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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青】一贫如洗（全）
*身份梗（一贫如洗也总裁青）/微ABO/带娃/全文7.5k＋
六月末的天气热的要死，蝉鸣声叫个不停，似乎要和夏天吵到天荒地老。街边一家店门口的狗趴在屋檐下，被热的直伸舌头。满街都是柏油路的味道。
街角的小饭馆里满满登登的人，三两台风扇呜呜的吹，也没什么用。
“老王，13号桌的油焖茄子。”
被叫到的人抬头应了一声，这人长发盘起，身着T恤和大裤衩，腰间挂着一个保温杯。人是好看，眉目间能看出这人淡然的性格，就是一副没精打采，没睡醒的样子。
中午时分正是客流量多的时候，本来就热，这么一折腾，衣服都被汗浸湿了。等到近三点时人才少了起来。
“老王，你去接儿子吧，”老板拿手纸擦了擦脸颊上的汗，直喘粗气，“这天可真够热的。”
王也打了个哈欠，笑道：“多谢老板了~”
“去吧去吧！”老板抬手要赶他。
门一打开，热浪扑脸，差点没喘上气。王也喝了口杯中的茶。得，凉茶都变热茶了。
街边的老榆树枝叶茂盛，撑起了一片阴凉，几个老爷子坐在马扎凳上，手里拿着蒲葵扇，闲聊。看见王也，抬手打了个招呼。
“小王又去接儿子啊！”
“是啊是啊，”王也心下叹气，这天头怎么这么热，“一会儿回来再和您聊。”
一个大爷不客气地冲他翻了个白眼，笑道：“你可得了吧，一天三份工，好好工作吧，注意身体啊。”
“诶，听您的。”王也又和几人道了别，匆匆往学校那边走。
王也普通家庭，人从小到大成绩优异，现在在身有三份工作，餐馆打工、烧烤摊打工，还有个正经工作是在公司里上班，不过可去可不去，完成任务交代任务就可以，收入还可以，能维持生计，还富裕那么点。
一个普普通通的Alpha，一次意外让他有了个孩子。那天他好不容易歇息一天在家里睡觉，忽然听见有人砰砰砰敲门，吓得他差点当场掉下床。
开门一看，没人，低头一看，一个睡着的小孩。头上贴张纸，写着，你儿子。
豁，王也心思他啥时候有儿子了。这么一细想，不得了了。一年前刚大学毕业的他参加毕业典礼，酒喝多了就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回去的时候被一个信息素浓郁的Omega拽到酒店房间里，再加上酒劲上来了。一闭眼，干柴烈火，欲随情动。
第二天一早起来，只留他一人躺在床上。对昨晚的事儿只有隐约印象，那人带着青色的悬玉，发丝深蓝，双眸如海，一眼沦陷。
可是他怎么也找不到那个人的消息，他总觉得自己认识这个人，却死活想不起来。
而他也不能把自己的儿子扔了，原来两份工变成了三份，直至今日，已经是他抚养王晓的第五年。
王也抬手遮住刺眼的阳光，啥时候能找到孩子他妈啊，问问他还要不要我们爷俩了。
“爹！”王晓和王也不是那么像，眸色相像，而眉目间总有丝那人的模样，发色更是少见的偏蓝。王晓曾经多次质问他爹，为什么他们长得不像。
王也就倒在沙发上，用扇子敲了敲他的头，说，那你是不知道你爸有多好看。王乐乐就问有多好看啊。王也说他形容不出来。
他的确形容不出来，他根本记不得那人的模样，只记得那晚，那人散落在床上的蓝色发丝和那双流露深海的双眼。
“今晚吃啥？”王晓捅了下自家正在走神的王也。
王也回神，揉了揉他的头，恶狠狠地说：“随便吃点得了，我没时间做大鱼大肉了。”
王晓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爹你晚上还有班，辛苦了哈。心下感叹，还是当小孩好，没有那么多事儿。
王也哪里不知道这小崽子想什么呢，养了这么多年，深知这小孩和自己脾性像，脑子也好使，他也没多管他，任由他学。只要不出格就行。
“爹，”王晓用自家爹挡了下刺眼的阳光，小跑着跟着他走，“今天找到老爸了吗？”
这是个悲伤的话题，但王晓每天都问一遍，就变成了日常。其实王晓挺想知道他爸长什么样子，王也总是说他很好看，让人一眼万年，可没见过他始终不知道，或许像电视机演的那些神仙，可他爹说，比那好看多了。
他爹这人说话很少，也很少夸人，可只要聊起他爸就滔滔不绝。不知道他爹见到他爸还能这么样吗。
“没，”王也喝了口水，身边跑过去几个下学的小学生，看了看自家上幼儿园的崽子，“总能找到的。”
可是啊，前路漫漫。王也拉起王晓的手，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先解决今天晚饭再说吧。
北京旧街区前两年装修，王也花了重金买了套房子和王晓住了进来，风景好，邻里也好。这一路回家就能遇见不下十个和父子俩打招呼的人。
这里面当然有对王也芳心暗许的姑娘，不过知道王也有孩子后就歇了心思，唯有一两个不死心，被王晓打了回去。
当时整个楼层的人都听见了王晓的一声怒吼，别老打我爹主意，别以为我爸不在你们就能肆意妄为。
这下可给大爷大妈们心疼的。他们都想王晓这孩子多听话，见面打招呼有时还帮他们扔垃圾，怎么能被欺负呢。对父子俩的态度就更好了。
王也在厨房做菜，油烟味道重，开了油烟机轰隆隆地响。
王晓在客厅看电视，忽然叫了他两声，起先他还没听见，直到王晓急急忙忙进厨房拽他。
“诶，等我关个火，”王也关了火被拉到客厅，看着一脸着急的自家傻儿子，没脾气地问，“怎么了？”
王晓真要着急死了，指着电视喊：“爹你看，你看他和我像不像！”
王也看过去，与电视上那眯着眼笑的人恍然对视，如同当初一眼万年。
哐当一声，手中的锅铲落地。
即使隔着屏幕，但王也依旧感觉自己的信息素有些不受控制，就像他当时被拽到那人房间里，清醒的头脑只想着眼前人。
他记不清那人的模样，可是在看到这人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是他要找的人。
诸葛青，三个字。在王也的脑子里盘旋挥之不去，他咬文嚼字地低声说了一遍。
心脏里如同古时的煤油灯火心，噼里啪啦。
王晓看见自家老爹的表情，顿时知道是什么个情况了，兴奋地直跺脚。
“这是我爸，是吧！”
王也是真的没想到，他找了那么多年的人竟然就这样被找到。揉了揉自家崽子的脑袋，叹气，“准备吃饭”。
他这反映吓到了原本兴高采烈的王晓，王晓看着王也的背影忽然明白什么——诸葛青爱王也吗。
王也被困在烟火气里，挣不出来。
他想，诸葛青或许是不爱他，有谁会爱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他恍惚，自己呢，自己爱诸葛青吗。他是不是只是为了王晓，才去寻找诸葛青的。
他罕见的晃了神，可是诸葛青这个名字，他低低道了声，总觉得似曾相识，熟悉的陌生。
“爹，是什么糊了！”客厅儿子的声音将他的神唤回来，看着即将糊掉的菜，叹气。
顺其自然吧，顺其自然吧。
如果能见到，他挺想问问诸葛青的，他对王晓是什么看法。
对自己什么看法。
不过似乎是不大可能——以他的身份，估计没机会见到诸葛青。
王也没想到，这打脸来的这么快。
昨日他刚心思，要与诸葛青见面基本是不可能，今天就有人来他打工的地方找他。
老板看着他一脸质问，生是怕他干了什么不该干的，惹了人。为了让他相信，来人那边还将电话递了过来，上面显示的备注是老板。
“王也，来见我。”诸葛青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顺着耳廓，奇怪的感觉，王也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觉得头疼。跟老板告了假，又看了眼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王晓才放学，这才跟着一行人上车。
他倒不担心这帮人诓他，他没权没势的，就有个儿子，绑架他没啥好处，说不定还浪费钱。
只是看着饭馆里外看向他的人，叹气，这是啥事儿啊，回来肯定被这群大爷大妈念叨。
车启动了，窗外的人被丢到了车后。
“王先生，老板前日才回国。”
王也靠在椅背上，听到司机这话，心下一动，刚回国的话，意思是之前都在国外，又为什么去国外呢，诸葛青这次回来，莫不是来找他要回王晓抚养权的。他微微低头，神色不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前排司机借着后视镜看了眼，心下感叹，不愧是老板看上的人，不过就是不知道这人脾气怎么样，别把老板身体又气坏了。
其实王也本来对这事没有什么感觉，但越想越紧张，诸葛青，他该怎么和诸葛青谈谈呢，该怎么和诸葛青说他这么多年都在找他，该怎么说王晓很想见他。可是在前人推开门，看到沙发上的人时，这些想法就像河流汇入大海，再无踪迹。
他笑道，诸葛青，好久不见。
诸葛青就朝他挥了挥手，让他来身边坐。
门被关上，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一时间安静的要命。王也看着杯中漂浮的茶叶，不知在想什么，良久，才开口。
“诸葛青，我们是不是见过。”
诸葛青似乎没想到王也会问这个，愣了愣，他以为王也会问他，你为什么丢下王晓，他对王也是什么感觉，这个问题在他意料之外。
茶清不苦，反倒像是王也这么多年，平平淡淡。
“见过，”诸葛青笑，“我还是你的学弟。”
果然，王也想，他昨晚在床上翻来覆去，思索半天，终于从记忆里找出来诸葛青这个人，一个光彩夺目，在毕业典礼上主持，目光不是落在他身上的人。他怎么也没想到，也想不到啊。
“还有什么想问的，一起问了吧。”诸葛青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让王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屋里又安静下来，静了王也纷乱的思绪。
他爱诸葛青吗，他真的不知道，但他似乎没法不心动，在面对诸葛青时，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身体里每个细胞都在喧嚣——王也你是爱的。本能大于理智的感觉，很奇妙。
“诸葛青，你为什么回来了，又为什么叫我过来。”他问身边人，冷静的将本能压了下去。
“王也，，你是想让我说实话还是假话，”诸葛青手指勾了勾搭在肩上的发丝，“假话是我为了王晓来的...真话是...”
他看着王也，眼眸中带着笑，还有些不知名的，王也知道那是什么，他听见诸葛青说——“真话是，为了你。”
他信，他又没法信，看着这狐狸的模样，只能放任自己的心去信。
“我知道，你想问我，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又为什么把孩子丢给你，因为家里出事了，我不能让王晓待在这里。”诸葛青说的很简单，像是临时编出来的，但王也知道，诸葛青说的是真的。
王也不太想问这个，他想问的是，“你呢，诸葛青。”你怎么样，你这几年过的怎么样。
诸葛青似乎是松了口气，身子一歪，倒在王也肩上，把王也吓了一跳，僵着身子，不知该怎么办。诸葛青就笑他太僵硬太严肃了，和他说话都有压力。王也心说，他能怎么办，从他一进屋子就能感受到屋里属于诸葛青的omega信息素，味道很淡，但就是勾着王也心里的弦。
“还好。”
他们都是明白人，诸葛青知道，如果自己过的真的还好，他不会把孩子放在王也那儿，也不会就那么出国；王也也清楚，这所说的还好里，不仅有家中繁杂的事，还有公司，以及诸葛青自己。
“当初，你是故意找到我的吗。”这是王也最后一个问题。
“或许吧，”诸葛青眉眼低垂，让王也看不清他在想什么，抬头时已经恢复开始模样，“本来是想和王也学长谈谈，谁知道发情期到了...”
“诸葛青！”王也皱眉。
身旁人抬手捂住了脸，“对，就是为了你去的，就是想绑住你。”
想我们之间有联系，不单单只是我爱你，我还想你爱我。
“我本想这样，可是我后悔了，”诸葛青带着笑带着哭音，“我后悔了，我悄悄离开，却没想到有了孩子，我秘密的将他生了下来，我想养他，因为是你和我的孩子…”
“可是，家中突然出事，我必须保证他的安全，我无路可走，于是我将孩子送到了你手里...”
“这次你来我只是想见见你，孩子的抚养权我不会要回来，抚养费我也会出...”
诸葛青。王也又喊了他的名字，很轻，带着无奈与不知名的情感。他说，诸葛青啊诸葛青，你这人平常看着挺精的，还是总裁，怎么就在这个时候犯傻呢。他说，诸葛青，你抬头看看我。他说，诸葛青，我这人没权没钱，啥也没有，就有个儿子，挺聪明的，你要不要，当做聘礼。
诸葛青低垂眉眼，说，王也你别和我开玩笑，这不好笑，你为什么这么说，你爱我吗。
他就海底的深藏的蚌，坚硬的，不露一丝软。王也就像是海水，融入他，溜进去，戳他的软，去了里面的沙。
他听见王也带着笑意的声音，我爱，人都说一见钟情不靠谱，我不太信。
诸葛青看着他似乎有些惊讶，愣愣地问，若是没有孩子，还会这样吗。王也说不知道，但若见到诸葛青他定能认出来，因为那一夜的景色他忘不了。惹的诸葛青红了耳尖，说，想不到老王你个正经人竟然把这种事记得这么清楚。
得，王也能说什么，任由这祖宗调侃，看了眼时间，发现快到王晓放学的时间了，急急起身，目光落在诸葛青身上顿了顿。
“青，一起去接孩子吧。”
诸葛青听这称呼有些没反应过来，上车时还在仔细琢磨，这句话总觉得有种求婚意味。
王也在他旁边说话。
而王也似乎从来没有想说这么多话的时候，他说王晓怎么样，说王晓一直问你有多好看，说王晓很聪明，长得很像他。诸葛青其实都知道不止知道王晓，还知道王也的这么多年，他想听王也亲口说，说那些带着烟火气带着爱意的言语，王也不提他自己只提王晓，似乎是下意识不想让诸葛青知道他过的如何。
于是诸葛青问，王也，你呢。
和王也问诸葛青时一样。
王也说，还好。
两人便相视而笑。
很多认识王也的人都说王也是个木头，但诸葛青不这么觉得，即使他们只短短的相见了一会儿，他所说的他所做的，王也都懂，只是别人看不出来，而王也所说王也所做他也懂。
这是，属于他们的秘密。
王也却在想另一件事——诸葛青的身体状况似乎不太好。
从他刚进门开始，他就注意到了诸葛青一直是靠在沙发上，身体触碰时还能感觉到诸葛青的温度是微凉的。
像是生过一场大病。
他的目光落在诸葛青身上，轻轻握住了诸葛青的手。
得让儿子出场了。
王晓出来时便看见自家爹和一个人站在,他怎么能看不出来那人是谁，就是昨天他在电视上看见到的人。越靠近越纳闷，这是什么意思啊，昨天自家爹那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到现如今与人笑意满满，这是时间跳跃了还是他失忆了。
王也自然看见了王晓，招手让他过来，谁知王晓走到一半不动弹了，盯着诸葛青就开始发呆，被王也轻轻拉过来时还没有反应。
其实诸葛青挺担心和孩子的相处，毕竟自己不称职，把孩子扔给王也，这么多年看都没看一眼，说是隔阂肯定有的，要怎么弥补怎么聊天他是一点经验没有。
两个人于是就面对面站着什么话也不说，弄得王也反倒很尴尬，就在他要尴尬救场时，王晓说话了。
“你真好看，和爹说的一样！”
不止诸葛青愣了，王也也愣了，王也想起之前跟王晓说的话，刚想开口，就见这俩人往车那边走，边走边聊起来了，留他一个人在原地发愣，颇有些孤孤单单的感觉。
诸葛青和王晓聊得开心，上车时才发现王也没跟上来，看人在那发呆，对王晓说了声就走过去。
“老王，想什么呢？”诸葛青眉眼带着笑，手在王也眼前晃了晃，被王也抓住。
“真好啊。”
这个夏天热得要命，和以往的很多年一样累，有时候他倒在床上，看着泛黄的天花板想，他这一生是不是就会这样平平淡淡的过去，这个时候王晓出现了，生活好歹有了点滋味，他想，或许他这颗心能动一动。
索性他找到了。
真好啊，王也像是松了口气，摇了摇头。
“没事儿，我们回家吧。”
家里很小，烟火气蔓延，这几年诸葛青在国外忙的转不过来，更不用说安稳坐下来吃一顿热乎饭，他和王晓并肩坐在沙发上，王也在厨房做着饭菜，香气不一会儿就跑的满屋都是。
他们见面多久啊，但就像是一起呆了很久的家，平淡的，没有纷乱，只有你我他的一个家。
王晓被王也叫进厨房帮忙，诸葛青也想起身却被王晓拦住了——王晓脆生生喊了声，爸你歇着。把诸葛青震住了，呆愣愣地坐在沙发上，恍然看着王晓和王也在厨房忙活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想笑，笑着笑着就酸了眼眶。
很多人评价他，说他像只狐狸，尤其是商业的老人们，说他是天生做这行的料子，精明懂世故，像阵风，琢磨不透，不知从哪来，也不知往哪去。他听惯了这种言语，习惯了披着狐狸皮毛流窜，很少有这样的时候，安逸的让人心安。
王晓站在王也身旁，拿着碗筷。自家老爹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他听见——“青的身体不太好，让他多休息”。
王晓是小，可是懂的事也多，他知道王也的意思，王也若是自己说让诸葛青注意身体，不一定会起作用，但若是让王晓说，反倒有可能事半功倍。
“知道啦，话说，爹，”王晓拿了筷子，“今年是不是能回去见爷爷奶奶了。”
王也动作顿了顿，想起他上次和自家老爸通话，被骂的狗血淋头，但其实话里话外都是让他赶紧回家。他没告诉家里王晓和诸葛青的事，若是一开始让老爸老妈知道诸葛青扔下孩子就走估计会被气到，这回回去，估计算是给二老一个惊喜。
“嗯。”
两人端着碗筷和饭菜出来时发现诸葛青靠在沙发上睡了，眉心皱了又松，像是梦了什么令人烦心的事。王也放下饭菜，进了里屋，轻轻走到沙发旁，想给诸葛青盖上毯子，却见人缓缓睁眼看他，有些迷迷糊糊的，倒在他怀里。连信息素都有些懒洋洋的，绕在王也鼻尖。
王也僵着身子，轻拍了拍诸葛青的背，说着，青起来吃饭。
王晓在一旁看着两个腻歪的人，要不是他一只陪着自家爹，他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天天见面，以至于动作这么熟练，这么腻歪。
迷迷糊糊看见王晓，诸葛青这才猛地抬头，撞了王也的下巴，磕了自己的头，想起刚才自己干了什么，终于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耳尖起身，拉着王也的手走向饭桌，却和王晓坐在一起。
搞得王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青，我想带你去见见爸妈，”王也给诸葛青盛了碗汤，“之前，没和爸妈提起你和孩子的事，不过也该回去见见他们了，你愿意吗？”
王也是有些忐忑的，见家长就意味着他们算是真真正正在一起了，说实话，他其实心里没底，他没钱没权，也实在想不通诸葛青为什么喜欢自己，今天去见诸葛青时明明想说很多话却在见到人时不知说什么了。
他等着诸葛青的回复，他闻着饭菜香气和属于诸葛青的气息，他听见诸葛青说，好。
他们坐在这一方小天地，吃着普通的饭菜，聊着最为普通却最为浪漫的话题。
王晓问诸葛青，爸你为什么喜欢爹啊。诸葛青笑着，说这事得说好久，是好久以前的事。王晓就缠着他让他说。王也头一次见这小子又是撒娇又是耍赖的，和诸葛青说，你别看他这样，平常老实的很，怎么见了你就这样了。
王晓冲他做了个鬼脸，说你有爸好看吗。王也愣了，笑道，我当然没有你爸好看。
父子俩一唱一和，像是说相声似的，诸葛青只知道笑了。
又说回他为什么喜欢王也才停了笑。
王也在学校里也算是风云人物，成绩好长得好看和同学关系也好，就是从来没谈过恋爱，诸葛青就好奇这什么人能做到这样呢，借口去学习，其实是为了观察王也，谁知半路没了自己常用的笔，想回去找，就遇见了在原地等待的王也。
那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的见面。
王也对这事才恍惚有些印象，又听诸葛青说，世间都说一见钟情不靠谱，我看是真的，你爹他都忘记之前见过我。王也笑，祖宗，您别损我了，你不也知道当时要毕业吗，论文满天飞，不过啊。王也叹气，还真是，我怎么当初没注意到呢。
惹得诸葛青又笑他，说他的脑袋全用在知识上了，还告诉王晓，不要学你爹。
被父子俩联合对付的王也无奈啊，自己的人得自己受着。
饭后，王也去收拾厨房，王晓自觉去里屋学习，诸葛青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王也笑，也不知道在笑着什么，王也问他，他就说，真好。
诸葛青歪头，说，老王，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的身体没事，就是当年有了晓晓后忙着工作，没调理身体落了病根，放心。
王也是不知道这有多难受，但他听他老妈说过，有了孩子前后，都会很难受。他有点无法想象诸葛青当时一个人受了多少罪。
他只能抱紧诸葛青，轻吻诸葛青的眉心，说着最普通不过的话。
他想他这一辈子缺很多，唯独不缺的，也是让他最满足的，就是，他有了一个属于他的家。
而诸葛青和晓晓是让他这颗石头心化成水的人。
这个家里有他有诸葛青有晓晓，便是完整的。
诸葛青听见王也说。
“诸葛青，我们有了一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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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7-14 21:02:5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