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pa，会有一些擦边球内容，上下关联不强的短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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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费短信》
医院的暖气，永远是太足，烘得病人困意恹恹，护士忙得像面红耳赤的陀螺。但诸葛青毫不介意，他可以套春夏的薄白服，里面穿一件深蓝色的衬衫，黑色的长裤熨得平整，笔直的一条裤缝线，站得比医院大厅里的自助挂号机更直。护士站在交班，护士长一转身就看见他，脸上的疲倦掩盖不住，仍然笑着说：“诸葛医生，今天要下雪哦！”说完护士站那边就漾起一阵压低了的笑声。 诸葛青也笑，摇摇头不说话，从兜里抽了条巧克力出来扔给刚交班的小护士，小护士看他一眼，又立马低头，耳朵尖都变红。护士长一边整理东西一边说：“小张，你不要吃他那套，我们诸葛医生花头最多。”开玩笑的语气，诸葛青脸上也是笑盈盈的，道：“李姐，我这儿还有呢。”说完又是一阵哄笑。 他在护士站等了一会儿，倚着，鞋尖点地，哒，哒哒。李姐收拾完了东西，抬头看走廊上的电子钟，又看见他，道：“等人啊？”诸葛青没来得及回答，就看见王也从走廊的尽头走出来，一边走一边裹了裹白服的领子，看见诸葛青，先是一愣，张着嘴没出声，拿口型说了两个字。 “祖宗！” 王也穿的自然是冬季的白服——其实也就是厚了点。他在里面套了件条纹毛衣，诸葛青皱了皱眉头，他记得这件衣服。 关了灯，王也靠过来吻他，只是几秒有缩了回去，毛衣扎得两个人下巴痒，他就跪在床上，腰挺直了，兜头脱了毛衣。室内是完全黑暗，映在诸葛青眼里噼里啪啦的电火花。王也把毛衣扔到一边，皱巴巴的一团，这回是肉贴肉，带着身体的热度和他拥抱紧贴。诸葛青把手心攥紧了，嗅到王也身上干燥的气息，一点须后水的味道。他放在角落的那瓶。他们一起用的那瓶。 他迎上去，两个人并肩走了一段，交班的时间，小休息室根本没人。王也钻进去找到自己的包，一回身就把手往诸葛青袋子里放，总算碰到了，才叹了口气，道：“得，您是真不冷。” 他把手收回去，袋子里还是沉甸甸的，诸葛青伸手去掏，掏出来两颗五颜六色的水果糖。王也深刻个懒腰，声音也懒懒的，尾音几乎要连在一起，道：“去了儿科一趟，顺手。”他还有夜班，要到十三楼去。他记得诸葛青今晚不用值班，其实毫无头绪，他们在医院里不常碰面，更不用说诸葛青来找他。 王也把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放进包里，一转身，诸葛青居然已经在他面前，太近，这人走路怎么没声儿！王也下意识脱口而出：“干嘛呢？”诸葛青也不回答，学他似的把手伸进他口袋里，摸出来一串车钥匙，末了还笑着扬了扬，道：“忘带了，下班，顺手。”连讲话都学他。
车开出医院的时候，天空已经暗下来了。黑色的CRV，其实王也对车没什么要求，他甚至更乐意坐地铁上下班，两个人算了算手里的闲钱，买了这辆。底盘高，后座有点宽度，王也第一次坐上来的时候还伸了伸腿，满意地说了句“够宽敞。”他是随口一说，是他自己心里有鬼。 晚上值班很少发信息，大概是因为今天他去找他了，到家了才发现王也给他发了几条微信。一条“你晚饭吃什么”，一条是张图片，他快要凉掉的外卖。诸葛青笑了一下，回道：“西红柿鸡蛋面，西红柿再不吃要烂了。”王也那边没再回，他想是开始忙了。 普通挂面，下了锅卷起热腾腾的蒸汽。蛋多打了两个，他烤了两个荷包蛋，想着也许——也许他回来想吃，那打开冰箱就有，只要热一热就行。诸葛青打开冰箱，暖橘色的光都打在他的脸上。
再醒过来，居然在沙发上睡着了。碗筷堆在茶几上没洗。有点头晕，他想了一会儿才觉得意识逐渐回归。室内很安静，手机震了震，嗡嗡的响声。王也发过来的消息，有好几条，间隔的时间很长，也许是发现他没回就没有再发。直到现在这一条。 “下雪了。” 他起来把窗帘拉开，晚上下的雪，因为映着路灯就是暗橘色的。他拍了一张过去，路灯底下纷飞的雪花，真像电视机坏掉的屏幕，离得远，又是那么小的一块。王也回他：“刚醒？” 又平淡又平常。而他只是在想读书的时候，王也在分院，周末他坐着绿皮车去见他，下雪的日子，王也脱了自己的羽绒服给他，住的地方暖气坏了，他们在酒店过了一夜。那酒店的电视机也是坏的，小小的一块屏幕，10年，还是09年？他记不清了，只记得两个人在白色的被褥里沉浮，嘈杂的声音都远去，剩下雪在外面落下。穷学生，一路都不敢发多少短信，怕手机没电，怕话费用完，见面了也不说话，等到两个人都抱在一起，王也才在他耳边很小声地说：“我爱你。” 一直把“诸葛青”这三个字的名字都省略。他爱的他是他本身。 他把窗帘拉上，室内重新陷入一片黑暗。这世界上明码标价的东西很多，一条短信大概算不了什么。手机屏幕亮起来是唯一的光点。他对着手机屏幕，背后是新雪，贴着听筒把这句话发过去。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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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8-23 00:18:48
