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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aurore 于 2024-9-17 20:16 编辑
接漫画目前更新的剧情，老王和青重逢，双双进入公司。两人之间有真感情，但彼此之间又有自己的秘密。老马人设同原作。一个脑洞型大纲，下面开始胡编乱造。
漫画主线剧情更新得太快了……不管了，就瞎编吧……总之，这就是一个阴差阳错、彼此守望，但最后玩脱了的故事。或者可以说，这是一个西施被伍子胥策反，范蠡舍身相救的故事。
1
公司利用两人之间错综复杂的感情关系，定下一个量身定制、物尽其用的计划。青进入公司后成为董事毕游龙的手下，因过于引人注意的外形，被按照桃色间谍培训。青在要求公司向老王保密后，同意接受安排。
公司把老王留在公司的内勤岗位上，作为牵制青的风筝线。同时以对青的工作安排为筹码，要求老王交出风后的运行原理，以期破解八奇技的秘密。老王在得到公司不会传布风后的保证后，用自己在清华学习的数学工具和物理知识，用科学的方式解释了风后的原理，并同意成为公司的实验对象，把操作风后时的海量一手数据信息喂给二壮，开发八奇技 AI。老王同样要求公司不把这桩交易告诉青。
于是，两个原本有真情实感的人，再见面时都因有所顾虑不够坦诚。老王发现青在举止言谈间和过去完全不同了，青感觉到老王有事瞒着自己。公司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把两个人半胁迫地留在公司里，怎么可能交给对方那么无足轻重的任务？两个人到晚上各自开了阵默默算。
公司计划对曜星社采取行动，毕董安排青去和失忆的老马再续前缘，以明牌的方式向曲彤下战书。老王从张楚岚那里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过去半年了。老王对公司言而无信的做法，出离愤怒。于是公司给老王看了青出发前亲笔写的申请书，老王一口气堵在胸口，恨不得骂脏话。毕董微微一笑，这个任务确实有风险，不过公司的任务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除非……
除非什么？老王问。
除非王道长可以配合我们找到大罗洞观的秘密。
八奇技中的七种目前都已现世，但是能够知道过去未来的大罗洞观却一直毫无线索。公司通过八奇技数据库推测老王掌握的风后奇门应该和大罗洞观有莫大的关系。希望老王在二壮的帮助下，利用人工智能重构失传的大罗洞观。
老王有一个晚上的考虑时间。
通过风后奇门推导大罗洞观？这个有些大胆的想法，五道口职业技术学校毕业的老王并非没有想过。当年还和青在一起的时候，老王一个人睡不着时有意无意认真思考过。难点在于如果说风后奇门可以修改时间和空间，结合师叔祖周圣的说法，大罗洞观恐怕是一门可以改变物质存在形式的术法。它先扭曲了物质本身，再实现时间和空间的跳跃。那么到时候掌握了大罗洞观的人，是否还能以现在视觉可见触觉可感知的方式存在于世界上？
而且，以公司的行事风格，只怕自己下了大功夫，付出了大代价，练成了大罗洞观，公司食髓知味，也未必会信守承诺。在目前的交易过程中，公司显然在利用信息差，先用青牵制自己，再用自己牵制青。虽然不知道公司到底对青用了怎样一套说辞，竟然让青这种训练有素的高阶术士接受了桃色间谍这么荒唐的任务。
老王必须找到一个破局的办法。
2
被公司选中做桃色间谍荒唐吗？
青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无数次问过自己。老马吃住睡都在实验室，每每这个时候，都是青在内景中自我复盘的最佳时机。
公司的选择丝毫不荒唐，甚至可以说是一个物尽其用的绝妙主意。青出身名门正派，看似荣光无限，但实际上族内的长辈都知道武侯的遗产随着时间的流逝，非但没能与时俱进得到及时更新，就连祖传的术法都逐渐走向失传的危险边缘。罗天大醮上的大败与其说刺激的是青个人的自尊心，不如说是第一次把家族的危机直白地呈现在他面前，逼得他不得不好好思考自己未来的路，思考武侯派的未来。走出兰溪后，青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作为术士的自己在公司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经过几十年的经营，各式各样的异人公司应有尽有。自己最大的价值是那张脸，还有当初在学校依靠科班的培养体系培养出的基本功。还有什么比一个懂得异人世界的规则、自己有家传的功夫，又懂人心会做戏的好看的青年人更难得的？
站在公司的角度，把自己当做术士来用，才是浪费了人才。一个明牌的桃色间谍，可以专门供公司来放烟雾弹。真真假假之间，公司打出自己这张牌的时候，就足够对手头疼了。更何况，青还有一个把柄留在公司手里。风筝线要收要放，公司稳坐钓鱼台。一本万利，直钩钓大鱼。
只是青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出外勤的大任务，目标会是马仙洪。老马是个好人，失去了记忆，仍不改是一个质朴的理想主义的好人。但因为失去记忆，碧游村的剧本又在两人之间来了一遍。
唯一的不同是什么？是临行前公司给的四字指令：情假戏真。
情假戏真。
青是专业出身的科班演员，要打的时候真刀真枪，要爱的时候也不用替身。或者应该反过来说，在某种程度上，老马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反倒成了青心目中的某个替身。风后奇门和神机百炼，分别对应着武侯派奇门和神机两门绝技。当初王也怎么事无巨细地向青讲解风后的关窍，握着他的手，拿笔一寸一寸地摸清出风后奇门和武侯奇门的源流关系，现在老马就怎么抱着他，毫无保留地告知武侯神机可进行现代化改造的法门。如果说王也向青揭开的是武侯奇门的前生，那老马向青展示的就是武侯神机的未来。这也是我们的未来。老马坦诚热情，行事作风处处不自觉地想要模仿史书上的佳话。毫无作伪的地方。青闭上了眼睛。
3
我同意，不过我有一个条件。老王看着张楚岚的眼睛说。
老王的条件算不上出人意料，甚至可以说是合情合理。他同意主持大罗洞观的人工智能开发项目，但公司必须把青即刻召回，作为团队核心成员加入项目组，未来一切的人事工作安排听从老王的调派。老王给出的理由也足够冠冕堂皇，大罗洞观的术数算法工程量庞大复杂，自己需要搭建专业的团队，青是熟人，合作起来可以减少磨合期，加快大罗洞观项目的推进。当然，更多的是为青的安全担心。这是老王没有摆上台面的理由。桃色间谍……拍个带点桃色儿的谍战片顶天了，就青那两下子，和曲彤打交道可不是闹着玩。外在条件虽然吻合，也有那么一点半点的演技，比如像在碧游村那次就差点儿把自己给骗过去了，但是说到底以老王对青的了解，他的本性太干净了，事到关键时刻，恐怕连他自己那关都过不去，谈何把其他人玩弄于股掌。回想起碧游村和那个马仙洪的前缘，必须在事情还没发展到不可收拾之前，把危险的火苗彻底掐灭了。
老王，咳咳，我现在没法向你保证什么。不过你放心，你的要求我一定会向上面反映的。张楚岚停顿一下，又说，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已经同意了。如果没有问题，请看一下合同，我们现在就签了吧。
没有见到人之前，我什么都没同意，也什么都不会签。老王看了一下推过来的合同，坐着不动。
咳咳咳，老王，这个……那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先看看合同，除了老青的事儿，还有没有其他地方不合适的。老青的事儿还需要走流程，咳咳咳，你也知道，公司的结构太庞大了嘛，很多事情都必须层层审批，统筹安排，等会儿我出门就写报告。你放心，不会耽误事儿的。
老王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这不是非暴力不合作嘛，张楚岚是有眼力见儿的，麻溜地收拾了摊开的合同，告辞走出会议室。看公司的意思，项目的开启势在必行，而且越快越好，曜星社那边的动作越来越明显，大罗洞观必须掌握在公司手里。但老王的意思也很明白，不把人要回来，他不会动手。这事儿就麻烦了，张楚岚挠了挠头，青的任务他也有耳闻，如果徐徐图之，可以瞅个空设个局，把人全须全尾地要回来，但眼下……老王这是在给公司出难题了。
不过，张楚岚到底是张楚岚，不管老王的要求有多难办，他也不会束手无策。报告交上去，意外的是当天晚上就有了回音。赵董要见老王。好家伙，张楚岚在心里暗自一惊。
赵方旭的目光藏在镜片后面，晦暗不明。眼前的年轻人眼神坚定。
王也，关于你的要求，董事会内部已经讨论过了。在正式开始谈话之前，我还想再听听你个人的看法。
为什么必须是诸葛青？
老王好像早就料到这个问题一样，异常平静地说：“因为武侯数据库不能落在曜星社手里。”
为了换回青，老王交出了一个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秘密，作为筹码。当初为了找出武侯奇门和风后奇门的源流关系，青和老王把武侯派的藏书彻底电子化后，在内景中搭建了一个共享的全文数据库，希望借助武侯派所藏的各类术数文献的版本源流，弄明白武侯奇门是以何种方式从风后奇门简化而来的。事成之后，青觉得这个作为副产品的数据库弃置销毁太可惜了，考虑再三，让老王在内景中设了一个奇门阵作为数据库入口，临时封锁了武侯数据库。
看到赵方旭脸上微妙的表情变化，老王知道自己赌对了。青骗过了从宽凳，从未向公司透露过这件事。现在，事情的性质就变了。公司绝不能容忍数据库落在曲彤和马仙洪手上。因为既然通过数据库可以知道武侯奇门是如何从风后奇门简化而来的，那么反之曜星社的人也可以要求诸葛青从武侯奇门反推还原风后奇门。更何况，青的隐瞒将使他立即在公司眼中失去潜伏的资格。公司不会使用一枚不透明的棋子的。
赵方旭没有说话。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你的要求，董事会商议后，会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
4
仙洪是个实在人，以前……吃过大苦头，曲彤看着青的眼睛慢慢地一字一句说道。希望你以后不要伤害他。
曲姐的明牌来得比青预料得要晚。我把仙洪当亲弟弟，他重视的人，我也爱惜。
久闻老马这位姐姐的大名，青在公司培训时仔细看过关于她的全部档案卷宗。曲彤说话很讲究，几句话不紧不慢，咬字的重音落在最后的爱惜两个字上。弦外之音很明确，公司并不爱惜青。
我也是公司出来的，所以嘛，很知道老家伙的那点儿心思。说完她吸了一口手上的烟，说道：“你的风筝线，我可以帮你收回来。”
这句话完全出乎青的意料。他当然知道曲彤不可能以为自己只是单纯地喜欢和老马在一起而已，但他没有想到曲彤开门见山就亮了自己的底牌。
你的风筝线，简简单单五个字，就等于告诉自己她不但知道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而且连公司制约自己的手段也一清二楚。曲彤这句话的分量太大了，诱惑也太大了。她在告诉自己，只要自己愿意和她合作，她就可以帮自己把王也从公司捞出来。这么好的事，那代价是什么呢？青不说话，他在等曲彤提的条件。
曲彤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吐了口烟，微微一笑慢慢地说：“条件不麻烦，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
曲彤说的是实话，确实对青来说是举手之劳。老马的记忆在被多次篡改后，精神世界并不是那么稳定，曲彤需要青用术士修炼内景的手法，帮助老马稳定精神状况，以便能保证实验室的工作稳步推进。
就是这样？
对啊。不然你以为呢？
曲彤看到青一贯游刃有余的表情下面，似乎因意外出现了某道裂痕。就是现在。
“也许，我们真的可以好好谈谈。你以为曜星社是干什么的呢？”
曜星社想要以和公司完全不同的方法，推动异人世界发展。曲彤和青谈了一下午，归纳起来就三个字，办教育。到这时，青才终于明白为什么老马那么热衷于和自己一起畅想未来了。在曲彤的计划里，老马的修身炉可以用来帮助普通人迅速转化为异人，但由此产生的一系列问题在碧游村就已经暴露了。普通人没有经过传统的修炼过程，很容易在出炉之后迷失自我，为所欲为。曲彤趁机提出邀请，要青正式加入曜星社，用他从小所掌握的正统修炼路径，为刚刚转化为异人的普通人在内景中设计一整套科学的修炼进阶体系，从而真正掌握自己。由于内景中时间的流逝速度比现实要慢百倍，这就使得刚刚出炉的转化异人可以用一两个月的时间，经历过去传统异人在数十年间的完整修炼过程，补齐转化异人因为修身炉速成而在精神世界出现的短板。
内景模拟修炼。这真是一个天才的计划，青不由地睁开眼睛。
所以我说，公司那帮老家伙完全不懂得怎么用人嘛。
可是，您就那么笃定我一定会同意呢？
因为武侯派的未来，并非要和八奇技一争高下，而是要为这个被八奇技搅动了的异人世界提供一条真正的出路，帮无所适从的异人们重新找到精神归宿。武侯的遗产是一种更高级的、超越了功法得失的存在。通过身心的全面修炼，以达到至高完美的境界，性命双修……其实双全手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性命双修。当然，你我在功法上的共识，以后一定还有很多机会再聊。说到这里，曲彤停顿了一下：“更何况，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坐视朋友陷入险境。”
曲彤口中的那个朋友指的是谁，不需多言，两个聪明人都心知肚明。可险境又是什么？老王除了风后奇门，又惹上什么新的麻烦了？
“大罗洞观。公司的那帮老家伙想用人工智能复原大罗洞观。”
青的心狂跳起来。
5
这是老王这辈子度过的最难熬的一周。
离开会议室的当晚，他就在内景里算了一次。巨大的火球熊熊燃烧。
事缓则圆，事缓则圆，老王你懂得啊。从公司的组织架构、政策流程到董事会这次对大罗洞观的重视程度以及解决问题的决心，张楚岚觉得自己真的快把所以可以用来稳住老王的理由全都搬出来，说了个遍。到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一拍桌子大吼一声：老王，你难道没想过这样可能会害了老青！
沉默如山。
意外的是，转机出现在老王焦灼不安等待的第十天。
“经过董事会的研究，——目前没法同意你的要求。”
什么？！
递过来的是一张报纸。
“你自己看吧。”
是今天的《异世界》，曜星社旗下的首位大报。头版头条，白纸黑字：武侯新截联姻。
老王目瞪口呆。
“王也，你自己也看到了。你的要求，公司没法同意。”
……难道公司又另行安排了新任务？？
“在接近马仙洪这个最初的任务之外，除了待命，公司并没有给诸葛青任何新指令。——你还没明白吗，他已经脱队了。因为某个公司还未掌握的原因。”
怎么会……不可能……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公司潜伏在曜星社的其他员工已经从多个渠道核实了这则头条新闻。这不是一个假消息。诸葛青完美地完成了公司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甚至可以说是超额完成了。根据曜星社内部公布的消息，他已正式接受曲彤的任命，主持碧游计划，据说是一个和内景模拟有关的开发项目。”
老王迅速翻着递过来的一沓文件。
是青在曜星社的人事档案。里面清清楚楚地记录着他进入耀星社后参与的高层会议、为马仙洪的实验室撰写的管理守则、曲彤亲笔签字的碧游计划项目书……那个青碧色的项目logo刺痛了老王的眼睛，碧游首字母嵌在一个水滴形的轮廓里。那形状分明是青胸口的那块青玉……
青竟然……在自己煎熬不堪的这日日夜夜里，他竟然假戏真做，把当初在碧游村没做完的事统统付诸实践！而自己，而自己毫不知情，还满心满眼地想方设法和公司谈条件，想要帮他脱离险境。
不会的！一定还有什么隐情，碧游村之后青明明对那段经历已经完全放下了，马仙洪不可能还有办法忽悠他。
“王也，你是在想这件事有什么隐情吧。”坐在赵方旭身边、一直没有开口的黄伯仁敏锐地捕捉到老王的沉默。
“张楚岚，开一下投影仪。”
照片一页页翻过去，各种角度的青，神采飞扬，眉目含笑。
和马仙洪、和曲彤，在曜星社公司、在实验室、在看起来像是私人别墅的花园里……
“从目前公司掌握的线索来看，应该没有什么隐情。无论接受与否，事实就是诸葛青已经被曲彤策反了。他切断了和公司的单线联系，而眼下发生的这一切都是他加入曜星之后，送给曲彤和马仙洪的一份大礼。技术入股投资巨大的内景开发项目，传统门派与现代公司的联姻结合，多么有话题度的重磅新闻。曜星的股票今天开盘半小时内就已经涨停了，哈哈。”
老王觉得自己口中泛起一阵可能是因为缺水而产生的苦涩感。
过了许久，赵方旭开口说：“王也，也许你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了解诸葛青。”
没有想象的那样了解青？老王抬眼直视赵方旭。
这次放在老王面前的是一个有些磨损的档案袋。袋子里的文件包括青当初在经历从宽凳考验时的陈词，以及另一份更详细的口述材料。口述者讲述了青获得三昧真火的始末，最后一页口述人签字的地方龙飞凤舞地写着两个字。老王看了一会儿才认出来，傅蓉！那个在碧游村一度和青出双入对的女孩，但后来却从未在青的口中再听到过这个名字。
一种无以言表的五味杂陈的感觉涌上老王的心头。原来，青竟然还有这么一段从未向自己透露的经历。现在一切都解释得通了，那些困扰了老王很久的疑惑，青在罗天大醮之后对自己那种难以形容的态度，他为什么会一声不吭地跑去碧游村，为什么拒绝了自己一同离开的提议，为什么会帮马仙洪做事。原来竟是这样，作为朋友，自己竟从未发现青在那么久的朝夕相处中一直再为风后奇门引发的心魔所苦……赵方旭所言非虚，自己确实不那么了解青……那现在已经修得了三昧真火的青，还在受到心魔的影响吗？
“所以，王也，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公司有权力要求你立即交出远程进入武侯数据库的方式。”
？？？
“我们必须赶在曜星社发现之前，在诸葛青的内景中摧毁它。”赵方旭摘下了眼镜。“王也，这是董事会最后的决定。”
不，不能让青变成公司的弃子！内景对于一个术士而言，是不输性命的重要存在。武侯数据库是以青的内景为基础建立的，一旦被强力摧毁，只怕会彻底撕裂青的内景，让他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想到这里，老王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似的，沉声说：
“如果我有办法在内景中控制住诸葛青，并把他带回公司呢？”
6
青睁开眼睛。他看到自己身处一片看不到边际的废墟。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废墟，仿佛是被核弹炸毁过一样。他试着想移动一两步，却差点儿被裸露的钢筋扎穿脚背。
这就是马仙洪的精神世界吗？
虽然看完曲彤提供的资料后，青并非毫无心理准备，但当他真的亲眼所见时，仍是吃了一惊。究竟是怎样的遭遇，才会造成这样的一片废墟？
不过，也并不是毫无办法。在武侯派千年传承的历史里，因修炼走火入魔，最后陷入疯癫的族人不在少数。应该说，正是由于奇门术数修炼的极度困难，使得武侯派逐渐总结归纳出一整套完备的修复内景的科学办法。首先，需要掌握这片废墟的面积。然后，再将它尽可能均等地划分。再然后，从内向外逐块修复。一开始会比较费力，但随着被修复的内景面积的增大，修复速度将会越来越快。当修复面积超过当事人内景总面积的三分之而后，速度还可以进一步加快，因为这时逐渐恢复的当事人本人也可以一同加入，进行自我修复。只可惜现在自己不在族中，没有援手，光凭一个人的力量，这会是一桩极度消耗精力和体力的工作。
门外是曲彤在等他。青第一次在曲彤的眼睛里看到一种说不上是忧虑还是紧张的东西。之前在公司时，青曾从各个正式或非正式的渠道听说过有关曲彤和马仙洪之间关系的传闻。但却从来没有一种传闻提到过，哪怕甚至只是暗示这两位八奇技的传人之间可能存在着超越利益关系的联系。
青解开衬衣最顶上的扣子，把自己刚刚在内景中做的估算告诉了曲彤：“和之前想象的稍有出入，不过并不是影响最后的结果。”
“所以，还是比你之前设想的更严重，是吗？”
“是的。”青突然有一个冲动，“如果可以的话……是否可以告诉我，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曲彤闻言，似乎是愣了一下。她看起来没有想到青会提出这个问题。不过，很快她笑了一下，招手让青跟着自己走去办公室。
在视野极佳的落地窗前，曲彤告诉了青有关马仙洪的故事。被公司归入神机百炼档案内的资料只记录下这个家族的遭遇的一半。获得神机百炼的马家先人曾遭到无法想象的无穷迫害和追杀，和神机百炼一同在家族内部传下来的还有那无法抹消的精神创伤。
“那时候，我的双全手还未大成。仙洪是我的第一个病人。”刚刚在曲彤眼中一闪而过的，竟是作为医者的愧疚吗？
“有时治愈，常常帮助，总是安慰——这是作为普通人的医生的座右铭，那时候我总想自己至少能比这更强一些，我可以常常治愈，总是帮助，不需安慰。遇到仙洪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为了减少成人药物的副作用，我对他尝试了当时刚掌握不久的双全手。最初看起来确实像是已经治愈了，但很快第二次发作出现了，仙洪的情况变得比手术前更糟糕。紧接着是第三次、第四次……我一次一次地尝试，但最后不得不承认自己并没有走在正确的道路上。我没有治愈仙洪，我的手段只是一块拙劣的橡皮擦，它破坏了仙洪的记忆，却没能给他带来宁静。”
马仙洪那狂热技术宅的身份背后原来竟有这样的隐情。如此执着地要去做王也口中根本承担不了的事，如此纯粹地不对任何人设防，如此热情地与自己分享神机百炼的奥秘，如此质朴得以至于有些可笑的理想主义……现在，青都明白了，这些看似失却为人的分寸感、一度让自己极为不悦的行为，事实上是当年那次医疗事故的后遗症。认知失调……老马被困在了因创伤和应激而产生的一种过于亢奋的自我保护中，双全手已给他的精神世界带来了不可逆转的损伤，要想继续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下去，就必须有一桩能激发他全部心力的事业，来转移注意力。碧游村、修身炉、神机和术数的结合，老马是在荆棘里奋力寻找一条自救的路……
“不过，也许是人算不如天算，为了让他开心，我同意他去碧游村研究修身炉，却不想他阴差阳错地认识了你，青。”
说到这里，曲彤向青伸出手去。这是一只柔若无骨的手，天生属于医生的手。“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我不能再陪伴在仙洪身边，我希望你可以代替我……”
青不由自主地握住了曲彤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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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回预告：
“老青，你疯了吗？？！！为了这么一个命格轻贱、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抱歉，王也。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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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9-5 20:5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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