通已经停运，他打了辆车回家。路上打开手机，才发现张楚岚后来一连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回拨过去，刚一接通对面就惊天动地：
    “老王！你没事吧怎么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给人办了！！！”
    老王想中文博大精深，他是给人办了，只不过不是血淋淋地倒在了地上，而是汗涔涔地倒在了床上。“刚办了点儿事。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吗？”
    “没什么大事，就关心关心你第一天上班。怎么样，见着诸葛青了吧，他难搞吗？怀疑你了吗？”
    王也苦笑。难搞倒不难搞，甚至搞起来感觉还很好。哎……他从没像现在一样觉得张楚岚的嘴是不是开过光，直戳在他痛点上。他避开这个问题，道：“应该没怀疑我，他对我好像不设防。”
    “这就对了！”张楚岚咬牙切齿道，“这孙子就这德行！笑面狐狸！表现得很诚挚，心里不知道什么小九九。他今天是不是特热情地跟你介绍工作、晚上带你去见线人、完了还请你吃了个饭……”
    王也特别怕张楚岚下一句说“吃完还约你上了个床”，好在他说到吃饭就说完了，等王也反应，王也心跳得飞快，“嗯”了一声。
    张楚岚叮嘱他：“老王你千万别被他的热情蒙混过去，时刻保持警惕。”
    王也沉声道：“知道了。”
    张楚岚跟他唠嗑完，终于开始说正事儿，“对了，他这几天有可能会申请休假，你盯紧着点儿，别让他趁放假跟新截的人暗通款曲。”
    “休假？他为什么休假？”王也不知所以。
    “他发情期啊。”张楚岚理直气壮。
    “他发情期？！”王也声音顿时拔高，抱着手机追问。他声音太大，的哥从后视镜里嫌恶地瞟他一眼，仿佛在看个变态。
    “是啊。给你的资料上不写着么，他体检报告啊，俩月一次，大概在月中。”张楚岚念叨，“我跟他做同事的那会儿他因为这个请过一次假，算算日子这几天应该就是，怎么，我没跟你说过？”
    “你说了个奶奶腿。”王也压低声音咬牙道。
    诸葛青在发情期？他怎么浑然不察？虽然诸葛青一直带着抑制环，连一丁点儿信息素都没泄出来……可是，他表现得哪里像个Omega发情期的样子，走那么多路，还喝酒，一点都没身娇体弱啊？王也回忆了一下刚刚的情形，可能……除了他太湿了以外，根本就没什么异样啊？
    “那你现在知道了。”张楚岚还在讲话，“盯紧点老王，最好在他身上装点窃听器什么的……”
    “不必。”王也心下愈发烦躁，牙都咬酸了，“他不会请假的，这几天有案子。”
    张楚岚絮絮叨叨又跟他说了些事，他心烦意乱，嗯嗯啊啊地应付了。挂了电话他叫司机停了车，在路边24小时便利店买了包烟和打火机，点上火狠狠吸了一口。
   

    特别侦查小组办公室的空调还是没修好，微微闷热。
    “值班表排得不对啊。”诸葛青皱眉盯着手机，“不都是队长带下属的吗，怎么我跟你排一块儿了？”他抬头看看王也，“你没群众基础怎么行。”
    王也笑笑。今天来上班诸葛青就跟没事人似的了，春风和煦地跟他打招呼，早啊老王。他们昨天说好了，今天见面就是普通同事，王也也规规矩矩地跟他打招呼：早啊老青。“别是领导排错了？”他嘴上这么说，心想肯定是总部授意过，张楚岚估计跟华南分局的领导打过招呼，让把他跟诸葛青多安排在一起，明着说是促进办案，暗地里其实是方便盯他。
    “行吧……”诸葛青作罢，“一会儿跟领导确认下。”他冲王也招手，“走，带你开会去。昨天观他们都在外勤，还没见过你这位新组长。”
    会议室里出了几位领导外，还坐了三个生面孔，大概就是诸葛青的下属，现在也是他的下属了。王也找了个位置坐下，诸葛青没坐，他手里拿了个U盘接在公用电脑上，打开了投影。
    “昨天接到一个线报，新截最近可能和天上人间有生意。天上人间打着不同的旗号购买了大批违禁品‘春潮’。”诸葛青用一张PPT简要介绍了一下“春潮”。王也看着他，主要是看他的黑眼圈，心想这人不要睡觉的吗，昨天回去都那么晚了，他还赶了个会议PPT？
    “这事儿可能跟人口贩卖有关系。”诸葛青结论道，他望向直属上级吕慈，“吕队，您怎么看？”
    “能怎么看，查啊。”吕慈头疼，“吗的，天上人间怎么跟新截搅在一起……”
    “是挺麻烦。天上人间是陈金魁陈老爷子主资，牵扯到他不太方便。”诸葛青道，王也心知他在解释给自己听，先前诸葛青说出天上人间四个字时，这屋里只有他一个没皱眉。只听诸葛青又道，“所以我想，咱们还是尽量把问题在天上人间外头解决了吧，实在不行，牵连进去，动作也小点儿。”他切了张PPT，是Y市地图，“我大概摸了几个点，是可能运人进来的陆路运输枢纽跟码头，可以请交通署那边调人协调一下，增设路卡，盯一下最近进市区的人群。”
    吕慈点头表示同意，“稍后再细化。”
    “另外，天上人间里面咱们还是要派人的。这个交给我，我有路数把人带进去。”诸葛青道。
    “你可以吗。”吕慈皱眉，“前段时间扫黄你不是协理那个片区的么，他们门卫都认得你了吧。”
    “放心吧吕队，我有办法进去。”
    会议接着细化讨论了要设卡的路口跟码头，分配人头盯梢，诸葛青把王也介绍给特别侦查组的其他三位同事。一直到中午会才开完，一群人饥肠辘辘地出了会议室，吕慈拿着上午做出的工作安排跟交通署的人打电话调人，诸葛青又跟他交谈几句，确认了王也值班排班的事。
    “你值班表没排错，吕队让我多带带你。”诸葛青道，他将会议材料整理好放进抽屉，“走吧，去吃个饭，顺便带你去买点生活用品。今晚轮到你值班，得带毛巾牙刷什么的。”
    王也跟着诸葛青出了单位，“不去单位食堂？”
    “带你下馆子。”诸葛青钻进车里，他今天开了车来上班。王也坐进车里，太阳底下晒了一上午，钢铁机器内闷热至极，诸葛青开了天窗和冷风通通气儿，顺带对王也说，“坐我车要系安全带啊。”王也依言，弄好了只见诸葛青也低着头在插安全带卡扣，他一低头，露出一段白生生的脖子，车内动作几下便让人一身薄汗，他颈上微微反光。
    冷风带动空气流动，将二人的气息混杂。他闻起来一点儿都不像处在发///情期。王也想。抑制环圈着那形状好看的脖子，刚好卡在他喉结下方，再往上看，碎发底下藏了两个憔悴的黑眼圈。
    “早知道你回去还要加班，昨儿就……”王也说到一半卡了壳，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昨儿就不折腾你到那么晚了？还是昨儿就不该跟你419？前一句听起来自负，后一句听起来后悔，落到诸葛青耳朵里都不是什么好话，索性闭了嘴。
    诸葛青发动车子，岔开话题，“工作是做不完的嘛。”
    大概二十分钟车程后他们到了一家张妈妈川菜馆，诸葛青停了车，自言自语道：“饿死了饿死了……”适逢中午人流量大要等座儿，诸葛青打发王也去隔壁小超市买日用品，自己等着位看菜单。
    等王也回来后他们已经有了座儿。大夏天吹着凉飕飕的空调吃着红辣辣的川菜实在是爽口，一顿饭吃完，诸葛青又打包了一个蒜泥白肉、一碟儿红糖糍粑、一个夫妻肺片、白灼菜心跟一份米饭，王也这才发现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不仅仅是带他来下馆子的。
    服务生把饭菜打包好送来，诸葛青结了账，最后喝了口冰水压一压口里的辣味。“再带你去见个线人。”诸葛青笑道，红油辣得他一边嘴角微微泛红，“就是你说的进天上人间的门路？”王也问。
    “聪明啊老王。不过那位姑奶奶很不喜欢我带人过去，到时候只能说你是我……”
    “拜把子兄弟？”
    “……男朋友。”


    傅蓉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这不能怪她，她昨晚睡太晚了。海X会所的客户玩太大，过了剂量，还一不小心把XX留在人Omega体内，外加打错了中和剂，搞得人热潮停不下来外加疯狂脱水。会所一个电话把她从床上呼起来，袜子都来不及穿，神志不清中甚至还把扳手当镇定剂揣进了包里，奔出门打了车一路狂飙到会所。三四个人都按不住那个疯狂扭动的筋肉型Omega，而这时扳手奇迹般地真的发挥了镇定剂的作用。傅蓉给了那大汉一下将他放倒，周围人惊恐万分地围过来叫傅医生傅医生……她道滚，别挡我光，接着在包间凌乱的射灯光线里精准无误地将注射器针头扎进Omega腺体旁的静脉里，吊瓶挂在壁灯上，然后又顶着无比的湿热借助扩张器从Omega的通道中把遗落的XX取出来……忙完这一切她又在现场等了一个多钟头，直到人体温和心率都正常，才交代了后续的事情离开。
    到家的时候已经四点多了，她一头栽倒在床上，一直睡到敲门声坚持不懈地把她吵醒。
    傅蓉痛心地从床上爬起来，抹一把头发。通常没人直接来她家里找她，一般都是打电话把她叫过去。还没清醒的脑子一抽一抽地提醒她要当心情况有异，下地时瞥见掉在地上立了大功的扳手，顺手抄起来。
    “傅蓉？蓉蓉？你在家吗？蓉蓉？”
    是诸葛青的声音。傅蓉放下扳手。
    “蓉蓉。”开门一张熟悉的狐狸笑脸，但他身后还有个生面孔。
    傅蓉举起扳手。
    蒜泥白肉的香味勾引她的味蕾，诸葛青呈上张妈妈川菜馆的佳肴。
    傅蓉放下扳手。
    “他是谁？”她用下巴指了指那张生面孔。
    “王也，我男朋友。”狐狸笑得很乖。
    傅蓉叹一口气：“诸葛青，你终于把自个儿玩怀孕来找我人流了？”
    “……”
    十分钟后三人体面地围着餐桌坐下，傅蓉收拾好自己，换了睡衣，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前，捏着筷子吃饭。她脖子上什么抑制工具都没戴，看长相也不像Alpha，应该是个Beta。
    诸葛青向她说明来意，当然故意略去了一些前因，只说在天上人间有事要办，“他们门卫都认识我呢，还没进门就给叉出去了。”
    “不会把天上人间弄倒闭吧？”傅蓉夹一筷子红糖糍粑，“他们是我大客户。”
    “不会的，你放心呀。”诸葛青语气温柔，春风化雨。
    “好啊。”傅蓉答应得很干脆，“你要带几个人？多于一个要有人演病人。”
    “就我一个。就是得麻烦你再帮我弄套他们的制服，最好是高领的。”
    “你要戴着环儿去？”傅蓉抬眼看他，“天上人间里服务生都不让戴环儿的，你从我这儿拿个贴片式的吧。楼上，老地方，自个儿去，老娘吃饭呢。”
    来之前诸葛青跟王也讲过，这位难伺候的姑奶奶是个无照医师，Y市有一大片娱乐场所都仰仗着她悬壶济世，特别是一些灰色产业，一不留神快搞出人命来，哭天喊地地叫傅蓉，因而傅医生在Y市“娱乐”圈里颇有几分面子。
    诸葛青犹豫一下，起身上楼。他上楼梯的脚步声刚一消失，傅蓉筷子一转，对着王也：“你真是他男朋友？不是什么普通友人ABCD？”她挑着眉，神色锋利，让人联想到一柄吹毫断发的尖刀。
    王也坐在椅子上，背都没直一下，懒懒笑着反问她：“怎么，不登对？”
    傅蓉噎了一下，“倒也没有……”她搁下筷子，“您做什么的？”
    “我是他同事。”
    “条子？”傅蓉又挑一下眉。
    王也耸肩：“办公室恋爱啊。”
    “他信息素什么味的？”傅蓉忽然打断他，冰冷中带着狐疑。王也沉了一下肩膀，更加放松，“花儿味的，风信子。”诸葛青在他旁边时极少放出信息素，他闻肯定是闻不出，但张楚岚给他的资料上写得详尽。王也准确无误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正准备也从傅蓉这里探一探诸葛青的情况，结果她听了蓦然一淡笑，重新拿起筷子，王也适时地没反问回去。
    “嗨……也是好事。”傅蓉拨弄着夫妻肺片，在辣椒油中找牛肚，淡淡微笑，“要对他好一点儿啊，他爱上谁不容易。”
    王也敏锐地捕捉到了异样的信息：“怎么？”他听上去很关切。翻遍诸葛青的资料，他在其中完全没找到任何他受过生理或心理创伤的痕迹，但眼前的傅蓉似乎在暗示他受到过。
    这实在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可惜傅蓉没继续说，只是絮絮叨叨地叮嘱他：“做i要戴///套，别逼他做不想做的，别欺负他，否则……”像个嫁儿子的老母亲。
    诸葛青的声音在楼上响起来，“蓉蓉，是这个蓝色的吗？”
   “对。”傅蓉停止絮叨，高声回他。她埋头就着油亮亮的牛肚吞了一口米饭，眉眼温柔，看起来在努力忍着高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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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Summary：老王老青值班宿舍第二次419（简称429
⚠️生气车，半强迫➕指交，有性无爱，各取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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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那丫头聊什么了，后来她眉开眼笑的。”开车回分局的路上，诸葛青奇道，“这姑奶奶可少给人好脸色。”
    王也说：“没聊什么，就是好像我们在一块儿，她很高兴。”
    “哦～”诸葛青专心致志看路况，调笑，“老王你可是好男人啊。”
    “她对你挺关心的，叫我对你好一点儿，说你爱上谁不容易。”王也装作漫不经心，“怎么，以前受过情伤？”
    诸葛青打着方向盘转了个弯，“真把自个儿当我男朋友了？”他锋利地盯了王也一眼，语气又缓和下来，“不是你自己说的，是我拜把子兄弟吗。”
    “嗨……”王也吃瘪，仍不退缩，“兄弟也要关心关心你。你没被人欺负过吧？”
    “听你语气好像挺希望我被人欺负过啊。”诸葛青笑着呛他，“没，我人精儿，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
    说话间到了分局，横竖路程也不太远，不能说什么长篇大论。二人回了办公室，喜闻乐见，电工终于来修空调了。电钻激起一墙灰，实在不是个好办公环境，只好先挪个地儿，找了个空会议室待着。
    下午时间两人一起又细化了一次路卡地址，重点关注了Y市的两个码头，诸葛青顺便带着王也熟悉了一下Y市地理道路。三点左右交通署的人员部署下来了，他们俩人把几波设卡的人分了分，各自盯一半。
    一直忙到挨晚，才终于歇下来。匆匆去食堂吃了个晚饭，准备准备便快要值晚班。晚班两人一组，一组四个小时，一共三组十二个小时，从晚八点到明晨八点，这期间接到电话要随时出警，没接到电话就一直等着接电话，必要的时候，还得把值完班在休息的同事拖起来一起外出。诸葛青跟王也值第一班，八点到十二点的。“值晚班对我来说是过节，值班的日子我睡得比平时还多。”诸葛青自嘲。他带了厚厚一沓资料去值班室，给王也补课，“跟你讲讲Y市的人物关系。”
    “您就不能歇会儿。”王也失笑。他当真是个工作狂，黑眼圈真不是白来的。
    “不想占用上班时间。认真听讲。”
    四个小时的时间，王也把Y市的大人物关系理了个七七八八，也知道了为什么上午开会，大家一听到陈金魁的名字，眉毛就拧成一股麻花。这位魁爷实在是财力通天，有话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位的有钱程度完全可以令磨推鬼。虽是干着商业起家的，他儿子却混进了体制内，zheng商一体，有恃无恐。陈金魁的家底经不起细翻，灰色地带挺多，他手下的公司不少，白的灰的都有，天上人间是他交给一侄子的综合娱乐会馆，KTV、洗浴中心、餐厅一应俱全，他自己有时候都去那儿放松放松。本来这地儿规规矩矩干灰色产业，扫黄打非时交点保护费打点打点，也就罢了，偏偏要作妖碰红线，哪能放任。但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最好把这事儿在天上人间外头解决，实在不行，悄悄地闹到里边，回头再旁敲侧击地敲打敲打魁爷，也就结了。
    真说起事情来，四个小时快得很，中途还接了几个不太要紧的电话。等十二点打钟的时候，下一班的同事来敲门，二人终于下了班，收拾东西去值班宿舍待着了。
    诸葛青想先去洗澡，王也送佛送到西，顺手帮他把床铺了。值班宿舍两人一间，双床带独卫，床单被褥都是一洗一换，收在壁柜里。铺好了床，诸葛青也出来了，他穿了套浅色睡衣，短袖短裤，抑制环绑着他脖子，脖上还有水珠。
    王也倒是第一次看诸葛青穿睡衣的样子。他解了头发，没刻意散发任何魅力，只倦倦的，很家常，这样的诸葛青很稀有，他便多看了两眼。诸葛青从他面前路过，见床已经铺好了，笑了一下：“谢谢啊老王。”他一指卫生间，“我好了，你去吧。”
    王也洗过澡出来，诸葛青正坐在床上开着笔记本电脑。“啧，还忙？都几点了。”王也下意识责怪他，没发觉自己这句话的语气全然超过了普通同事的界线。诸葛青正盯着放大了的电子地图，仔细布点，王也看了眼手机，已经快一点了，过去作势要按他电脑，“睡吧祖宗，一边埋怨黑眼圈一边熬夜。”
    “等等等等我还没保存。”诸葛青的等等又等了五六分钟，才截了图保存，出了一口气，“行了，明儿布置下去，应该就没问题了。”
    “你怎么这么爱操心。”王也皱眉道。
    诸葛青把电脑关机，放进床头柜抽屉里，坐直了伸了个懒腰抻一抻酸痛的脊背。他睡衣短，领口又偏大，一抻，胸膛跟腰都露出一截。他伸完懒腰发现王也还站在他床前，提醒道：“离太近了啊老王。”
    王也后退一步以示尊重。他关了灯，回到自己床上，值班宿舍的窗帘并不十分遮光，外头星点的灯光透进来，他发现诸葛青正在看他。
    “怎么了？”
    “没事儿。”诸葛青笑笑，好像很犹豫自己要不要说接下来的话，“就是……提醒一下，你的确有些太近了。”
    王也知道他指的是白天车上他问他情伤，还有刚刚催他睡觉的事。他站在原地，想听听这丫还能说出什么让人不痛快的话来，只听他不负众望，说：“419嘛，事后要是太当真，就不好玩了。”
    王也忽然说：“今天傅蓉问你是不是把自己玩怀啊孕，她什么意思。”
    诸葛青给他问得“啊？”了一下，只听他又道：“诸葛青，你玩419玩儿得开心吗。”
    他发情期很少请假，不是一直在用抑制剂就是每次都能找到人。
    王也这上下两句话连起来听，意思实在不太好。诸葛青脸色沉了下来，但他没发怒，只是不笑了，放缓了声音：“老王，我之前就说过你玩不起。你要是玩不起，一开始何必要来呢。”
    王也给他气得冷笑一声，翻身下来揪住他衣领：“我玩得起，谁说我玩不起。昨儿你邀请我，今天我请你，老三条，是么？”
    第一，不接吻；第二，不摘下抑制环；第三，明天还是普通同事。
    诸葛青握住他手腕，“老王。”
    王也居高临下地看他，讽道：“怎么，青队的需求是需求，我的就不是了？”
    诸葛青听他话里带刺，知道他还在气头上，不想为这种事跟王也争执。想了想也不是不喜欢这个人的身体，只好说：“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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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Summary：After night 老王气完老青气
⚠️现代博弈向唉哔哦。纯属一己私欲，角色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作者三观及剧情走向不代表健康三观。人物属于米二老师，ooc 属于我，任何情况下请不要骂角色，要骂请骂我。

   
    诸葛青伏在洗手台上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王也像安慰咳嗽的小孩一样轻轻拍他的背，在他撑起身子时甚至还搭了把手，诸葛青没好气地拂开，揉了揉自己锐痛的后颈，那儿隔着抑制环被欺负得红肿，埋怨道：“你下手也没个轻重……”抑制环后头是有软针植入体内将药物扩散进去的，王也刚刚咬得凶，软针移位，爽的时候脖子生疼。他摸了摸没出血，罢了，没发脾气，只对王也说：“麻烦您出去一下，我洗洗。”
    王也依言出去，还为他轻手轻脚地带上浴室门。他发泄完了横生的怒气，将昨晚儿受的憋屈连本带利还给诸葛青，他爽了，诸葛青烦了。
    诸葛青打开莲蓬头，单位的热水器要放一会儿水才会热。他等着，瞥了一眼洗手台上的镜子，那面小镜子只能照到他脖子以上，镜里的那个人睁开一双狭长的狐狸眼回望他，眉头微微拧着。他眼角还红着，刚刚的确被挤出几滴眼泪，歪着脑袋，用发愁的目光跟自己对视，仿佛不认得镜中的自己，半晌才游移地垂下眼睛，叹一口气。
    他亏吗？他不亏，又不是不舒服……王也说到底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他还要谢谢王也忍着没外放信息素。
    他进了浴室，将自己身上所有能冲干净的痕迹全都冲洗干净，完了才发现自己并没带衣服进来。他的睡衣遭了王也毒手，还孤零零地搁外头躺着呢，“靠……”他忍不住低骂出声，犹豫了一会儿是就这么走出去还是腆着脸叫王也帮忙，前一个选项太羞耻了，只好在门边提高了声音道：“老王，麻烦你把我衣服拿来……”他话没说完门就开了，王也手里托着他的衣服，非礼勿视地错开目光，合着他一直就在门外等着呢。
    诸葛青剩下的一点脾气全没影了。他半是好笑半是无奈地笑一下，“行啊你，这么贴心的。”将自己穿戴整齐，又指着洗手台上头狼藉的水渍：“劳烦您老顺带收拾一下？”
    王也乖得不行，“我收拾我收拾。”等他把自己跟痕迹都打扫完了出来，诸葛青已经背对着他的床铺躺平。
    好歹这次事儿办完了睡在一屋了不是。而且看他心情也不是很差。王也欣慰，倒头仰躺着也睡了。


    大概是出于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的逻辑，第二天诸葛青还是很烦。谁料到傅蓉一句玩笑话让王也这丫就给记心里了，铆着劲儿折腾他，但“明天还是普通同事”这条规则又是他自己定的，怎么他搬起的石头就这么爱砸自己脚呢。
    饶是如此，今晨王也冲他打招呼“早啊老青”的时候，他还是冷眼瞧了人好几秒，才吐出一个字：“早。”
    好巧不巧昨儿电工来把特别侦查组办公室的空调修好了，余下三个组员又都出去盯梢，一整个上午就只有他们二人在那办公室里。空调似乎不仅能物理制冷也能心理制冷，一上午诸葛青硬生生一句话都没跟王也说，真棒。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王也端着餐盘跟过来，坐到他对面，陪着笑脸说：“老青，抱歉啊……”
    他态度实在好，都是成年人，诸葛青哪好意思继续冷着脸。何况王也够意思的了，他什么也没做错，这种事你情我愿，于是诸葛青道：“没什么好道歉的。”
    他心里还郁结着，这句话说出口就自觉语气重了，反倒像是在闹脾气。果然王也听成了这个意思，眼皮子都耷拉下来，诸葛青忙说：“别，别。我们之间没什么不愉快的，别影响工作。”
    王也没被安慰到。
    诸葛青摸出汽车钥匙推到他面前：“下午出去巡一下路卡，麻烦你开车吧？”末了又示弱似的小声补了一句，“我腰疼……”这话不假，他真的腰疼，又酸又疼。
    王也听他语气缓下来，心里也明快了不少。一方面他确有些后悔昨儿晚上唐突了这狐狸，另一方面他又担心万一诸葛青因为这事儿疏远他，陆老爷知道了怕是连魂儿都给他气出窍。当初来的时候还真没想到他得为国捐躯捐到这一步，但这事情就这么走的，退也退不回去，眼下这祖宗只能哄着。诸葛青愿意示弱妥协，主动表示不把私事带进工作，他高兴都来不及，当即应道：“行，我开。”开心则乱，又口没遮拦地表示关心，“您腰疼要我给揉揉么。”
    诸葛青高兴得脸都黑了。
    下午两人一道出外勤，驱车在各个路卡上问询情况。交通署的人倒是抓了好几个超载跟酒驾的，运输违禁品或贩人的一个没有。诸葛青脸色有些沉重，倘若没抓着人，那要么就是已经暗暗送进了天上人间，那就棘手了；要么就是人真还没来，时间紧迫，哪一种可能于他们都不利。他跟路卡上的人打了招呼，请他们今晚务必盯紧，一有风吹草动立即扣车拘人，并给他或王也电话。他昨晚连夜在Y市周围标了几个枢纽跟集散点，今晨也请吕队安排了人去暗查，一旦对方听到动静，室内严查交通，也许会在市区外围暂留，推迟行动。
    踩完几个重要的点，又在天上人间附近加派了便衣，二人重新回到车上，王也问：“接下来去码头？”
    “懂我啊。”诸葛青微笑道。陆路交通严查，水陆交通就故意留了个缺口，Y市的两个码头明面上都没加人，实际已经安排了便衣过去。
    二人吃了个简餐，驱车到码头。Y市一大一小共两个码头，他们去了小的那个。江边晚风吹走夏夜的燥热，两人把车停在路边野草地上，对讲机接着内部频道，各处执勤的同事们的声音传出来。
    闲着无事，也无心做别的，两人索性开始聊工作。聊的是和新截相关的事情，王也问了诸葛青这些年跟新截打交道的经验，也问了之前抓过的人跟审过的案子，弯弯绕绕，都是在探他口风。
    “百足的蜘蛛，有许多的触肢，每一个都帮它做事，每一个都可以丢掉。”诸葛青描述他对这个组织的感觉，“要抓住它的触手很容易，要抓住它的核心很难。每一次我们抓到了人，审着审着线索就乱了，他们背后的人都不一样，摸来摸去总也摸不到新截。不是我不努力，老王，放任这么个团伙在外流窜，我也心焦。这次要是抓着人了，咱们一起审，你敏锐，说不定能发觉我发觉不到的东西。”
    他说得坦白，听上去毫不藏私，他的目光落在黑夜里滔滔的江水上，水波在他眼中闪烁。
    “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会加入新截？”王也问。
    诸葛青的目光和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你剿灭过那么多犯罪集团，这个问题还要问我吗。你觉得呢，什么样的人才会去犯罪，去杀、去抢、去走私、去火并、去卖人、去带来苦难？”
    他一连串动词说得掷地有声，王也心忽而颤了一下，他多希望张楚岚的直觉错了，他觉得诸葛青怎么会容许自己做那样的事情……他回答，“有的人为了钱，有的为了权，有的人走投无路，有的人明明有选择，一念之差，误入歧途。”
    如果诸葛青真的和新截有勾连，到底是什么能把他逼成一个罪犯？他不缺钱，不爱权，家庭条件优渥，亲人都安好，走投有路，理性克制。他温和，坚韧，热爱自己匡扶正义的工作；随性，潇洒，游戏人间如游戏芳丛。王也实在难以想象他会被诱惑或被逼迫成为犯罪的帮凶。
    他宁愿相信他没有。
    对讲机的电子声一炸：“青队王队，拦一下！有车往你们这儿来！”话音未落只听见轰鸣的马达声，码头那边手电光柱乱晃，照出黑夜里一辆有反光涂装的卸货叉车，码头的大型卸货叉车足有三四米高，这玩意儿工作时开得不快，现在却开足马力，惊马一般奔逃。
    干，这特么怎么拦！诸葛青还在愣神，只感觉身边的王也蹿了出去迎向那庞然大物，他甚至看不清他拔腿狂奔的动作，只在凌乱无比的光柱和人声里看见他的影子嗖地离开地面，在叉架上起落一下，接着又攀住叉车骨架做了一个凌厉非常的前踢。只见一个人影沙包一样从驾驶座上掼下来，叉车失了驾驶，很快没了动力，停了下来。
    王也从叉车上跃下，后面码头的安保跟便衣也追来了，目瞪口呆地望着他：“艹，什么神仙。”他们期待的拦一下顶多是往路中间堆堆路障什么的，哪知道这家伙特技加身，梯云纵登上叉车，一脚把人踢了下来。便衣把躺在地上蠕动的人按住，其实也根本没必要按住这倒霉蛋，他摔得爬都爬不起来，倒在地上呻啊吟。
    诸葛青上前去不可置信地一拳砸在王也肩上，“你毛病吧？！！”王也兜住他拳头，“这玩意儿最高时速才二十码。”“不要命了！”诸葛青低斥。
    “这不是想赶紧抓着人结案嘛。”王也跟他摆出一副笑脸，他捏着诸葛青的拳头放下，诸葛青手都是微微颤抖的。
    “别拿你自己开玩笑。”诸葛青飞快说了一句，去便衣那儿问什么情况。
    天公不作美，抢了叉车逃逸的法外狂徒并不是贩人的，而是走私烟草的。诸葛青借了副手铐给便衣把人铐上押回局里，回头上上下下把王也打量一遍：“你没事吧？”
    其余安保和便衣还围着他们，主要是围着王也，围观神仙。王也活动活动腿脚胳膊表示他没事，诸葛青皱眉，安排便衣回去接着盯监视器，“咱们今天先收工吧。”他上了车，坐驾驶位，“我送你回家。”
    “我真没事。”王也上了车还在叨叨，“这不以为是咱们要抓的人么，急了点儿……”
    诸葛青一脚油门踩得王也给惯性压在椅背上，“慢点慢点祖宗，开车别带情绪啊。”
    “你特么有毛病。”诸葛青道，“都像你这样查案子局里人早就死绝了。我还真有点怕你。”
    这人无论是追着新截还是追着他，都追得太紧了。
    “你怕我做什么呀。”王也系上安全带，报了个地址，“我家在那儿，看您飙车挺开心的，别忘了送我回去。”
    “我怕你缠上我。”诸葛青冷声道。
    “我不能缠你吗，诸葛青？”王也平静得不像话。
    诸葛青沉默开车。他怕他驯服他，他还没做好准备去爱一个人。
    王也这个忽然出现在他生活里的人，已经离他离得太近了。他感觉到这个人根本不满足跟他419，他想翻开他，像翻开书一样，想剥开他，像剥开一个迷。
    但不行。他害怕被看穿，也害怕被驯服。
    折磨人的沉默持续了整个车程，直到诸葛青踩了刹车停在王也家楼下。他手握着方向盘没有松开，扭头问了王也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家有套吗？”
    王也愣一下，没想到他忽然提这个，“没有。”
    诸葛青呼一口气，“那不用上楼了。”
    王也沉了一下眼帘，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蝴蝶要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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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进货处

08
Summary：老王老青439。
⚠️咬➕指交，分手炮，难过车，顾名思义越开越难过的那种车
⚠️现代博弈向唉哔哦。纯属一己私欲，角色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作者三观及剧情走向不代表健康三观。人物属于米二老师，ooc 属于我，任何情况下请不要骂角色，要骂请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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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也敲了敲镀膜的车玻璃，四围漆黑，车内无灯，他只能看见一点诸葛青的轮廓。“开车小心啊青队，早点休息，明儿别迟到。”他强压着颤抖，甚至还带了些温和的笑意说道。
    诸葛青打开一点车窗，好让他看见自己的脸，他笑得和煦而客气：“知道了。你也是，明天有事，别迟到了。”
    “行嘞。”王也说。
    他们之间什么特别的关系都不存在。
车窗关上。王也冲他挥了一下手，扭头进了楼，汽车发动，逐渐消失在道路尽头。王也站在楼梯间里，直到再也听不见引擎声才开始爬楼，他边上楼梯边颤抖地呼吸，他觉得自己是难过的。
    虽然这不会影响他的任务和工作，诸葛青明早还会像普通同事一样跟他打招呼……但他觉得他是难过的。这难过没来由，也没有去处，只能在短短的几级台阶里消化干净，之后也不必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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